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四十六章 小甜饼
郝多米肃着脸道：“少年心思，方兴未艾，我懂，但是我们灵儿还小，再者，你做这样的事情就不考虑我女儿的清誉吗？”
杨文景自觉羞愧，垂首不语。
“你对灵儿是个什么心思，是当她单纯耍着玩玩还是认真的想要娶她，这辈子只她一人？”郝多米向前走了几步，站到杨文景面前，眼中有着母亲的拳拳爱意。
说到这个，杨文景毫不犹豫的道：“灵儿是我这辈子唯一一个想要娶之相伴一生的人，郝姨，我从来没有轻看她的意思，我知这么晚过来实在不妥，可是灵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郝多米写的主人公她当然知道，外表看着甜美可人但心思执拗，从不轻易妥协，若是她认为对的，让她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会低头。
“你嫌弃她？”郝多米假意质问。
杨文景直摇头，“没有，郝姨，我，我错了。”他说着竟想要下跪，郝多米不愿意受他的礼，忙阻拦他。
“好了，亏得我守在这里，你也没进去，以后不可这么鲁莽。”
她调转话头，“既然你对我女儿心意深重，那就在这里立个誓，发誓这辈子待柯灵一心一意，宠着护着。”
杨文景到底跪了下去，他抬手指天立誓，“我杨文景发誓，这辈子非柯灵不娶，敬她爱她护她，予她一世安宁，守她一生无忧，如有违誓，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好！这次我原谅你，如有下次，灵儿这辈子你就别想娶。”郝多米夸张的道。
杨文景赶忙称是，随着郝多米回到前厅从正门出去了。
转眼间便是八月十五月圆佳节，郝多米为了给男女主制造机会，没怎么拦着柯灵便让她带着丫头出门了。
外头的热闹声传进院子，见柯昶佑一脸向往，郝多米当即牵着他的小手出了府，身边有一丫头随侍。
街上热闹非凡，长长的彩灯从城头挂至城尾，凉州城的三条主街全是人，可谓万人空巷。
郝多米牢牢牵着柯昶佑的手，以防他走丢。
柯昶佑兴奋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没一会儿，郝多米便出了一身汗。
她拉住要去看猜灯谜的儿子，擦擦他额头的汗，“娘有点累，我们先去前面的店里头吃碗凉粉再继续逛，如何？”
柯昶佑直接应下，还拉着郝多米往前走，让她不禁感慨小孩子精力旺盛。
走到铺子跟前，正好有人离开，郝多米正欲往前，却有人捷足先登。
没等她看清是哪个占了她看好的位子，柯昶佑已经挣开她的手跑过去，嘴里叫着：“夫子！夫子。”
房广年一落座就听到小弟子的声音，循声望去，看到他们一行三人。
小弟子和他母亲均穿着红色衣衫，小的粉雕玉琢，大的气质婉约。他收回眼神，轻嗯一声算是回应了弟子。
郝多米进了铺子下，才缓缓吐出口气，人实在是多。
她调整面部表情，走到房广年面前，“先生好。”
“嗯。”
郝多米自觉忽略他的冷淡，“先生，可否拼个桌？”
都是相识的，何况有个还是自己的弟子，怎么着都不会拒绝吧？
“嗯。”
这个人是不是只会说嗯？郝多米暗自撇撇嘴，随意坐下。
“小二，过来。”
“客官稍等，马上来。”店里生意好，小二在招呼别人。
“先生吃什么？”郝多米问房广年。
房广年并未言语，其实他是要走的，奈何郝多米嘴太快，他没提她这边就要点了，这时候再走难免落人面子。
“先生？”
既然要吃，就点吧，安生吃完再离开。“一碗煎粉，不要辣。”
“先生不吃辣？挺好挺好。”郝多米见小二过来了，又问柯昶佑，“你呢？也这样来一份吧，你还小，最好不吃辣椒。”
“好。”柯昶佑拿着筷子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小二终于过来了，提了壶茶倒上，问：“几位吃点什么？”
“两碗煎粉不要辣，一碗煮粉多加辣。”
“好嘞，稍等。”小二麻利的敛了桌子上的碗筷，擦了几下桌子才走。
“真没想到先生这样风雅的人还会坐在路边小摊吃东西。”郝多米搭话道。她记得房广年是因不喜官场风气才选择客居于此，原以为他是个自诩清高的人，没想到这样……接地气。
“没什么，世间百态，身在其中，方能体会乐趣所在。”房广年端起茶碗轻啜一口。
柯昶佑从丫头手中拿过灯笼，举到房广面前道：“夫子，你看，这是娘亲猜灯谜给我赢的。”话语里满满的骄傲和显摆。
房广年微微一笑，“不错，既然是你娘为你赢得的，你要好好收着才是。”
郝多米被他的笑容吸引，真真是那句，你若一笑清风徐来啊。
微勾着嘴角笑已是仙人之姿，那真正笑开了得多迷人，她怔怔想着，连凉粉端上桌来都不知道。
“娘亲，你在想什么？吃粉了。”柯昶佑凑到郝多米耳边大声道。
郝多米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房广年注意到她在看他没有，她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我看到了，吃你的快，晚了就没得玩了。”
柯昶佑闻言小嘴咀嚼食物的速度陡然加快，像一只抱着坚果啃的小仓鼠。
郝多米拍拍他，“没必要这么快，细嚼慢咽。”
房广年吃饭时很安静，食不言寝不语是他自小学到的。
他慢条斯理的吃着，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黑白映衬，赏心悦目极了。
郝多米不觉放慢了吃粉的速度，她吃的大口，吸溜吸溜的显得格外突兀。
不一会儿，粉吃完了，柯昶佑满足的道：“娘亲，你下次还带我来吃。”
“好。”郝多米正要喊过小二来结账，房广年却先她一步叫了小二过来。
郝多米见状想也没想便由着他了，这种事上都要耽搁太鸡毛蒜皮了些，下次要是有机会一起吃她再请回来不就是。
收了钱，小二哥笑眯眯的道：“官人一家三口可以去前面坐船游湖，看看夜晚的凉州城，很近的，就在前面。”
郝多米有些尴尬，要开口解释，房广年却没这个意思，没必要向外人说这么多，他们的误会与他无关。
望着前头清清冷冷的背影，郝多米想到上一世的沈玄庐，但这两人是不同的，那位有大智慧也有大胆量，喜刺激而有欲望。而这位是安天命享受平凡的人，活的洒脱而淡然。
“娘亲？先生走了，我们要追上去吗？”柯昶佑拽着郝多米走出铺子。
郝多米想到店小二说的游湖，便问她儿砸，“佑儿，想去坐船吗？”
小孩子回答的毫不犹豫，“想。”
“那你去求先生，不然只娘亲和空语姐姐带着你不安全。”
柯昶佑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穿过人群撵上了他的夫子。
待到郝多米走近，只听到房广年说好。
这小子，说了什么房广年这么轻易同意了。
房广年向她投来意味不明的一眼，转身朝湖边走。
柯昶佑则回头拉着郝多米的手去追，“夫子，等等我们！”
待到了湖边，房广年很快找到船家，谈妥价钱交了银钱后朝着郝多米几人走来。
“走吧。”
柯昶佑开心的跟上，郝多米则让空语先行回家去，嘱托她若是柯灵已经在家就告诉她他们要晚些回去。
郝多米站在湖边，一脚踩上船，但踩的不稳当船身晃了晃，她差点载到湖里，千钧一发之时，有人拉了她一把。
她心有余悸的抓住那人的衣衫，喘了几口气。
那人见她站稳，退后几步，松开她。
果然，除了房广年，还能是谁？
“多谢。”
“无妨。”
柯昶佑小小一只意外的稳当，扶着郝多米坐在船中一侧，房广年独自坐在另一侧。
夜晚的湖面飘着各色小船，小船上放着点燃的烛火，随风轻晃，和着月光映照着水色，两岸树影斑驳，人声熙攘，可谓是花好月圆。
柯昶佑叽里咕噜说了一会儿后慢慢闭上眼睛，靠到了郝多米怀里。等郝多米发现时，他睡的很香了。
“先生，我们往回走吧，佑儿睡着了。”
“好。”房广年朝船夫道：“麻烦老人家往回划。”
船夫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精神抖擞，，笑了笑面泛红光，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郝多米控制不住眼神往对面的人身上落，这个先生她在前半部分剧情中基本用完了，对于他的一切，她基本是不知的。
此刻他们坐在一起，她尤其想了解这个人。
“不知先生为何迟迟没有娶妻？”够直白。
房广年微一蹙眉，考虑到郝多米的难缠程度，他答了。“天之大，遇到一个合心意的人，不易，且我已经习惯了一人。”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的郝多米收到了意外之喜，眼角眉梢都蕴起笑意，眼中水雾蒙蒙，光华流转，房广年轻转过头，避开与她对视。
“先生总会遇到的。人的一生很短，短到眨眼已是沧海桑田；人的一生又很长，长到岁月寂寥不知如何消磨。”
每一个字说的缓而清晰，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房广年心上，他对她的话油然生出认同感。
“上岸喽。”船夫的声音断了二人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