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纯阳落幕

  “继式·千宇星空灭度烬。”
  黑洞中飞射出明亮如星辰的剑光。那璀璨的剑芒使人不由抬头看向如今天上的星辰,看那尽管飘摇,却更显灿烂的星汉。
  不同于初式的酷烈和深沉,继式灿烂瑰丽,使人有些怀疑这一招能不能称之为“继式”。
  既然是继式,那自然是承继初式,继续发扬“斩武道”的毁灭才对,但这一招却是有些绚烂过头了。
  不过在这一刻,无人会怀疑这一剑是否会和初式相违背了。
  若是“万里山河尽尘土”是夺生之剑、杀生之剑,那这“千宇星空灭度烬”,就如同其名,乃是灭度之剑。
  一者杀,一者灭,后者将对生灵的杀意转换到了星辰的灭度,让其进一步超拔。
  那如星光般的剑气璀璨到了极致,光华耀眼到了极点,简直就像是要将星光瞬间挥发出来一般。
  在此招之下,郭纯阳不由变了脸色,一直隐而不发的“止戈流”最终式终于使出。
  “终式·十万沙劫漫云天。”
  无可计量的剑气逆冲穹苍,剑光犹如恒河沙数,弥漫云天,金黄剑光与从天空滑落的星光之剑对冲,将这深夜的夜幕完全撕开,让光芒弥天极地。
  “杀!”
  郭纯阳咆哮出声,十万剑气,恒河沙数的剑光,最终归于一剑之中,随他一剑斩向天宇上降落的至耀星光之剑。
  “灭。”
  秦旸冷眉厉喝,原本收束于一剑的璀璨剑气却是和郭纯阳的剑式截然相反,开始迅速膨胀,原本就极为耀眼的星光亮度上升到了新的高度,哪怕是太阳之光都不及此时的剑光耀眼。
  更为恐怖的,还是那耀眼星光中酝酿膨胀的庞大力量。
  “轰——”
  在两剑接触之前,秦旸的星光之剑便已经提前一步爆开,那无尽的光和热改天换地,将黑夜变白昼,驱散了黑暗,燃烧了光明。
  要是此时的旁观者知晓秦旸前世的知识的话?此时也许会在心中冒出三个字——“超新星”。
  恒星爆炸?将一生的光和热尽数释放,无穷的能量向四方辐射?毁灭沿途所经的一切。
  这?便是“灭度烬”这三字的根源。
  不过比起“超新星”,秦旸实际上更喜欢称其为“核爆剑”。
  星辰剑光先一步爆发?让天地一片光明的爆破充斥了一切空间,让天柱都产生动摇?毁灭的洪流冲刷四方?天一山之外的数座大山被直接烧熔成一坨坨岩浆。但正面硬接这一剑的郭纯阳却是未有一步后退。
  他持剑,冲入爆发的洪流之中,墨狂汇聚十万剑气,有着无匹锋芒?他就如白虹一般?贯穿爆炸的天日,一举杀向爆炸中心的那道身影。
  这一瞬间,无人可以形容这一幕场景的情况,壮观、瑰丽、壮烈,还是其他什么形容词?都无法用来形容这一幕。
  哪怕现在有资格直视这一幕的合道武者们经历漫长岁月,看尽浮华沧桑?也为此刻这一幕心动神移。
  “锵——”
  白虹贯日的结果,是郭纯阳以被星火焚身为代价?终于将这一剑送到秦旸身前。
  墨狂荡开灭天剑,突破无形气甲?却又被一只穴窍散发着星光的手掌抓住剑刃上侧。
  “矩子?你的挣扎?该结束了。”
  秦旸抓着剑刃,道:“说实话,我很是欣赏那些为了梦想不顾一切的人,毕竟谁没有个心怀梦想的时候呢?但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它······只是一个梦啊。”
  最初的渴望,即是最初的梦想,秦旸还记得自己想当个正义的伙伴来着,可谁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却当了正义的敌人。
  擎住剑刃的手掌开始发力,那人形天体的力量,让墨狂这等旷世神兵都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
  很多人看秦旸的武器五花八门,就以为他的实力都在武器上。就连他的衣服,也是有着极致防御,会在体外套上一层无形的乌龟壳。
  但事实上,这些武器的能力,全部来自于秦旸自身,乃是秦旸将力量注入断云石所化。
  那些能力的本体,那些神兵,实际上早已被秦旸用“九死邪功”炼化吸收。他本身,才是最强大的武器,最伟大的神兵。
  “你现在只不过是在失败的泥潭里挣扎罢了,就莫要再坚持了。”
  被星火完全笼罩的郭纯阳,此时只不过被毅力支撑的人形罢了,他将这一剑送到秦旸面前,已是用尽了全力,此时他就如风中残烛,还是烛身即将燃尽的那种。
  不管是被风吹灭,还是将剩下的一点点蜡烛杀光,都会让这个男人进入人生的终点。
  但郭纯阳,他还未曾放弃!
  “逆式···十万杀劫······”
  不堪重负的墨狂爆发出最后的辉煌,那金黄的剑光染上了血红,变得不详而强大。
  “······漫云天啊啊啊!!”
  使尽最后的力气咆哮出声,郭纯阳将剩余的全部以“血荐轩辕”秘术献祭,转化“十万沙劫”为“十万杀劫”,“止戈流”最终一式也完成了逆转,墨狂爆发出如同先前星光之剑那般璀璨的血色剑光。
  “噗——”
  那最后的白虹,化作了血虹,终于贯穿了天上那道皓日般的身影,一声轻微的刺穿声,在众人耳中却是极为清晰。
  旸皇赢了,这一点,众人都已经知晓。因为郭纯阳必死无疑。
  那么,旸皇死了吗?
  血虹散去,耀光渐渐黯灭。
  天空中,有一道人影化作了灰烬,散落于天地。
  紧接着,众人便看到秦旸面无表情地拔出胸膛上的利剑,随手抛开。
  那利剑在空中打着旋落下,斜插在地面上。
  此时,这剑已经扭曲如蛇形,上面遍布坑坑洼洼的痕迹,灵光尽失,与废铁无异。
  在插在地面上三息之后,墨狂突然崩溃,彻底成了一地的铁屑。
  人亡,剑毁!
  秦旸从空中降落,胸膛上的伤口血肉蠕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酷烈极端得杀机,也被他逼迫到手掌之上,在掌心形成一道血痕。
  “逆转‘止戈流’,极致的杀伐,这一剑,我收下了。”
  秦旸微微阖眼,宣告了郭纯阳的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