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有云:“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豪而莫取,惟将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尽,用之不竭。”
  舍去望,历代文人墨客所追求的。
  流光老去,便开始无法制止地贪恋万紫千红的春天,总希望未来的日子可以季季逢春,这样奢侈的念头终抵不过缤纷的落英,那点点花痕,也不知道入了谁人的眼。
  你在桥上看风景,楼上的人在看你。
  此刻呢,谁还是风景。
  谁听幽谷流溪,庭院春深,一曲芳华易飘散,枕琴听雨卧禅房又何妨,始终不过一场风轻云淡。
  眼看那是什么事,不过是浮云悠悠仅此而已。
  那山河错落终归是身外的风景,即使错过将不再复来,那也是缘分的问题。
  谁念锦瑟韶光,风月琳琅,一段深情难演绎,飞月流觞迎客棹又何用,始终不过一场镜花水月。谁望月斜江上,疏影横窗,一舞红尘终看透,荼蘼开尽落潇湘又何惧,始终不过一场浮生若梦。
  黄粱梦醒,只不过是正常生活的一语插曲。
  日落时看大漠荒沙,有多少老树昏鸦,断魂处风声如雪,向暮色里十面肃杀。算尽人心难算天意,烧尽孽障业火,一把无牵亦无挂。是潇洒亦或无法作答,劫灰散尽,明月当空红颜黄土,犹是最初幻想里的依稀眉目。
  为人于世,七情六难眠。
  节节的不是这七情六——儿女情长,风花雪月,近一世纪的悲欢离合全部都是应该的经历。
  节节的是隐匿。
  隐匿,却不是自己隐匿。古代所谓的隐士,并不是隐伏身体不见人,并不是闭口不言,也不是藏其智慧而不显露,而是与世运大相背离,不用心智来困扰心性,独立自处而返归自然的本性,自己又何需有所作为。道本来就不是小行,德本来就不是小识。
  小识伤德。小行伤道。
  所以说,匡正自己就可以了。
  甭管什么禅师高人的指点。或许他们本就从未参悟。
  毕竟从凡尘中来,总要归于凡尘。
  生于何方,归于何方。
  风从太阳与气流的交织而来,也弥散在太阳与气流的交错当中。
  此番,本就是为了体验这伤春悲秋情情爱爱的人间,又何谈能够出世?
  庄子有云:“语大功,立大名。礼君臣,正上下,为治而已矣;此朝廷之士,尊主强国之人,致功并兼者之所好也。就薮泽,处闲旷,钓者闲处,无为而已矣;避世之人,闲暇者之所好也。”
  古代所谓得志者,并非指高官厚禄,而是指无以复加的快乐。现在所说的得志者,指的是高官厚禄。高官厚禄在身,并不是性命所固有的,而是同外物偶然而来,寄托一时而已,无须忧愁。
  这一生念执着,一身伤浸透朝露,到最后观虚无。
  就像虚无论这么说道:“真理不存在。”
  它排除了真理不存在这一定理是真理,它始终就是悖论,但也无不证明着真理不存在的事实。
  因为世界唯一不变的东西就是变。
  然而变也在如此变化着。
  在这漫长又短暂的人生中,我化身成草长莺飞的天月,也顿悟成黄叶飘零的菩提,随着秋声起落,枯荣不过杯盏,聚散不过云烟,红尘不过一纸笑谈。赴一场修行的约,饮尽这浩瀚的沉默,当千帆过尽,我的情水静莲香,我的身惠风和畅,我的心云淡天长,能遣其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
  以自己的姿态活下去,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该发生的终于会发生,请静待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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