第86章 寻找真相
“好久不见。”百里长歌环顾四周,这个房间正好正对着江面,窗户尽数打开,风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不断涌入屋内,窗户上的轻纱飘飘扬扬,像是江南的垂柳舞的风流。屋内除了秦华慈以外看不见其它人的身影,
“木头,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苏姐姐?”百里长歌不信的问他,秦华慈笑了笑,声音中夹带着十分明显的愉悦,
“那自然不是,苏姐姐一会儿就来了。”他的目光转向百里长歌身边的柳云飏,眉心微动,问道:
“这位是?”百里长歌解释道:
“这是我的徒弟,云飏。”秦华慈了然的颔首,站在一旁的柳云飏心里有些奇怪,一般当别人问起时,师傅都会说自己是她的太监或手下,这一次却很特别,居然毫不掩饰的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看着这个仿佛随时会坐在仙鹤上离去的人,他的心底充满了好奇。
“诶呀!你怎么又把窗户全打开了,每次我屋内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温度全都会被你给放走,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明亮的声音在百里长歌她们身边响起,她看到百里长歌和柳云飏时微微一怔,看向秦华慈,似乎是在问他这两个人是谁,秦华慈微微一笑,
“他们是我的朋友。”苏婉清闻言对百里长歌他们露出亲切的笑容,秦华慈又对百里长歌解释说:
“这位就是苏姐姐。”苏婉清立即反驳他,眼里皆是不满,
“什么姐姐!你这个大叔凭什么叫我姐姐!”她自认为自己还是挺年轻的,一般年纪稍长的女性都会对年龄十分敏感。百里长歌打量了她一番,容貌端正,化着艳丽的妆容,身材很好,有十足的女人味,
“岁月未曾蹉跎苏姐姐半分,光这一点就这不知会让多少女子心生羡慕。”百里长歌这句话若是出自别人的口中,肯定会被认为是虚伪奉承,可偏偏她说的没有半分让人厌烦的感觉,反而觉得十分真诚,苏婉清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热络的拉着百里长歌坐下,也不忘对柳云飏招手示意他也坐,
“还是这个姑娘会说话,怎么称呼?”她边说便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姐姐叫我凝儿便好。”她的话让喝茶的秦华慈眼眸闪了闪,
“好,那凝儿妹妹还是叫我苏姐姐吧,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望江楼找我。”苏婉清虽然第一次见百里长歌,但却十分喜欢她,她这个人很豪爽,喜欢一个人便会处处关照。
百里长歌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含笑点头,秦华慈见她们十分投缘,心底也为她们高兴,突然想起什么,便问:
“对了,你为何今日会来望江楼?”他可不认为她是因为想找自己叙旧喝酒才来的这里,百里长歌见他提起自己的心事,于是正色道:
“其实,我是因为想找一个人,可碍于没有线索,所以才来望江楼,希望能在这里打听一些消息。”她的话引起了秦华慈和苏婉清的兴趣,他们对视一眼,不解道:
“你说的人是谁?”百里长歌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缓缓吐出几个字,
“孔明先生顾临仙。”秦华慈和苏婉清不约而同的脸上闪过诧异,百里长歌以为他们没听说过这个人,问苏婉清:
“苏姐姐难道没听说过这个人?”不应该啊,孔明先生不是很出名吗百里长歌暗自想,
“听倒是听说过”苏婉清笑了笑,可那笑容可以用干涩来形容,她望向窗外,激荡的江波让过往的船只发出不小的晃动。
“你为何要找那个人?”秦华慈认真的看着她,百里长歌想起,自己初见他时,他也总是用这种沉淀岁月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垂眸想了想,抬起头歉疚道:
“抱歉,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缘由。”
“那你若是找到他,你会怎么样?问他问题?还是想让他帮你什么?”秦华慈的问题让百里长歌的唇角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
“这些我会在见到孔明先生时再亲自告诉他。”很显然,她不愿告诉自己,这一点让秦华慈有些失望,他伸手撑住额头,几缕灰色的头发垂了下来,
“真遗憾,作为朋友居然听不到这些。”他叹了口气,坐直身体,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吧。”百里长歌不解他脑子是不是坏了,又重复了一遍,
“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
“你不是说要告诉孔明先生吗?我现在就在这里你可以说了。”他的话让百里长歌反应了半天才猛然明白,她吃惊的来回打量秦华慈,不敢相信他是自己想找的人,视线最后停在他的脸上,看她一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模样,秦华慈眼中闪过笑意,郑重的告诉她,
“不要惊讶了,我就是你要找的孔明先生,顾临仙。”一旁的苏婉清轻轻叹了口气,还是说了
百里长歌平静下来后,似乎想起什么,生气的瞪着他:
“你又骗我!你明明是顾临仙,却骗我说是什么秦华慈。”
“我可没骗你,我的确叫秦华慈,顾临仙是我在人前的称呼,我跟你说了,我从不说谎。”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本名带着几分诙谐的意味,所以才取了个顾临仙的名字,听着就很符合自己潇洒闲适的气质。
百里长歌有些不相信他的话,毕竟第一次见面这个人就骗了自己一次,苏婉清含笑帮他解释道:
“凝儿妹妹,这一点你确实可以相信,他这个家伙有一次做错了事,人家还没细查,只问了句是谁干的,他二话没说就站了出去,不止一次因为不知道撒谎瞒过去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那个丑样子我至今都忘不了,嗯,实在是太丑了。”她说完像是想到那副模样一般发出豪迈爽朗的笑声,百里长歌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尘世不沾的秦华慈,而他坦然的挑眉,没有一丝因为被揭了短而产生的难堪。
“木头,你不是被人说是旷世奇才吗?那你能猜到我此次为何要找你吗?”她半开玩笑半试探的问他,秦华慈自信的浅笑,眼里像是容纳了广袤无垠的星空,仿佛尘世中的一切都不过是他掌中的一盘棋而已,能纵观全局,运筹帷幄。
“当然,所以不管是帮你查什么事情也好,复仇也罢,我都可以答应你,换句话来说,我这辈子,其实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出现。”他三言两语间便将百里长歌内心藏着的目的说了出来,只是他最后的一句话百里长歌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什么叫为了等待自己的出现,可不管她怎么问,秦华慈对于这一点始终不肯透露半分。
回到战王府时,已是申时了(申时:15:00——17:00),一进梅清院,云臻就跑了过来,样子似乎还有些着急,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云臻看了看四周,小声说:
“不久前宫里的公公来过,说是有信要给您。”百里长歌柳眉微蹙,不解究竟是什么事需要公公秘密写信给自己?
展开信后,她疑惑的脸色霎时一变,信上只有寥寥数字,但意思却很清楚,就是君流殇被软禁了!她当下心急如焚,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那个公公除了信之外没再说什么了吗?”云臻摇摇头,心底也隐隐有些担忧。百里长歌又看了遍那封信,贝齿咬了咬下唇,对云臻说:
“我现在要进宫一趟,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别人问起你就说我有事还未归府,叫玳酌陪我就是,你们不要太担心。”云臻点点头,可心里的担忧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消减。
进宫的路上,百里长歌暗自沉思,慕天临为何要在今日软禁君流殇?没有原因的软禁朝廷重臣是会引起百姓的争议,他这个老狐狸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她也知道凭自己的一己之力很难营救君流殇,可自己还是要去亲自确认他没事才能安心,而且她决定进宫还有一个原因,今日从望江楼走的时候,木头告诉过她,想要挖掘更深的秘密,还得在皇宫。正好自己要进宫,她想,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调查一下,她有预感,今晚自己会有不小的收获。
到了宫内,她四处打听也没有打听出君流殇的位置,更甚至有的宫女和太监说今日根本未见过战王爷,这点让她着实意外,她以为那些说不知道的太监宫女是故意隐瞒,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她猜想会不会是他已经走了。不过这样也好,君流殇没事,也正遂了自己想调查的心思。
她带着玳酌小心翼翼的潜到一处宫殿外,眼前的这座宫殿黑漆漆的,若不是殿内有几束昏暗的火光,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这是一座空置了很多年的宫殿,殿外杂草丛生,风吹过四周传来鬼魅一般呜咽的声音,把这个夜色渲染的阴森凄凉,百里长歌观察了一阵,确认没有巡逻的锦衣卫或侍卫经过后,才示意玳酌随自己进去,一路上玳酌都浑身紧绷的提高警惕,生怕百里长歌受伤。
月色洒下不平凡的光影,颜色沉重的阴云漂浮在夜空,百里长歌从那座阴森的宫殿出来后,难以平定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她没想到慕天临居然隐藏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后背不知什么时候出了许多的汗,衣料粘在身上,风一吹从脚底开始蔓延出无尽的寒意,她其实也搞不清这股寒意究竟是因为汗,还是因为自己今晚探知到的真相。
“王妃,我们现在怎么办?”玳酌小声的问她,她能理解百里长歌此刻的心情,别说是她,自己一向坚硬的心在听到那些真相时,也不受控制的颤了颤,百里长歌回头看了眼身后这座空寂漆黑的殿宇,心里第一次生出沉甸甸的感觉,或悲凉,或迷茫,又或是同情?
“先回去吧,我现在很乱,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玳酌点点头,跟着她离开。
快要走出皇宫时,百里长歌倏地停住脚步,她感觉到一抹异样,转过身,看到不远处掠过的一道人影,神色微变,疾步跟过去,却在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顿住了动作。
不到片刻,她默默的回身,面无表情的对玳酌说了声:
“走吧。”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唯有她纤细的手掌,留着几枚血红的月牙形状的指甲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