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孤枕难眠

  本来有一个美好的早晨的,结果看个日出却被南乡子掳走。拼死拼活的又与辛夷生一场闷气,最后落个孤枕难眠。
  累了一天了,落凡抚着凉冰冰的被褥,一点,上床睡觉的**都没有。整个帐篷除了一张巨大床之外,别无一物,空旷得令人心酸。
  落凡在帐篷里转了几圈,最后决定幻出一株兰花来陪着她,接下来就是与兰花无趣的相对望。
  夜幕已降临外边漆黑一片,落凡依然了无睡意。在微弱的烛火下与兰花相望累的她,把被子和枕头,扔到帐篷顶上定住,再往床上辅下益州城的地图。幻出一颗夜明珠,点亮整个帐篷,赤着脚上去研究地图。
  益州地处平原的中心,是整个北荒的粮仓。虽然现在天之崖尽日飞雪,益州城里已无处产粮。但益州城西通达州,北通北荒的首都彬州,西通安州,南可回护艮山城。在战略上来讲这是进攻北荒的必争之地。
  益州城的城墙高又长,逶迤相连又互相相望,城中更有交错的高墙与之相通。从天而降估计也不容易,如果守城的将军是个能将的话,以城墙之高向上防守,必是一场大战恶战。
  “我们的落凡将军,还真尽心尽力,这点还在思考战略吗?”
  由于盯着地图太久,猛的抬眼还有点眼花。落凡眨眼才看清楚来人……居然是猼訑和容与。
  落凡眯着杏眼看着她们交握着的双手,凉凉地道:“你们两个是来显摆恩爱,来扎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心的吗?”
  “对!我们就是来看一下,你是如何孤枕难眠的。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劳模将军,让我们汗颜了。”容与朝床上看了一圈,讶异地道。“这能住人吗?连个被子枕头都没有?”
  “喏!”落凡指指帐篷顶道。“在上面呢。”
  “你晚上打算睡帐篷顶?”容与过去搂着落凡的肩膀道。“这天寒地冻的,两人各自凉多凄凉?为什么不互相取暖呢?”
  “你跟猼訑两个人,已经发展到互相取暖的程度了?”落凡惊讶地看看猼訑,又看看容与,啧啧称奇道。“这速度快了点。”
  容与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啐了落凡一口道:“瞎说什么呢?我跟他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
  猼訑不自在看着地图道:“这清君把天之崖分为四荒分封出去,自己只守着个艮山城。也不知他太自信,还是不无欲无求了。拥有比他还大的势力,人家怎么可能会长期臣服呢?”
  容与马上换上一脸认真,和猼訑一起看着地图道:“是呀!就因为这样清君才会被四大荒之王,围困在源纳宫,生死一线。”
  “清君才没把天之崖的天下放在眼里,天之崖有与没有对他说都不重要。他只想留住小狐,但小狐鬼归浑沌,他也生无可恋了。他的内心还是很仁厚的,所以才为天之崖选了辛夷。辛夷比他更适合管理天之崖。”落凡轻笑一下,戏谑地看着猼訑和猼訑道。“所有的话都帮你们说完了,老实交待,你们两个到底发展哪了。”
  “你还心情管我们的事,你自己都有一笔烂帐没理好呢!”容与双手抱胸道。“怎样?打算在这长住了?”
  “有何不可?自己一个人清静。”落凡无所谓地道。
  “清静,的确是够清静的。空荡荡的帐篷里只有一张床,枕头和被子都扔到帐篷顶上……我看不是清静,是孤单寂寞冷啰~”容与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最后锁定落凡的眼睛。
  “你少看了一样东西。”落凡指着那盆兰花,道。“有它跟我相看两不厌就够了。”
  “真的够了吗?真的够了的话为什么还不入睡?今天的事是你做的不对,让南乡子掳走就算了,还为了那个高若拼命?陛下没杀了他真的是够仁慈的了……”
  “你们是来帮辛夷说话的,还是作为朋友来看我的?”落凡不耐烦地打猼訑的话,不管道理是什么,她就是气辛夷逼她太紧了。
  猼訑不满地道:“我是奉了陛下的命,来帮你号脉的。”
  “你们可以回去了,我没什么事,不用号脉。”落凡对猼訑和容与挥挥手,低下头继续看地图。
  “我们是奉了命来的,自然是要完成了,才能回去复命的。”容与拉住落凡的手,对猼訑道。“号吧!”
  “经过今天的打斗证明,你身上的寒毒,不会因为你运气而发作。”猼訑号完脉后道。“我要回去复命了,陛下担心太久。你们要继续聊吗?”
  猼訑说是说你们,但他的眼睛却只看着容与。落凡受不了地推开容与道:“你们赶紧出去卿卿我我吧,别在这扎我的心了。”
  “有人等着你回去,跟他卿卿我我,你又不回去,自己一个人扎心活该。”容与抱住猼訑的手,甜蜜地对落凡挥挥手走了出去。临出门时还凉凉戏谑道:“孤枕难眠啰,孤枕难眠啰……”
  落凡连连翻着白眼,自言自语地道:“孤枕难眠?我现在就眠给你们看。”
  落凡收起地图和夜明珠,引诀让被子和枕头回床上。当她躺人被窝时,还是被被子的凉意酸到了。以前抱着辛夷入眠,总感觉不被子的凉意。现在……躺在床上运气抵寒,却抵不寂寞与冷。
  夜静悄悄的,帐篷外只风雪声和巡逻将士的脚步声。落凡躺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和淡淡的兰花香。
  从她搭帐到现在,辛夷只是匆匆经过一次,给了她冷冷的瞥。大家都都来劝她,唯有辛夷不闻不问。
  他也在生气吗?他的要求她全都答应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她是否搬出来住?
  猼訑说是他让猼訑来看她的,她的心里还是有点窃喜的。但是他的不闻不问,又让她的心里难过。
  噢!原来她在等他的到来,不管是发脾气或者是劝阻……都好!唉!就算他来了,她心中的气也不见得会消。可她还是期待辛夷会出现。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这一年多来,她习惯枕边有个他,习惯了闻着辛夷花香入睡。
  帐篷外有细微的脚步声,落凡的心怦怦跳起,她紧抓着被子侧耳倾听。
  那是辛夷的脚步声,虽然说不清有什么不一样。但辛夷的脚步声,她一听就听出来了。
  辛夷的脚步声在帐篷外停了一会,又缓缓离开。落凡的心跟着他的脚步声,越飘越远最终辗转难眠。
  即已无法成眠,落凡只好瞪大着眼盯着眼前的漆黑,构思着攻溢州城的策略。思维虽然经常会跑偏,跳到辛夷的身上,但落凡还是想出了很多构思。
  一夜难以成眠,直到天将亮才累极而睡。当落凡爬起来时,天已大亮了。今天的朝会,她自然也是迟到了。当她赶到主帐营里时,大家都到齐了,而且看情况似乎已谈论已久。可恶,居然没人去叫她。看来她也需要一个人叫她起床,或许该挑个贴身护卫了。挑谁好呢?
  “夫人似精神不太好?可是昨夜睡得不好?”任诞道。
  四处一下子都安静下来,大家的注意力都投在落凡的身上。坐在主位上的辛夷,也有意无意地往她的身上瞟了几眼。
  “昨晚睡得太好了,以至于今早都睡过头了,我刚刚在思考着挑一个贴身待卫。以后有人叫起床,就可以放心睡了。”落凡咬牙愤怒着,大家都盼着她孤枕难眠,看她笑话吗?
  说完话之后,看到大家的眼都抹过失望,落凡再次咬牙怒着。
  辛夷的脸色微冷,漫不经心地敲着案头道:“我居然不知道右卫将军这么能睡。”
  “那是,你不知道的事多得去了。”落凡冷声道。
  “落凡,这么能睡,小心变成猪哦。”站在旁边的尚付凉凉地开口。
  “要你管,给我滚!”落凡驱使缎带,缠住尚付,把他扔了出去。
  “胆子不小呀!联的御前待卫也敢扔!”辛夷看着落凡笑得无比温和,但那勾起的嘴忒凌厉了,让落凡看得一阵恶寒。
  “不扔都扔了,你想怎样?”落凡底气不足地瞪着辛夷道。
  “不想怎么样,就罚你不许有贴身待卫。”辛夷缓缓地道。
  “凭什么?”落凡站起来不服地瞪着辛夷。
  “就凭我是天之崖的皇帝。”辛夷走到落凡的案前,俯视着她一字一凌厉,把帝王的强势展露无遗。
  “不要就不要,如果我再睡过头,你可别怪我。”落凡往后挪了挪,避开那扰乱人心思的辛夷花香。
  “你随便睡吧,这样的朝会你不出现也没关系。”辛夷端起落凡的茶杯,走回主位上慢慢地啜着。
  “原来我是这么无关紧要的人呀?”落凡轻笑一声,掏出印件往桌上一放,不在意地耸耸肩道。“喏,这个退还给你,我也落得轻松。”
  落凡在大家震惊的注视中,潇洒地向外面走出去。
  “夫人,请息怒!”主帐营的人跪在地上齐声道。
  落凡视若不闻继续往外走。背后被辛夷盯着的感觉很清晰,他在干嘛?这不正是他所期盼的吗?
  “落凡,你乱较什么真?陛下他本来就有气,再加上昨晚彻夜不眠,说两句气话,你用不管做这份上吧?”尚付在门口那里挡住落凡着急地道。
  落凡面表情地挥袖把他拂开,起身飞回到她的帐篷里。她看着空旷的帐篷,轻轻吟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吟完后,她把床和地全都扔出去,唯留一株兰花。她挥袖布下空阵,让自己空阵中飘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