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看病也看心
张灵玉连忙扶住杨婶，让她快别这样。杨婶紧紧握住她的手，又寒暄了几句，而后便示意她扶她起来，准备离开。
“杨婶子，您看您身体那么虚，走路都走不稳，不如休息休息再走吧。或者我去通知廖家那边，让他们派些人将您接回去？”
王忠开口道，态度变得尤为殷勤。亡羊补牢为时未晚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不劳王掌柜费心了，老身这条贱命可是担不起您的挂怀的，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复命要紧。眼看着老夫人午睡就要醒了，她要是见不到我可是不行的。”
杨婶推开王忠的手，眼眸里都是浓浓的讽刺。为了和眼神交相呼应，她故意将“见不到”三个字说得极重。
王忠听完这话，神色变得尤其难看，但却没有出手去拦。
而他的这一细微举动，却让张灵玉捕捉到。
“敢问这位娘子如何称呼？”
杨婶将目光重新调向张灵玉，脸上的表情瞬间更替，对着灵玉展现出最大程度的友善。
“我姓张。”
这个时代，年纪小的已婚农妇都称自己是奴家，或者小奴家，而且都是冠夫姓，不会说自己姓什么。
张灵玉真的受不了这个。想她一个新时代独立自主的新新女性，若是以这种口气做自我介绍，恐怕真的就是种极大的讽刺。
反正她现在是个寡妇，这么说也在情理之中。
“哦，是张娘子啊。”
杨婶显然对灵玉的话语不甚满意，但她毕竟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她也不好说什么。
“张娘子，不知您眼下有没有时间。我想请您到员外府一趟，一则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二则是希望您能给我家老夫人看看，她的旧疾一直都反反复复，在这悬壶堂吃了多少副药都不管用，想来您是有法子的。”
杨婶说道，拉着她便往外走。张灵玉有些无语，当即便制止住她：
“杨婶，且等上一等。”
“怎么？张娘子可是有什么担忧？是诊金的问题吗？您大可放心。您给我治病的诊金我自然是不会推卸的，正好您随我回去，我去给您拿银子。至于老夫人的诊金，您更是不用担心了。
廖员外是镇上出了名的富户，您若将他的老母亲看好了，后续如何，不用我多说了吧。”
杨婶说道，下巴微微抬高，平素居高临下的状态表露无遗。
张灵玉看着她，默默地想，自己现在是救命恩人的身份，姑且能听她说上两句好话，如果不是，只怕她那下巴得比额头还高。
不过这对她而言真的算不得什么，急诊里啥人没有，她那么年轻就能成为急诊的一把手，自然有她的道理。
“嗯嗯，您说的，我自然是省得的。只是有件事，我还需要和您说明一下。您是因为外面暑热和自身虚乏导致的昏厥，险些就没命了。此刻外面日头依旧毒辣，您若是贸然离开，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我还有危险吗？我是一直觉得头晕脑胀……”
杨婶本来就是在硬撑着，听到她这么一说，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
“嗯嗯，所以王掌柜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您还是要在这里休息一番才是的。”
张灵玉说道，对着一旁的王忠使了个眼色。
王忠微微一怔，随之走过来，和她一起把杨婶重新搀上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