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众矢之的

  走进内事魏绵奕刚觉得奇怪,怎么一个伺候的宫女都没有,连太后都不曾看见。如今一瞧,那层层叠叠的沙蔓后的模糊人影不是太后又是谁?
  弘历曾说太后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怎么这会儿又这般模样了呢?也不知病的是否严重,想着想着魏绵奕的面庞不禁浮现了几分担忧的神色。
  “嫂子,前几日弟弟我大婚了,十分惋惜你不曾前来参加,今日我带絮嫡来看你了。”
  声声真切却听不到任何回应,她躺在床塌上安静的就如秋后的清池,安静沉寂却荡漾着丝丝涟漪。
  “额娘,儿臣带魏绵奕来看你了,她是儿臣最爱的女子,如今也有身孕在身,很快额娘就可以当皇祖母了。”
  说着复又将魏绵奕搂进了怀里,弘历的一番话不仅惊到了魏绵奕连富察·傅恒和尔晴都诧异的看着弘历,不过很快富察·傅恒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眸色中多了分复杂的东西。
  魏绵奕被弘历那句“最爱的女子”给震住了,这算告白吗?不过听到提及怀孕一事猛然察觉许是这次弘历让她随同拜见太后是为了打消富察·傅恒等人怀疑魏绵奕假怀孕的消息。
  将目光从弘历脸上转来,忽然间觉得她似乎一点都不了解面前搂着自己的这个少年。
  看到魏绵奕低头以为是害羞可,搂着魏绵奕的手臂紧了紧。
  “额娘,儿臣就不打扰额娘休息了,先行告退。”
  朝富察·傅恒点了点头后,搂着魏绵奕的腰身走了出去,路行一半弘历被富察·傅恒拉到了一边谈话,借此机会魏绵奕走上前与尔晴攀谈起来,短短几日的时光尔晴说话的语气已经变的冷淡疏远,不管魏绵奕如何热忱交流都回之一个冰冷冷的侧脸。
  难道一次情伤真的能将人改变那么大吗?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尔晴为何此时在她身上一点存在的影子都没有?这一切又到底是谁的错呢?
  “皇上……皇上……不好了……”
  “什么事?”
  “朝中几位大臣有记事启奏,奴才说了皇上烦恼,那三位大臣就现在朝阳殿殿门口不走了!”
  “魏绵奕朕去处理一下,你带富察爱卿皇嫂去御花园喝杯茶。”
  “是,臣妾明白。”
  交待了几句弘历就随小允子离了去,看到富察·傅恒注视自己的目光魏绵奕觉得有几分尴尬,冲他二人笑了笑便扭头往御花园的方向又去。
  一路竟相伴无言,气氛诡异。
  不知是魏绵奕心里太紧张还是什么,只感到与富察·傅恒夫妇走在一起就有莫名的紧张。对于尔晴的谈话也回应的也十分生硬,而尔晴却是一幅贤淑温润的模样,看不出丝毫异样。
  几次目光扫过傅恒都与其眸光相撞,每每尴尬转头。
  “这一处花开的真好啊!”
  顺着尔晴的视线看去,哪儿有什么明艳的花朵,入目的不过是丛丛野花而已。
  但看尔晴的神色定是十分喜爱这类小花儿的,只是在她的神情中魏绵奕却看出了些许复杂。
  “夫人要是喜爱,为夫回去命人在夫人院中植入一些。”
  “相公的好意臣妾心领了!只是这再巧夺天工的园丁也难种植出这纯天然的美,野花儿自有它的曼妙迷人之处,你说是吗?皇贵妃小主?”
  被提名的魏绵奕明显的有些愣怔,看了看不远处的野花又看了看尔晴,心中百感交集。什么时候曾经那个活泼开朗的尔晴也学会了旁敲侧影的寒碜人了呢!野花的曼妙迷人之处?又点了她的名,是想暗示她什么呢?
  “王妃所言即是,然,纵野花芳香惑人,不若零星几点,怎及那花团锦簇典雅动人。”
  看着尔晴眸中那抹深沉,魏绵奕无奈的别开目光看向别处。她不知道尔晴面对了什么才变的如此,但是如今她却成了众矢之的。
  “小主言之有理,所谓花无百日红,更何如这零星几簇。这自古啊……咳咳……咳咳……”
  “夫人,怎么了?哪里不适?为夫去寻太医来。”
  “咳咳……不……不必了,咳咳……臣妾休息会儿就好了。”
  “为夫送你回府。”
  “咳咳……咳……没事,相公不是还有公事在身?原谅……咳咳……原谅臣妾身体不适,先行回府了。”
  “也好,让福伯送你回去,注意身子。”
  “臣妾告退。”
  尔晴对着魏绵奕及傅恒俯了俯身便由跟随着的侍女搀扶走了,目送尔晴离开魏绵奕这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几分,却察觉一道目光灼热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扭头,与傅恒的视线相撞,他的目光中有探究,审视等等复杂的很难看透的东西。
  尴尬中慌乱的错开目光仓惶的加快步子逃一样的闷头往前走,然而身后沉闷的脚步声告诉她,他跟了过来。
  “微臣累了,就在这处休息。”
  这是御花园中的安恬亭,这是专门供妃子们以及亲眷们闲话家常的地方。傅恒举步走进坐在石凳上自顾自的食用起桌上瓜果来。魏绵奕本想借口离开只是想到弘历的嘱托还是硬着头皮留下,关键时刻还不能与这只老虎发生不快。
  坐在亭栏处望着四周的景色不知为何魏绵奕的心中竟产生浓浓的失落感,此刻她竟不知道这些时日以来自己到底扮演了怎样一个人,如果可以给她一处净土安度余生多好!
  “伤势痊愈了吗。”
  “昂?好……大好了。”
  这是今日傅恒与魏绵奕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她的伤势,让魏绵奕感觉有片刻的不真实。
  “微臣低估了你的生存能力。”
  “富察大人说笑了,这后宫之中哪有生存不生存之说,不过是刀口上过日子罢了。”
  “你喜欢现在的身份权利?”
  接受傅恒审视的目光,魏绵奕只摇了摇头便别开头不在看他。
  对魏绵奕而言,哪有喜欢不喜欢之说,她所做的一切也就是为了问心无愧,也就是为了身边存在的人。
  与其说喜欢,不如说不得不。
  “魏绵奕……”
  魏绵奕回头却对上了傅恒的一脸深情,这样的他让魏绵奕感动恐慌,整个身心都不觉得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