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秘密
看她站着不动了，郭奶奶在屋里喊她：“大福，谁来了？怎么不让人进屋？”
说着便走了过来，女孩非主流的妆发和渔网袜、破洞热裤并不符合退休人民教师的审美，倒也没有将不喜挂上脸，笑意还是淡了些：“姑娘来找我家大福的？”
大福不等她开口，接过话来：“奶奶，我原来同她约了今儿见面的，结果把这事忘记了，这不就找家来了？我和她出去说说话，晚饭前就家来。”
老太太从来不插手孩子们交朋友，不过这样打扮的朋友还是不大放心，把外孙子叫出来了。“大楠，陪着你妹妹出去一趟。”又转过来说，“小姑娘在外面还是要注意安全的，让你表哥照顾着周全，记着早点回来，奶奶灶上给你炖着鸡呢。”
“是是是，我一定早早回来陪您。”小姑娘撒了个娇被自家奶奶推出家门了。
女孩自始至终连郭家的门也没迈进去，郭家奶奶和大福说话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就在眼前的祖孙俩同自己隔了千里。那位精明的老人或许早就看出来她来意不纯，却并没有挑明，暗藏威胁的几句话就让她打消了心内隐隐生出的恶毒心思，更别说还跟了个人高马大的男孩子。
一路上并没有人说话，大福和那女孩算是心照不宣，大楠眼睛在两个姑娘之间来回转了八百遍，怎么看怎么奇怪，最后被大福在腰上掐了一下才安生下来。
三人进了一家茶楼，要了个包厢，进去之前大福拉住大楠：“一会儿听见什么都不许说话，我要是忍不住抄起杯子砸人了记得拦一下。”大楠听得懵懵懂懂，坐下了还在消化大福话里的意思。
茶楼的包厢一派古色古香的布置，正中央是一张八仙桌，四面放了圈椅，三人各坐了一面，服务员上了茶点就退了出去。
两个女孩这里也不太平，这会儿坐下了那女孩才开口：“我叫李楠静，张磊的女朋友。”
“是前女友。”大福想起她打小辫儿的事情就生气，忍不住提醒她。
李楠静显然也是有备而来，笑道：“我是真没想到我的情敌居然会是这么小的小姑娘。”
大福：“你觉得我是你的情敌？可是你已经主动出局了，假想敌罢了。”
“可是喜欢自己的舅舅你不觉得羞耻吗？我都打听过了，你家原来的邻居们都说你小时候有自闭症，我看你是心理变态!是精神病!”大福轻描淡写的态度惹怒了她，多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
把生气的大楠重新按回椅子里，大福看着面前的女孩，说：“你找到我这里来了，无疑你是没有法子了。你不想让他跟我回北京，为什么？或者是你在怕什么？因为你只能和在酒吧驻唱的张磊在一起，那样一无所有的他身边只有你一个人，才能给你安全感，才能任你予取予求。你怕他会更好，你根本不希望他过的好，甚至巴不得他一辈子都是这样迷惘颓丧的人，你才是那个心理变态的人!”
李楠静甚至来不及告诉大福曾经和男友有多么幸福快乐的时光，就被这一席话砸了个满头。
“他从来就不属于那个吵闹的酒吧，他的观众在北京的剧场里等他回去呢，以后他只会越来越好，”大福接过大楠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茶杯放到桌子上的盏托里，细腻的骨瓷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似乎也惊醒了李楠静，她看了大福一眼，逃也似的走了。
大福是摔回椅子里的，大楠吓得赶紧过来看她：“大福你怎么了？”
“表哥，我好像真是精神病。”她的声音钝钝的，透着无力。
“你信那个女人的话？她就是个疯子!”大楠急得不行，又迟疑，“还是说你真喜欢小辫儿？”
他是见过小辫儿的，小时候还一起玩过，也知道他和舅妈家的亲戚关系：“喜欢他也没关系啊，你们又不是亲舅甥，就他和我舅妈的亲戚也是隔了好几代了。”
“可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是亲情还是别的什么。表哥，我从小就不正常，你们都知道不是吗？”
大楠：“大福，你别这么说。”
“我不是自怨自艾，大家都爱我，我很知足的。我已经12岁了，该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我从不怀疑我的家人对我的爱，我只是怕，我会给他们带去困扰。”大福看着大楠，“表哥，今天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包括她说的那些话，好不好？”
大楠：“大福，那你要怎么办？”
“我？有病当然去看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