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学
这年暑假大林到北京玩，便没有再回天津，也留在北京继续上学。大林生的月份早，早两年的时候就在天津入学了，如今转过来和大福同一个学校念三年级。
上学前一夜，大福挺兴奋，一来终于要去上学了，二来爸妈好像忘记了等她上学就把她和小辫儿分开睡的打算，她还是和小辫儿哥哥一起住着，两人的东西也没有要搬动的意思。
吃饭的时候她坐在大林和小辫儿中间，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桌上还有父母和师哥们，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看着父亲：“爸爸，明天可以大家一起送我去上学吗？”
郭德纲放下筷子，看着她：“行，明天我和你妈，还有你小辫儿哥哥一起送你。”
“还有我，还有我，我先送你到教室，再回去上课。”大林在妹妹的事情上总是不甘人后。
大福看起来却不大满意：“我想师哥们一起去。”
郭德纲有点惊讶：“为什么呀？”
“我看人家头一天上学都是一家人送去的，咱家就是人多一点，师哥们也是愿意陪我去的，对吗？”大福论起理来头头是道，最后还给了师哥们一个自以为威胁又隐秘的眼神。
心照不宣的，大家都点头称是。郭德纲心头大有安慰，事情已然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了，不枉费自己一品苦心。然而他却忘记了，大福可以一直保有一片赤子之心，现在温良恭顺的徒弟却会有改变的一天，那时候大福受的伤未必会比自己轻。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第二天开学日，郭家这一行人无疑赚足了眼球。大福背着书包，左手牵着妈妈，右手拉着爸爸，两人身边则是小辫儿和大林，后面还有好几个高高大大的半大小伙子，尤其还有像烧饼这种看上去就不好惹，瞪过来一眼可以把小孩吓哭的，以至于大福在此念书的几年间，校内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学校里那个叫郭华彤的女生千万不能惹，她家里是黑社会，她哥哥一拳可以打死人的。
大福并没有开心太久，一年级的学习真的很不美好，还挂着鼻涕的小萝卜头们念着拼音“aoe”，1到5讲了一节课，大福偏生又坐在第一排，她觉得这应该是自己最无聊的一天了，还得忍着不能睡过去了。
无怪乎大福如此，她这几年唱太平歌词、小曲小调，认字是第一关，拼音则是小辫儿教她的。别人家的小孩还在被家大人教穿衣吃饭，她已经背着手盯师哥们练功了。再说她多年在后台待着，上场门已经蹲了三四年，透过幕帘，她看尽了各色观众演员人来人往，如今她和同龄人站在一起比较，除了身量欠缺无一不出其右。
不开心的事情总是接踵而来，下学的时候来接人的是栾师哥和烧饼，大福往他们身后看了许多遍也不见小辫儿，闷闷不乐回了家，还想去找小辫儿诉诉苦，却跑遍了楼上楼下也不见人。大福心里拔凉拔凉的，回房间看他自己的衣裳都不见了，只剩下台上的大褂对襟在柜子里，连带着不见的，还有那副刻了“小辫儿”的御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