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背你

  陈少白一声大喝吓的郝多米多撒了好些盐,她语气有些生硬的道:“烤就烤啊,我抹完调料让你烤,蓦地窜出来吓人一跳。”
  “小米你生气了?”陈少白忐忑的问。
  “没有。”郝多米只是真的被吓到了有些缓不过来。
  “旭东,你烤好了就先吃,少爷和我先烤着。”郝多米和刘旭东说了半天话已经熟了便改了称呼。
  刘旭东拒绝道:“让小白先吃,他盼了好久,我和姐姐一起烤。”
  他本是好意谁知陈少白不领情,“我不吃!我就要和小米一起烤,你走开去吃鱼!”
  陈少白一脸倔强的望着郝多米,郝多米只得朝刘旭东无奈笑笑,那就顺着他来吧。
  三人吃过烤鱼,郝多米将手帕递给在河边清洗过手的陈少白,陈少白用过以后递给了刘旭东,帕子回到郝多米手中时多了几个油印,没有皂角手洗不干净,油都粘在帕子上了,郝多米嫌弃皱眉,随手丢在河边。
  下午陈少白打算跟着刘旭东去打猎,刘旭东书读的平平,但是功夫还不错,他爹是县衙里的捕头。
  郝多米头一次爬山,有种丛林探险的感觉,她紧张兮兮的问刘旭东会不会有老虎啊熊啊这些恐怖生物。
  答案是没有,靠近村落的山是村民经常出入的,大型生物一般不会存在,远的刘旭东自己都不敢去遑论带着俩看热闹的。
  刘旭东打到两只野鸡和一只山兔后时间已是傍晚,三人准备下山。
  归途中,刘旭东一边逗陈少白一边又与郝多米胡侃着,气氛很是融洽。陈少白突然止步说想尿尿,刘旭东便扯着他去了路边的山林子。
  郝多米无所事事的四处张望,谁料她挪腿间忽觉脚下微软,她僵硬的低头看去,是条通体碧绿的小蛇。
  “啊——救命啊——有蛇!”
  那小蛇似乎被她的叫声吓到了攀到她小腿上咬了一口后钻进草丛不见了踪迹。
  那边听到动静的刘旭东迅速出来赶蛇,但只让他看到一段蛇尾巴。
  “小米,小米,蛇在哪里?”陈少白慢一步出来语气隐隐带着兴奋。
  郝多米坐在地上只觉小腿处传来阵阵疼痛,她捂着腿哭了出来:“我不想死……呜呜……我还有大好的年华……我还没买房子钱也没赚够……呜呜……”
  陈少白看她掉了眼泪急忙跑过来按着她手臂道:“小米,你别哭啊,”他朝蹲在一旁的刘旭东求助,“东东,你快救救小米,她要死了……”
  刘旭东拉开郝多米捂在腿弯的手,掀起她的裙角,边卷裤脚边道:“小米姐姐别哭,你不会死的,那应该是竹叶青,我也被它咬过,就是疼了些,毒性不强,我现在帮你处理一下。”
  在郝多米脚踝靠上些的位置有蛇咬破的两个牙痕,稍微渗着血迹,已经红肿起来。
  郝多米一听不用死止住了哭声,抽噎道:“不是疼了些,是太疼了,而且又热又麻。”
  刘旭东顾不得回她,解开自己的腰带绑在她伤处上方四指远的位置,用随身带的小刀在伤口上划了个十字。随后他在郝多米带着的水壶里加了晌午用剩的盐巴制成盐水,用盐水清洗伤口。
  郝多米死死咬着嘴唇,她这个人不仅好吃懒做还怕疼,这样的疼痛她没晕过去算是值得表扬的了。
  洗完伤口,刘旭东对二人说:“方才那蛇是要过道,可能要下雨,天也要黑了,我们加快脚程赶紧回城。”他扶起郝多米,“小米姐,我来背你。”
  “谢谢你。”郝多米知道现在不是扭捏的时候,赶紧回去看大夫要紧。
  陈少白提着猎物跟在刘旭东后面,看他背着他的贴身丫鬟,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但因为担心郝多米没说什么。
  走了一刻钟左右,刘旭东把人放下,松了松她腿上的系带,然后用盐水反复洗了下伤口再将绑带扎紧,做完这些他背起郝多米继续走。
  郝多米感激他,“真是谢谢你了,旭东,前面就进城了,你背了我一路体力也跟不上了,把我放下吧。”
  刘旭东摇头,“我还能撑,小米姐姐。”
  郝多米有些感动,他就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她就算再轻也同他差不到哪里啊。
  陈少白听见二人的对话,主动请缨道:“我来背你,小米,我没东东体力好但我不会摔了你的。”话落他就拦住刘旭东的去路。
  刘旭东没逞强,快到城门口了让陈少白背一会儿应该可以,“那你背好了,进了城就去看大夫。”
  陈少白将郝多米背到身上,卯足了劲的朝前走,“这不用东东说。”
  进了城内医馆,大夫看了伤口说处理的不错,给敷了草药又配了几贴煎服的药。
  自医馆出来天已全黑,郝多米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少爷回去晚了若是被罚怎么办?”
  刘旭东笑着锤了一拳在陈少白胸口,“他没事,陈伯父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罚他的。”陈少白朝他吐吐舌头。
  回家的路上郝多米还是趴伏在陈少白的背上,是他强烈要求的。
  “谢谢少爷,等我腿好了我就给少爷绣荷包。”郝多米突然不想在陈少白这里自称奴婢了,反正他也不在意这些不是吗。
  “真的吗?”陈少白转头就炫耀,“东东,小米要给我绣荷包。”
  说着话就到了家门前,刘旭东站在自家门口,嘲笑道:“绣荷包有什么了不起,我娘还给我做衣服呢。”
  “你别以为我傻,娘做的和小米做的不一样。”
  刘旭东笑,故意道:“有什么不一样?”陈少白皱眉纠结半天愣是没说上来,刘旭东大笑着回了家。
  郝多米拍拍陈少白的背,“少爷若是不想让老爷罚我就快放我下来吧。”
  陈少白不懂她话里的弯弯绕绕,一听她会被罚就放了她下来。
  二人先是到正院请了罪,陈炽确实如刘旭东所言,理由正当有理他是不会罚的。
  回到韶华院,陈少白就让人去给郝多米煎药,盯着郝多米在床上躺好后才吃晚饭。
  郝多米见他吃饭都在自己这屋子吃,哭笑不得道:“少爷不用这样,我没事,你快回房吃,这样于理不合。”
  陈少白眼一瞪,“于理不合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饿了要吃饭。”他放下碗筷走到郝多米床前坐下,“小米你快点好起来,这样我就能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
  人果然不能太容易感动,郝多米再次想到她脑子抽抽答应他做的荷包,有卖后悔药的吗?想要。
  郝多米养伤的几天清清闲闲的她满意极了,而且还发生了大好事,系统提醒她剧情完成度达10%,告诉她罗夕照已经成功打通县令那里。
  郝多米深觉她在古代适合做谋士,专门给别人在背后出谋划策的能人,想想就很高大上有没有?
  罗夕照在听了郝多米的话后,转头和陈炽商量了一番,研究出利于官府的一套政策第二天就向知县下了拜帖说找个日子他们夫妇去府上拜访。
  知县得过陈家不少好处,也乐意同陈家打交道。陈炽二人把他们的方案一说,他也觉得可行,若是能成,他也有很大的功劳,升官发财都说不定呢。
  知县作为一方官府,是皇权的象征,给了权力优惠路走的就通了,政策实行的就顺了。陈家作为土地的私有者,只要向朝廷缴纳足够的田赋便可。
  罗夕照向知县进策,他们提供给官家的粮食,只需按市价的百分之七十,但求官府助他们推行土地之法,好去收更多的土地和佃户。
  知县想是好事,欲立即禀告上司好从中获利,罗夕照建议先与山东省其他知县联合在各县推行她的政策,等新一波粮食丰收见了成效再向上报,用成果说话更有力度,知县权衡利弊后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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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多米坐在桌前喝着糖水,脑袋里思索着时间进程。
  按照罗夕照的想法要等粮食新收一茬政策才好上奏,现在是六月下旬,七月下旬就要收割水稻紧接着要赶在八月前种植新一批,在各县推行政策怎么也得要好几个月啊,且不说其他县的地主愿不愿意归顺……
  罗夕照要怎么做?郝多米一时想不通,难道她要等明年?
  郝多米紧张了几天后系统突然向她报告了罗夕照的锦囊妙计。
  陈炽夫妇在各县城打着知县的名头找当地的大地主收购土地,让他们做陈家下头的掌柜,地照常管着,但所有权是陈家的,陈家会发工钱给他们,且手下雇农收成越好他们年终的奖励和分红越高。
  谁都不愿意放弃当大老板的日子跑去别人手底下讨生活,但陈家有官府相帮且给他们的待遇极好。
  再者,这两年,凉州陈家粮食比他们产量高的多,陈家在各县的粮号卖的粮食比他们的优惠,将他们的生意抢去许多,靠佃农租金无法维持府中开支……地主们思索再三决定听陈炽夫妻的。
  郝多米心有戚戚然,亏得她给罗夕照的光环够强,打的基础好,不然她就不会这样顺利了。
  在地主们的配合下,山东省大大小小的县土地所有权大部分都归了陈家,其实也只有陈家拿得出这么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