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险遭毒手

  百里长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肩上被轻轻一拍才惊觉身边何时坐了一个人,转头一看,心头涌起的杀意顿时消散,是慕子衿。
  他一脸神伤的看着她,眼底盈着楚楚可怜的水韵,百里长歌不解的挑眉,不知道他又在抽什么风。
  “嫂嫂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想事情,你呢?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她不知道慕子衿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看他这副样子,应该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才是。
  “我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说说话。”百里长歌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的确有些阴郁,
  “那你怎么不找君流殇说?他不是你的好兄弟吗?”慕子衿摇摇头,语气有些奇怪的说:
  “流殇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自己一个人闷着不说话,兰池他倒是还会理会,你和他是不是吵架了?”慕子衿觉得挺奇怪的,他能看出流殇对她的情意,按理说两人应该不会吵架才是。
  百里长歌朱唇微抿,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若是跟他说他们没吵架,那如今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太奇怪了,可若说吵了,慕子衿只肯定还会刨根问底,索性岔开话题问:
  “说说看,你为何心情不好,莫非跟白紫川有关?”慕子衿有些讶异她的敏锐,可他不知道的是,除了白紫川,还没有谁能让他露出如此苦恼颓丧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能猜到。他微微叹了口气,磨了半天道:
  “川儿今日跟一个公子相谈甚欢,他们两人举止亲密,我觉得十分不舒服,我过去将他们两人分开,换作平日,川儿即使不接受我,也不会说我什么,可今日她却为了那个人,冲我发火。”他一想到川儿今日蹙眉不满的样子,心里就一阵揪痛,为什么自己努力了这么多年,始终都走不进她的心里
  “紫川冲你发火?”百里长歌不敢相信的问,她想到平日举止优雅,说话声音也十分柔和的白紫川,觉得以她的性格不可能对子衿这样,况且自己也能看得出,她对子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硬疏离。
  “你知道我的,一面对川儿的事就难以冷静,我今日说了那个公子几句,川儿就很生气的推开我,说我以后不要再管她,说完便拉着那个公子走了。”他越说心里就越难过,委屈的靠在百里长歌的肩头哭诉,他一凑过来,百里长歌便闻到他一身的酒气,百里长歌眉角抽了抽,十分嫌弃的想要推开他,可见他满脸神伤还是心肠一软,索性任他靠着了,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安抚,银白的月光洒满了整个庭院,像是身处在一个清浅的池塘,她轻侧头,发现慕子衿睡着了,他平时总是闪着坏点子的眼睛微微阖住,狭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百里长歌莞尔一笑,觉得自己此刻竟像个男人一般,安抚着难过哭泣的女人,她眼角突然瞥见,一个身影渐渐走近,月色下那个挺拔熟悉的人,有乌黑的头发,俊美的面容,还有那胜雪的白衣,他深邃的双眸滑过慕子衿,还有她搂着他肩的手,最后落在她的脸上,她倏地收回手,仿佛被什么烫了一样,心底竟升起几分心虚,强装淡定的问:
  “你怎么来了?”他看着她脸颊渐渐升腾起的红晕,反问道:
  “难道我不该来?”君流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他只是见她出去那么久都没有回来,开始担心她是不是迷路了,谁知竟鬼使神差的找到了这里,结果她还真的在这儿。
  君流殇走到她面前,伸手想将她从冰凉的石阶上拉起来,百里长歌视线一移,被他腰间的一个物件吸引,
  “你哪里来的荷包?”她好奇的凑过去打量,荷包上绣着的精致花纹,只一眼便能看出,是代表情意的鸳鸯。
  “是别人送的。”君流殇如实道,见她阴沉着脸,如水的眸子瞪着自己,眸中散发出的不悦和吃醋,让君流殇心里滋生出几分甜蜜,
  “好了,跟我回去吧。”君流殇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她灵敏的闪躲开,她这一动作有点大,慕子衿陷些被她扰醒,他只是迷迷糊糊的抱住百里长歌的胳膊,撒娇似得在她肩上蹭了蹭,百里长歌好笑的看着他跟个慵懒的猫一样,慕子衿半睡半醒间感觉到四周突然变冷了,还未等他细想,他便突然失重撞到了石阶上,霎时惊醒,看了看四周,慢慢才反应过来冷气是从何而出了,君流殇微眯着眸瞪着慕子衿,忍住想上前踹他两脚的想法,谁的便宜都敢占,真是不想混了。
  “流殇,你怎么在这儿啊?”慕子衿揉了揉撞疼的额头,君流殇轻扯唇角,显然还有些不满他方才的举动,
  “不关你的事。”高冷的撇下这句话后拽着百里长歌就往回走,留下一脸问号的慕子衿久久的待在原地。
  回府的路上,百里长歌上了马车后,君流殇紧接着就跟了上来,百里长歌也没多说什么,只看了眼站在马车外的兰池,心里想着若是她也要跟上来,自己就将她和君流殇一起赶下去,好在兰池只是心有不甘的瞪她一眼,脚一跺转身走向另一辆马车。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车檐上的风铃撞击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云臻将空间留给他们,自觉的坐到外面和车夫一同驾马,百里长歌斜倚着车壁,闭目沉思,并不想跟君流殇多说话,她现在脑中想的都是如何能在威灵关被送给南邑之前先一步夺下西昌,她的忧虑君流殇并不知情,他只是目光沉静的望着她,半晌开口道:
  “你有没有对我隐瞒什么事情?”百里长歌蓦然睁开眼,明亮的眸中有些不解,他指的是什么?他既然这么问,必然是有他想要知道的东西,而且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所以才问出来以求证而已。
  “你在说什么?”百里长歌问,君流殇目光如炬,显然是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不管什么都好,你到底都瞒了些什么?”百里长歌面无表情的回望他几秒,只吐出两个字,
  “没有。”君流殇瞳孔微微一震,随即阖上眼,没有泄露出一丝失望,他其实几日前一直在忙着查清真相,原来事情并不全是像兰池所说的那样,真相中有他不敢触及的东西,一触及便会心痛如割,所以他想给她一个机会,至少她亲口说出来,自己便能从难以抉择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接下来两人便没了对话,都在想各自的心事,回了王府百里长歌便回了梅清院,夜色正浓,百里长歌准备就寝,以为君流殇不会来,谁知到了半夜感觉到身边的人,不睁眼也知道是他,他习惯性的将她揽入怀中,低头轻吻,吻着吻着便开始不正经起来,闹了大半夜百里长歌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到了第二日,百里长歌一觉睡到了正午,醒来时身畔的人早已离去,她也没有闲着,匆匆梳洗完用了午膳便准备出府,谁知还未走出府门,就碰到刚下朝回来的君流殇,君流殇见她准备出去,一把拉住她问:
  “你去哪儿?”百里长歌转头看他,说实话,平日看惯了他穿白衣的样子,今日的王爷朝服倒也十分好看,可她现在实在没时间欣赏,
  “我有事要去办,办完就回王府,你先回去用午膳吧。”君流殇手未松,只是认真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百里长歌一口拒绝,她要去馥谷楼找绍礼,告诉他威灵关的事,君流殇怎么能跟着,更何况昨日入宫前无念那个样子,自己也实在放心不下他的情况。
  君流殇见她拒绝自己,有些奇怪的挑眉,怀疑的打量她,思索着她到底有什么秘密,百里长歌暗自咬牙,君流殇真是只嗅觉灵敏的狐狸,一点也不好糊弄,她想了想,胡诌道:
  “我要去给懿儿和颜颜买几块织兰锦缎做衣裳,很快就回去了,你跟着我干嘛呀,你穿着这身衣裳去吓唬别人吗?”君流殇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道:
  “这又没什么,我去还能帮你拿点东西,不过这些平时让府里的下人去置办就是了,你总是往外跑还要他们做什么?”
  “府里没有这种锦缎,我儿时的衣裳都是母亲用织兰锦缎缝制的,所以也想给颜颜和懿儿做几件,我这个做娘亲的,能做的也不多,自己去办也好。”说完小心的掰开他拉着自己的手,笑吟吟的说:
  “我带着云臻去就行了,你先回去用膳吧,拜拜,千万别跟着我,不然对你不客气。”最后一句话带着威胁的口吻说完,跐溜一下就跑了,君流殇还想说一句什么,转眼人就跑没影了,无奈的叹口气,信步走入了府。
  百里长歌一口气带着云臻跑过了三条街,确定君流殇没有派人跟着后才停下来缓口气,云臻平静下来后才问:
  “王妃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这样,我去馥谷楼找绍礼,你就去月幽楼找玳酌,告诉她要抓紧训练,一定要在三个月内打造出一支精锐的队伍,办完我们都各自回府就好,切不可被人发现你的行踪。”
  “是!”
  和云臻分开后,百里长歌便向馥谷楼的方向前去,顺利的见到了绍礼,并且将威灵关的事情告诉了他,要他尽快修书一封送至北渊瑞昌城,谈完事情后,天色将晚,她决定再去看看无念,绕了几处弯才拐进一条小巷,眼看着就要到了,谁知唰唰唰的眼前飘落下一群黑衣蒙面的人,个个带着遮了一半脸的银色面具,她立刻提高警惕,面容沉冷道:
  “你们是谁?”回答她的是死一般的寂静,为首的黑衣人指着百里长歌,做了一个手势,那群黑衣人一瞬间全都冲向了百里长歌,手中的兵刃狠戾的刺向她,她小心的抵抗闪躲,可奈何对方人数众多,很快便顾暇不及,被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伤到了手臂,百里长歌吃痛的咬紧牙关,准备和对方决一死战,谁知为首的黑衣人又一个手势,那群黑衣人齐刷刷的又退到他身边,随即便消失不见了,那个为首的人唇角一抹诡异的笑意让百里长歌的心,坠入了不安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