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争宠是门技术

  “皇上此刻在永寿宫中,我是奉旨前来的,不碍事!”皇帝随意胡诌道。
  “嗯,黄大哥,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宫了,不然公主找不到我会不高兴的!”魏绵奕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低声道。
  “回去吧,看这天,又要下雪了,外头冷!”皇帝笑道。
  “黄大哥,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去永寿宫里守着吧,站在此处冻得慌,小心别病了!”在魏绵奕看来,做奴才的更要爱惜自个的身子才是,否则病了连请个太医都不易,还得主子给恩典,若是主子不管,病死了也是常有的。
  魏绵奕走后片刻,吴书来才从转角处小跑到皇帝身边。
  “皇上,要下雪了,该回宫了!”
  “嗯……”皇帝微微颔首。
  自打木兰围场他救了魏绵奕之后,已有三个月不曾见她。
  原本,皇帝以为,一个小小宫女,不消片刻便会忘记,可越想忘记越难。
  今儿个从皇后那儿回到养心殿之后,皇帝突然很想见见魏绵奕,便有了方才的相遇。
  “皇上,有句话,奴才不知当不当讲?”吴书来跟在皇帝身边低声道。
  “讲吧!”皇帝淡淡的说道。
  “是,若是奴才说了胡话,还请皇上恕罪!”吴书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吴书来谢了恩才道:“皇上,奴才跟在您身边多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您若是喜欢她,何不将她留在身边?”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朕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只是……”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只是不忍心。”
  吴书来不敢多言了,但他心中却有了打算。
  从他查出的蛛丝马迹便能看出,胡世杰的仇人异常强大,只凭借着他们想要报仇很难。
  皇帝是他的主子,时常护着他,却不会纵容他,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皇帝身上是不可行的。
  但皇帝对魏绵奕的用心,吴书来却看在了眼里也放在了心里,若是……若是有朝一日魏绵奕成为娘娘,必定深受皇上宠爱,如此一来,凭借着她与胡世杰的关系,报仇也就容易多了。
  想到此,吴书来暗自下了决心,定要促成此事。
  日子一晃便到了年底,除夕之夜,皇上在宫中宴请了皇室宗亲们,很是热闹,一直到了深夜,魏绵奕与若研才陪着公主回到了她的寝殿,按照惯例,今儿个夜里是要守岁的。
  公主吵吵闹闹也就倦了,回到寝殿之中便昏昏欲睡,守岁守了一半便睡着了,皇后便由着她去,吩咐魏绵奕她们好生看着。
  大过年的,京城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才停了下来。
  慈宁宫中,娴妃正侍奉太后念佛经,很是尽心。
  “娴妃啊,也别总是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今儿个是上元节,哀家怕冷才不愿出慈宁宫,你却该去凑凑热闹,瞧瞧花灯才是!”太后拉着娴妃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向来不喜欢吵闹,再则臣妾笨拙,做不出好看的花灯,与其让众姐妹嘲笑,好不如陪陪菩萨呢!”娴妃笑着递了手炉给太后暖手。
  “你的心思哀家明白,这些年来哀家也看在眼中,娴妃啊,既然你已身在这后宫,总想着独善其身到头来便会一无所有,别的不说,你总该有自己的孩子才成!”太后是打从心里疼爱娴妃的。
  后宫众人,太后心中在意的便是皇后与娴妃,只有她们才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至于贵妃,那也是侍妾扶上去的侧福晋,太后向来不喜欢贵妃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太后娘娘,臣妾福薄,不敢妄想,臣妾伺候皇上已有十年了,却始终未有动静,只怕与贵妃姐姐一般,不能生儿育女了!”娴妃有些黯然的说道。
  “胡说……贵妃那是她咎由自取,你与她不同,你的身子很好,哀家问过御医了,只是你向来不懂邀宠,皇帝几个月才到你宫中一次,如何能有孩子?”太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道。
  “太后娘娘,臣妾……”
  “不必多说了,你不急,哀家也急了,皇上正值壮年,往后的事儿可说不清,哀家还想多抱几个孙子呢。”太后笑道。
  “是,臣妾知道了!”娴妃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你啊,知道了又能如何,只怕见了皇帝又躲得远远的,这次哀家便给你做主,今儿个是十五,皇帝要去皇后宫中歇息,明儿个吧,哀家亲自让皇帝去你宫中陪你!”太后已然有了主意。
  “这,太后娘娘,这万万不可!”娴妃有些急了。
  “有何不可?这事便说定了,明儿个你就安心等着皇帝便可,其余的事儿,哀家自有主张。”
  “臣妾……”娴妃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得作罢。
  要一辈子默默的终老后宫,她不……她不甘心。
  可此时去邀宠,却不是一个好时机,即便太后帮她,却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她必须靠自个才行。
  现如今,她不能去争不能去夺,她要等下去,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宫里的女人,谁受得了寂寞,谁熬得过凄苦,谁才能笑到最后,她乌拉那拉氏敏若,定要做那笑到最后之人。
  可太后既然开口了,皇帝便会到她的宫中来,明日……定要想法子送走皇帝才成,娴妃暗自下了决定。
  第二日一早,皇帝去太后宫中请安之时,太后便提及了娴妃。
  “皇上,娴妃近日一心一意伺候哀家,未曾在皇上面前露面,皇上倒是将她给忘记了!”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有不满之意。
  “皇额娘您说的是,朕今日便去瞧瞧她!”娴妃在皇帝心中向来与世无争,因此时常记不起她来,但每每想到娴妃,皇帝心中都很是舒适,娴妃那股子淡然能让人静下心来。
  ……
  “今儿个皇上翻了谁的牌子?”承乾宫中,贵妃正问着身边的大太监冯清州。
  “启禀娘娘,是娴妃娘娘!”冯清州恭声道。
  “她……怪了,皇上怎会想起她来!”贵妃微微皱眉。
  “奴才听说,是太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冯清州将打听来的都禀明了贵妃。
  “太后娘娘……”贵妃闻言眼中一亮,随即对冯清州道:“本宫有要事命你去做!”
  “是,娘娘!”冯清州立即应道。
  傍晚,皇帝便去了娴妃的翊坤宫中,娴妃虽不想侍驾,却不敢将皇帝拒之门外。
  今日她也特意吩咐小厨房备下了许多皇帝爱吃的菜。
  “皇上,您尝尝这道菜,这是臣妾亲自为皇上备下的!”娴妃笑道。
  “嗯……爱妃手艺越来越好了!”皇帝满脸笑意。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大太监海盛的声音。
  “启禀皇上、娘娘,太后娘娘派人赐酒!”
  “呈上来!”皇帝朗声道。
  “是……”海盛立即将酒送了进来。
  寝殿外,太监小德子却低声嘀咕道:“方才那两个送酒的太监,怎么看着如此陌生!”
  宫女紫烟却道:“我怎么瞧着他们挺眼熟的,再则,太后娘娘赐酒,谁有胆子使坏,不要脑袋了!”
  “是我疑神疑鬼了!”小德子瞬间释然了。
  长春宫中,皇后正与公主用膳,大太监王禄进了殿急声道:“启禀娘娘,咸福宫派人来回话,说秀贵人身子不大舒坦。”
  皇后微微颔首,柔声道:“王禄,你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去瞧瞧吧!”
  “是,娘娘!”王禄立即领命去了。
  “皇额娘您要去哪?”公主见皇后站起身来,便好奇的问道。
  “皇额娘不放心,去咸福宫瞧瞧!”皇后笑道。
  “皇额娘,那个秀贵人,皇阿玛不待见她,她就常常缠着您,三天两头派人来说身子不舒服,却回回无碍,害皇额娘您白跑,真是令人讨厌。”公主后悔不已,当初去木兰围场后,她便将对付拂柳的事儿抛诸脑后,本想着日后有的是机会,等回到了京城再对付她不迟,岂料拂柳却有了身孕,事到如今公主再胆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见那林佳拂柳总是折腾皇后,公主便忍不住了。
  “和敬乖,皇额娘去去就回!”皇后岂能不知公主不乐意,只是她身为后宫之主,有的事儿避不过去。
  “不,皇额娘您不能去,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即便如今有了身孕又如何,您瞧瞧她那副蹬鼻子上脸的劲儿,真是可恶,再则,儿臣怕她使坏,皇额娘您还是小心些!”公主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闻言,也觉得在理,那秀贵人三天两头不舒坦,但从未真的出事,的确有些可疑。
  宫中嫔妃有孕时,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一个万一惹祸上身,皇后虽然没有这样的顾虑,却也不得不防。
  想到此,她扫了一眼屋里,对魏绵奕与若研道:“你们去咸福宫瞧瞧,万不可出了差错!”
  在皇后心中,魏绵奕与若研聪慧且机警,让她们去不至于着了有心人的道儿。
  咸福宫就在长春宫后头,两人走得很急,一刻钟便到了咸福宫外头,进去后直奔西配殿……
  “绵奕姐姐,若研姐姐!”巧儿见两人来了,惊呼一声,跑了过来。
  “秀贵人如何了?”魏绵奕问道。
  “娘娘躺在床上一直喊肚子疼,还喊着要见皇上,屋里有梅儿伺候着,娘娘不让我进去,太医也还未到,这该如何是好?”巧儿很是着急,毕竟她是拂柳房里的人,主子的龙胎若是保不住,她这个做奴才的也休想独善其身。
  “天冷,冰雪未融,地很滑,太医院到这儿要些时候呢,你且先进去瞧着,我们这就回宫去禀明皇后娘娘!”微绵奕说罢又与若研急急的往长春宫去。
  魏绵奕两人离去片刻后,巧儿才慢慢的回了内殿。
  拂柳坐在床上,见巧儿进来,急声道:“你可按照本小主教你的话说了!”
  “是,奴婢按照小主的吩咐告诉了她们!”巧儿脸色微微发白。
  “嗯……从前你吃里扒外,本小主不与你计较,往后你若是不听话,你那老母亲和弟弟的命可就难保了!”拂柳冷笑道。
  “是,奴婢记下了!”巧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
  魏绵奕与若研回到长春宫后,便如实禀告了皇后,此时皇后已然陪着公主歇下了。
  “娘娘您这是……”初夏见皇后起身了,微微有些惊讶。
  “初夏,你派人去翊坤宫禀明皇上一声,就说秀贵人的龙胎有恙,请皇上去瞧瞧,本宫随后便到!”皇后神色间满是凝重之色。
  “是,娘娘!”
  而此时,翊坤宫中,皇帝用完膳,正与娴妃闲话家常。
  片刻后,瞧着时辰不早了,娴妃便柔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养心殿歇息了!”
  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娴妃,今儿个他可是特意来陪她的,没曾想到了此时,娴妃竟然要赶他走。
  “皇上恕罪,今儿个皇上能来看臣妾,陪臣妾用膳,臣妾感激不尽,臣妾也想好好伺候皇上,怎奈近日来身子不大好,怕伺候不好皇上,请皇上恕罪!”娴妃恭声道。
  “也罢,既然身子不好就要叫太医来瞧瞧,好生养着,朕先回养心殿了,改日再来瞧你!”皇帝自然不会勉强她。
  皇帝刚刚出了寝殿,娴妃便对身后的暮云道:“快去准备一桶冷水!”
  “娘娘您要冷水作甚?”暮云忍不住问道。
  “你去瞧瞧那壶酒!”娴妃苦笑道。
  暮云走到桌前拿起方才娴妃喝过的酒杯,轻轻嗅了嗅,又舔了舔,随即脸色大变:“娘娘……这里头被人下了三枝九叶草!”
  娴妃微微颔首:“本宫只是喝出了这酒中有异样,却不知是为何缘故,只是确定并无毒!没曾想竟然是那玩意。”
  纵观整个后宫,只怕没有人比她宫中的暮云更了解这些花花草草了。
  暮云是娴妃的家生丫头,打小学医,后来随娴妃进了王府乃至皇宫后都未曾放下,时常钻研医术。
  “娘娘不必泡冷水,奴婢给娘娘配药!”暮云急声道。
  “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你的医术,先给本宫准备冷水,再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娴妃沉吟片刻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