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欺骗

  阿随当下所处何地无人知晓,顾月白亦不清楚。
  他若是知道又怎会瞒着一家人,眼睁睁地看着大家悲痛凄凉。
  此乃劫数,吉凶未卜。
  他起初以为先前的那场大火便已是灾劫,既已渡,便可稍加松懈。不曾想,并非如此。
  是劫是祸,该如何,终究躲不过的。
  所谓劫难,非历不可。
  “那天,苏淮和乐可儿都进去过火场。”但,最后出来的却没有她。
  要说这其中有什么内情的话也只有去问问他们了。只是这其中的可信度就得稍加斟酌了。毕竟,说谎之人可是不轻易分辨的。
  “他们那我去。”
  苏淮,乐可儿,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别太冲动,乐可儿背后的势力不简单。”
  若不是有所忌惮,他们又怎会一次一次栽在她的手中。
  势力再复杂又怎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过分,当真是以为夫人好欺负?
  “我只是去问话而已。”
  只要他们不过分,大家自然都是相安无事的。且看他们是如何回应的了。
  只是问话?只是问话你眼神那么凶狠做什么。
  算了算了,由他去吧。
  本来,月白也是要找时机出去见一见苏淮的。这样一来,月白也算是少去了一层风险。
  简夙黎可谓是来的快走的也快,心有惦念,皆如此。
  花了些许时间,待查到乐可儿所在方位之后简夙黎二话不说当即就赶了过去。
  “淮,你看看这件裙子怎么样?”
  人逢喜事精神爽,除却了那么一大祸害,乐可儿的心情不可谓不美好。
  到年底了,也该置办些许的年货,红红火火送去这坎坷的旧年呢。辞旧迎新,忘却过往所有不开心。
  “淮,这套杯子不错欸。”白瓷,还可以自由彩绘。“我们也定做一对吧。”说着,便拉了苏淮坐下动手。
  “要做什么样式的?”
  提笔,却是难以下手。
  “这样,我们画对方喜欢的。尾处,自然也是写对方名字了。”
  对方喜欢的东西……
  苏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笔。两相而较,乐可儿早已开始了她的勾勒。
  “没有什么好纠结啊,想到什么便画什么呗。”
  水蓝、红、黑、白,颜料构思她都是清清楚楚的。
  水色方为水,一尾锦鲤越水而出。好事成双,还是两尾好了。
  一旁,苏淮最终缓缓提笔,慢慢勾勒。最后,成型的是两串冰糖葫芦。尾处,乐。
  冰糖葫芦,对他而言很是重要的一件小吃。
  有些事情他无法逆转,也不可说,那就只能暗自怀念了。
  乐,望你平安和乐,随遇而安。
  “冰糖葫芦,淮,看你画的我都嘴馋了。”
  他们先前进来之时外面正巧就有一家专卖糖葫芦的小店。这方赤果果的明示,其所想不言而喻。
  “我去去就回。”
  乐可儿的图还未曾绘制完成,这跑腿的活计自然是落在苏淮的身上了。
  “来两串最右边的。”
  付了钱,接过了这两串。苏淮还未转身,他便被一人给拉到了一旁。
  “你怎么在。”苏淮是吃惊的,他着实没想到简夙黎会先来。
  “黎少你不觉得自己来的有些迟了吗?”
  “上一次,好像也是如此的。”
  “简夙黎,你知道吗,你们之间,注定了不得相守。”
  一句又一句,苏淮故意针对简夙黎。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现如今却是又出现了?怎得,要怎样?
  可笑啊,何其可笑呢。
  生死之际,心中所想所念之人并不在身边的感受,想来,总是极为难过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既与他无关,又何必前来询问他这个外人?
  简夙黎的算盘打的可真是好啊,可是,他简夙黎凭什么认为他苏淮会一五一十的吐露当时所发生之事?
  他巴不得不告诉他呢。
  能看简夙黎难过,他便是开心的。
  苏淮默不作声,至此都是。
  “你说话啊!”
  什么嘲讽,什么讥笑,什么鄙视,简夙黎都能忍下。唯独沉默,不能。
  “怎么,要打架?这可是大街上啊,黎少你的风度呢?”
  风度,什么鬼风度都去见鬼吧。
  他没有风度,只想揍人!
  “你说还是不说?”
  威胁,简夙黎就是要威胁苏淮。
  此时此刻的简夙黎已然是昏了头了,全然不顾及任何后果。
  小心翼翼,机关算尽又能怎样?冲动故是原罪,却是解决现状快捷之法。
  “简夙黎,你是不是把我苏淮看的太轻贱了?你觉得,武力就能让我告诉你?”
  这未免也太看不起他苏淮了吧。
  他不想说的,谁逼都不会开口。更不要讲是简夙黎他最厌恶之人。
  “简夙黎,就算她没死,那又怎样?”
  “我说过,你们之间,再无可能。”
  “错过,便是一辈子的错过。”
  苏淮绝对是故意在简夙黎暴躁的边缘试探的,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嚣张。
  “你不说,左不过是因为你也不知道罢了。”
  “难不成你以为她对你的厌恶程度很浅么。”
  “自作孽,不可活。你,才是注定永远失去她的那个。”
  对于夫人,他是无论如何都存在放手的可能。纵使是弄丢了,他也要不惜一切办法地找她回来!同时,他也相信,夫人会在另一个地方等着他过去找她。
  所谓错过,不过是不肯用心罢了。
  他又没有放弃,何来如此一说。
  “你有找人的时间又何必在这里和我浪费?简夙黎,你还不是找不到她吗?”
  找不到,无计可施,才会不得以来他这边探听消息。
  简夙黎,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的内心,怕是早已经慌乱不已了吧。
  是啊,他是早同她早已断了缘分,他知道。
  所以啊,他更能理解简夙黎如今失而复得又失的痛苦。
  简夙黎,我祝福你永永远远寻不到她,求而不得。
  既然得不到,公平一点,大家都得不到好了。
  “这就不劳烦苏先生操心了。”简夙黎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糖葫芦,“苏先生的能力夙当真是比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