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天祭授使徒司花

  死亡花的味道飘过周身,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莲刹耳中,“是没有明令,但你的心太贪……”
  眨眼瞬间,天祭到了莲刹的身边,手中端杯,茶水温热黄澈,满杯微晃,却一滴不洒。“杯里要是灌了茶水太多,就要有更稳的力道控制住杯中茶水不洒,否则茶水溅出,只会烫了手。”
  从天祭手中接过温茶,清茶润了润莲刹微干的红唇,莲刹咽下一口,“茶水不烫,热度正好,就算是一不小心溅上了手,也不碍事。”
  两人对视互打暗语,欧阳夏额头青筋隐隐凸起,他不信,天祭能让自己的女儿成为天、白两祭使徒。代表他们,天、白、人三祭的水晶球在祭司坛表各占一方,象征着青琉三大祭司的平衡制约关系。
  若是妙凤成了双使徒,待她成为天,白双祭时,三祭之间的平衡关系就会被打破,将来会演变为何种情况,无人知晓。这种事关青琉国事的祭司换代,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定会导致多种不可意料的结果。
  欧阳夏不信妙凤能拥有双使徒身份,是他笃定了三祭司间不可越的底线——三司只能分别为三人。
  天祭想法有异,语气平缓对莲刹道,“热水和温水,时运互转。”
  茶杯被莲刹捏在手里,天祭两指沿着杯口擦过,倾刻间茶水沸腾,水里热泡滚冒。
  突然的滚热传到指尖皮肤,莲刹迅速收手松开茶杯,茶杯向一边倾倒,就在茶水将要倒出时——
  杯身萦绕寒气徐徐,寒冰从欲倒出的茶水尖端开始蔓延,一直向上冰封到杯底。天祭弯腰,伸手接住“冰块”。
  莲刹眼里有暂时的失神,一见化冰之术,她就会不由地想到那个人……
  另一只手负在身后,天祭手里的冰块部分消融——只是覆在杯身上的一层冰消融,像变戏法般,不留痕迹地出现又消失。
  “温,热,冰,谁能预知下一刻温度?你做好准备了吗?”天祭神色忽然俨然。
  莲刹抬眸望着他,摇头反问,“风云莫测变化,准备有用吗?”这句话如果是放在危及时刻,听起来有些绝望。但于莲刹,却是事实。
  当今世道,准备对强者是添翼,对弱者是无用的安慰。活在红莲地狱里的人,全是活于夜里的飞蛾,生命的弱者,看到火光就会扑火自焚,杀与被杀者,谁能有准备的机会?都只是放手一博……
  俨然一笑,他喜欢她身上的桀骜不屑,天祭晃动杯身,杯中澄黄色的冰霜如同流动的“冰沙”,中心旋转、层层堆积。
  一朵澄透的“冰茶花”在茶杯里绽放……
  天祭倾身靠近莲刹,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启,“准备没用,因为有吾在,你不需要准备,你想要什么温度,吾就让它变成什么温度。”
  澄透的“冰茶花”从杯中转移到莲刹发丝间,天祭摩擦两下指腹,捻起莲刹的一缕青丝勾过冰花自然垂下,莲刹的睫毛轻轻颤动……
  一道洪亮而又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天祭直起身,“欧阳妙凤,今生起不仅是吾的人,更是拥有天、白两祭使徒身份的双重使徒。”
  “天祭使徒无关身份,青琉国里并未有明文禁止天祭使徒和白祭使徒是一个人,双生使徒第一次出现,并不意味就是最后一个。”
  尽管天祭面带面具,但也能猜测到面具下那人严肃的面容,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与初现身时一样,神秘威严。
  莲刹站在他的身边,黑瞳闪闪,手不由地抬起,欲抚上自己头戴的“冰茶花”,却被身边人一把扣住,
  “别动,它不会融化。今日起,你既成为了吾的使徒,冰花就是吾授予你的司花。作为身份的象征,没有吾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将它取下来,包括你自己。”
  “司花?”颔首,莲刹小声自道。
  授司花不是小事,使徒只要是被授了司花,就是完全定格了他使徒的身份。在使徒未授司花前,一切都还有回转的可能,不到最后时刻,任何祭司都不会轻易授予使徒司花。
  一是为防止使徒有叛心,暗里动手杀害祭司,因为使徒要是得到了司花,一旦祭司一死,祭司使徒就能立刻成为大祭司,成为权利的代表。但若是没有被授予司花的使徒,就算祭司身死,使徒也没有资格接任祭司,由青琉君主另外在祭司家族里指定。
  祭司不轻易授使徒司花还有另一原因,出于祭司对使徒的考验,一个祭司可能会有过多个使徒,最终选中最满意的使徒才会授予司花,而且授花仪式应该在祭司大典上,当着君主以及众要臣的面,由祭司亲自为使徒授予司花。
  人祭、白祭司花从第一代祭司起,流传至今,都是授予同一朵司花。唯每一任天祭授予使徒的司花都不同,今日竟成了“冰茶花”
  虽不敢再像之前一样完全不控制自己的怒火,但欧阳夏面色依旧难掩难看,他对天祭道,“天祭司,祭司传授使徒司花以礼应该在祭司大典上进行。”
  当听到天祭许妙凤为双生使徒时,在心惊于天祭决定后,欧阳夏心底就已一沉。他未立刻出言反对,是天祭当时的语气和话语不容他反,本想着之后同女君奏此事时,还有回旋余地。但欧阳夏没想到,天祭就直接授予了妙凤司花
  欧阳夏不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欧阳妙凤成为双生使徒,而是不敢担之后可能会出的风险。
  欧阳夏不敢直言反驳天祭,“授予使徒司花是大事,轩辕女君尚不知小女成为双生使徒的事情,天祭最后三思之后再做决定,此刻您就授予小女使徒司花,于礼不合。”
  欧阳夏话的尾音刚止,却不料天祭语气轻飘,留下一问句,
  “吾愿意,如何?”
  “白祭可三思后再做是否授妙凤司花的决定,但吾只会收欧阳妙凤一人作吾的使徒。现在既然有人在,何用等到祭司大典?麻烦。你们在这里的人做个证便是了,司花授了,欧阳妙凤就是吾的使徒,吾穆南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