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相互取暖
就在她的手触碰到他面具的一刹那，闻机公子赫然扣住了她的手，而后他睁眼了。
面具下的眼眸是清明而灼热的，即便嘴唇苍白如雪，病容憔悴，也不影响他那一眼神如利刃般对她的震慑。
元璎惊了一下，微微张唇倒吸了一口凉气，忽然有几分尴尬，“我……”
她本来想找个理由掩饰，但并不符合她的性格，既然做都做了，她坦坦荡荡，也无需掩饰，因此只是平淡询问，“你醒了？”
“这是底线，一旦僭越，后果自负！”闻机公子难得地，对她发出很冷地警告，与他平时温柔稳重、处惊不变的样子完全不同。
元璎向来骄傲，轻嗤一声：“我若想揭开你的面具，以你此时的状态，应当拦不住我。”
公子的眼神有几丝怜悯：“我之所以以面具示人，便是不想给见识过我容颜的人惹来麻烦，见我者皆已死，并非本公子想杀你，是我的仇家想杀你。”
元璎挑眉：“怎么，公子的仇家还替公子报仇？”
“你可以不信，但承你一命之恩，我必须如实相告。”
“若我需要你报答，便是摘下面具，或者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呢？”
闻机公子沉默了一下，“容颜乃天定之物，不足挂齿，身份乃浮云，风吹具散，亦不足以挂心，我替你惜命！”
元璎真的笑了，摇摇头嗤笑不停，他这么说，倒显得她像个小人。
“好吧，我也并非强人所难，你放心休息吧，我不会趁你病发时动手动脚。”
公子依然双目清明地望着她，眼波甚至有几分温润，神情难以猜测。
元璎又补充：“我虽为小女子，可也是堂堂宸公主，既出承诺，驷马难追。再说了，我若真想见你，得等哪一天公子亲自请我，你备茶奉酒，亲自摘下面具与我开诚布公，届时我未必看你。”
闻机公子眼底润出笑意，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似乎忍俊不禁，又似乎只是包容她的骄傲宠溺地笑着。
元璎以为他会说什么，然而他只说了一句：“好。”便闭眼休息了。
元璎忽然有几分无语，细想感觉自己中计了，被他戏弄了一番？
但她的确不再摘他的面具。
不知不觉中，她也困了，何时睡过去的，她也全然无意识。只是梦中她很冷，即便很努力地抱着怀里的人，也能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再寒冷如冰块，而是逐渐恢复体温，可也无法抵挡她身外的寒冷。
后来她感觉自己被一阵温暖包裹着，也终于停止了发抖，终于在折腾了一夜之后，可以安心地睡去。
这一觉还挺沉，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洞内的炭火依然烤着，居然比她睡前的印象中还要旺盛一些？洞口的柴火也熊熊燃烧着，经过了一夜，不减反盛？雪已经停了，地面虽然白雪皑皑，但难得有阳光，看起来不像昨日那般寒冷。
元璎动了一下，才发现她身上裹了两层衣服，她自己的，还有闻机公子的，而她居然靠在闻机公子怀里。
她吓得连忙爬起来，也把闻机公子给惊醒了。
公子微微睁开眼，动了动，语气含糊道：“你醒了？”
元璎有一点懵，看着公子和自己仅着单衣睡在一起，意识到昨晚发生过什么，愈加不自在。
可是昨晚明明是她抱着他，为什么后来变成了她在他怀里，衣服全在她身上？想到昨晚的温暖，难道他后来反过来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