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帝心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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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夷挥袖欲去掉一轿的漆黑,却教落凡拦住了。
  “就让它黑着。”脸上肿得那么难看,落凡最不让辛夷看到了。
  “还在生气?”辛夷欲摸上落凡的脸,却被她伸手挡住。
  “你居然动手打我!”说到这个落凡便觉委屈,眼泪也随之流下来。
  在一片漆黑中,似乎看到落凡的眼中闪着泪。辛夷贴上去轻吻一下,感觉到一片湿润,无奈地轻叹一下道:“被刑天打得重伤,你眉头都不皱一下。被我打一巴掌,气那么久还哭呀?”
  “刑天他跟你能比吗?”落凡不满地推着辛夷。
  “是我不好!我错了!原来我好吗?”辛夷抱紧她,连连道歉。
  “辛夷居然也会道歉?”落凡心中气本就消得差不多了,现在又听他连声道歉,气就完全消了。
  “辛夷也是惧内的人。”他真的怕她,怕她躲起来永远不再见他。
  “哼哼哼……”落凡连声冷哼着,但朱唇却忍不住向上弯起。
  辛夷摸到落凡唇边的笑意,才放心地道:“现在可以原谅我了吗?”
  “不可以!这么轻易原谅你,下次再打我怎么办?”落凡张嘴把唇边的手,恼怒地轻咬一下。
  “怎么可能有下次?这打得我又是心疼又后悔。”辛夷在她的唇上用力地吻几下道。“如果你敢跑到那慎独身边去,我就把你杀了。”那语气里竟真的带着杀气。
  “我哪里是跑到慎独跟前去了?我是去打探军情。”落凡恼怒地道。“我练个阵你也发怒,真是太过分了!”
  “你确定你练的本意里没有躲我念头?”辛夷托起落凡的下巴,认真地寻问着。
  落凡紧咬着下唇不语,那天早上辛夷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后,她真的有躲起来什么人都不见的念头。
  “好了,不想回答就算了。我看一下你脸上的伤。”辛夷引诀幻出一盏小油灯,刚没亮一下就被落凡挥袖扇灭了。
  “落凡……”辛夷无奈握住她的手,打算再引诀把灯点亮。
  落凡挣脱辛夷的手,扑过去紧抱着他道:“不准点灯太丑了。”
  辛夷佯怒拍一下她的屁股,无奈地道:“别任性,不点灯怎么把清异果涂你脸上?”
  “戚夫人在临死的时候,怎么都不肯让汉武帝见她一面。就是为了让最美的自己留在他心中。”落凡坚决地抱着辛夷不放。
  “所以呢?那个汉武帝和那个戚夫人跟你脸上的伤有什么关系?”辛夷无奈地轻抚着落凡的发丝,她的意思他不是不懂。但他不是汉武帝,她也不是戚夫人。
  “辛夷,你不会不懂的,我要把自己最美的一面留在你的心里,以后……你想起我的时候,想到的都是最美好的我。现在丑丑的不能看!”
  “汉武帝那个肤浅的男人,怎么能跟我比?”
  “辛夷,你够狂的,汉武帝你都看不上眼!”落凡瞪大着眼笑道。“不过,我的辛夷就是有这么狂的资本。”
  “那么…可以点灯了吗?”
  “不行,你出去,我自己用镜子照着擦就可以了。”落凡把辛夷拉起来往外边推。
  “脸好了才能见你?”
  “对!”
  “晚上也不可以见?”
  “对!”
  “可是晚上我孤枕难眠,早上还要人叫我起床。”
  “那我就管不了!”落凡把辛夷推出轿外。
  “以后打哪里也绝对不能打脸了。”辛夷现在可以算是痛定思痛了。
  “以后你还敢打我?”落凡不满的声音从轿内传来。
  “不敢了,绝对不敢了。”辛夷也不管落凡有没有看见,忙举起双手紧张地保证道。
  正值中午,将士们都停在附近见吃饭。听到辛夷的话,差点被呛到,都把脸埋入碗里,装作聋作哑起来。
  “辛夷,你现在在轿外,那么多人看着。你这么紧张,人家会以为我是悍妇、泼妇的。”落凡靠在轿门边微嗔地抱怨着,但嘴还是不受控制地上扬。
  “你本来就是我的小泼妇,小悍妇。”辛夷背着轿门半宠溺半戏谑地道。
  “辛夷!”落凡微嗔地跺跺脚。
  “赶快让脸好起来,我可没那个耐心等太久!”
  “知道了。”落凡轻柔地应着。
  确定辛夷走远后,落凡引诀让轿里亮起来。她又幻出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照了一会自言自语地道:“居然打这么狠,就不该那么快原谅你。”
  清异果居然有奇效,敷上去清清凉凉的,还透着一股异香。敷上一会,脸上不痛也不辣了,肿也消了一大半。
  辛夷回到他的步辇中,坐下来思索一会,看看猼訑什么也没说,就拿起折子来批。但是他在看的过程中,总是会停下来看看猼訑,也总是看了什么话也没说。
  猼訑且惊且恐地转头去看尚付,希望他给个明示。尚付对他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明其然。
  “陛下,丞相任诞求见。”外边的待卫道。
  “让他进来吧!”
  任诞进来行过礼后,在一旁坐定道:“如今风雪太大,行军甚是困难。照现的行军速度,到溢州城大概要半个月之久吧?”
  “慢慢走吧!不着急,记得让将士们吃好休息好。”辛夷漫不经心地翻着折子,用眼的余光瞥了猼訑一眼。
  “刑天退逃的时候,看我们是急行军的。以为我们会急于攻城,定会把溢州城的粮草卷空。半个月后,因为饥寒。溢州城中能作战的将就不多了。”任诞笑道。
  “任诞,果然聪明。”辛夷嘴里在赞赏任诞,却不满地看了猼訑一眼。猼訑心一惊,在这天寒地冻里,冒出了一层薄汗。
  “但是我们军中的粮草也开始紧缺了。”任诞道。
  “你是过来跟我要粮草的吧?”辛夷轻笑着道。“而且取粮草的事非落凡和仇隙不可对吧?”
  “陛下圣明。”任诞站起来施礼道。“巧艺存下的粮草都在云梦里。云梦乡外有夫人布下的阵法,平时连只鸟都飞不进去。除了陛下、夫人和仇隙还真没人可以把人带进云梦乡。”
  “落凡啊?就算了吧!就辛苦仇隙多跑几趟吧。”辛夷低头看着凑折,脸上的神色看不见,说话的语气也是难辨喜怒。
  任诞停顿了一下,看着辛夷翻折子的动作许久,才又接着道:“若是夫人看了,硬是要跟着去呢?”
  辛夷停下翻折子的动作,抬起头微笑地看着任诞道:“任诞,你那么聪明,岂会不知道?若是落凡硬要跟着去,我是拿她没办法的。”
  “微臣该死!”任诞忙跪下磕头道。
  “说吧!”辛夷丢开手中的折子,用手敲着桌面道。“你非要落凡同行,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云梦乡是我军的大后方,里边放着各种军用物资,绝对马乎不得。微臣希望夫人回去把阵法加强一下,如果有人擅闯阵法,夫人会马上得知,然后可以马上带人回防。”任诞小心翼翼地把话说完。
  “落凡回去是没问题的,但如果在那当中遇上不必要的人就不太好了。”辛夷意有所指的道。“仇隙他势必阻止不了落凡做任何事的。”
  “但南乡子知道我们的底细,这次掳夫人不成,我怕他会把心思转向云梦乡。”任诞道。
  “那就只好由我和落凡去了,任诞!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辛夷轻笑着道。
  “微臣的心思瞒不过圣下!”任诞再次磕头道。
  “这事过几天再去办吧!落凡说脸没好起来,就不让我见她。”这次辛夷把所以的不法直接扔七猼訑的脸上。
  猼訑忙站起来,施礼道:“落凡脸上的伤很快就会好了。”
  “请问一下御前待卫猼訑,你所说的很快是多久?”任诞对猼訑察言观色的能力很是怀疑,陛下都看了猼訑半天了,却不能领悟其中的意思。
  “据书上所记载,一般是一到两天。”猼訑感激看了任诞一眼。
  “那么久?”辛夷不满意地,敲敲桌子。“等下你和任诞一起去看一下落凡吧。”
  任诞和猼訑一起退出来,走远了猼訑才对任诞道:“刚刚真是多谢了,这个问题陛下大概之前就想问了。不知为何却始终没有问出来。”
  任诞笑道:“想是夫人担心脸上太丑,所以不敢与陛下相见。但是陛下心里却着急,所以想问你,但面子问题他却开不了口。”
  猼訑道:“原来如此。还是你们拿捏得准陛下的心思。刚刚你居然敢让落凡回去云梦乡,回云梦乡又势必会遇上那个高若非和南乡子,你是怎么确定陛下会同意的?”
  “刚刚我说到一半时,也没决定好说不说下去的。但我看陛下翻折子的动作没随和,才敢继续说下去的。”任诞笑道。
  “这你也看出来?”猼訑佩服地看着任诞。
  “跟在陛下身边多年,这点本事还是得有的。陛下虽从来不以联自称,但他始终是皇帝,有些逆鳞是碰不得的。我们当下属的都要懂得他的心思,不用懂的大概只有夫人吧。”任诞摇头笑道。
  “你们人类的心思细腻,之前仇隙跟尚付的一翻《孙子阵法》论陛下的打算,已让我佩服不已。现在又听你的这翻言论真自叹不如阿。”猼訑无奈地摇头道。
  “你们是上古神兽,虽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始终入世不深,所以不懂这些也很正常。陛下也未必会跟你们计较的。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夫人。”任诞拍拍猼訑,不再多说,先行往落凡所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