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我们现在算怎样?
“不要动。”他沉声说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命令的强硬，像是受够了她的磨叽。
苏棉看了一眼前面，她房间的门开着。他几步就走了进去，在床边将她放下，正准备走。
“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在路边，我没听到。”她急忙解释了一句。
他不说话也没有走，她又问，“找我有什么事？”
“是路边喧闹听不见，还是不想听见。”不知是不是苏棉的错觉，最后几个字他咬重了语调，说整句话的语气明显偏向后者。
“是太吵了我听不见，对不起。”苏棉道歉。
“还真能说。”眼睛睥睨着她，“所有车都停在路边怎么就吵到你？”那条路本就临近艾蓝街街角，全市有名的法国风情街，那里大概是这座城市最安静悠闲的一隅，她说吵？
呵。
苏棉警惕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而他也就这样说了出来。可她不管，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呢？”他冷冷地注视她竖起全身防卫，那就防吧，“苏棉，你太高估自己了，我不是齐天伦，你不值得我去做任何事。”
苏棉瞳孔收缩，双手握成拳，越收越紧……
他猛地钳住她的手腕举起来，她的心脏收缩了一下，紧握住的手还没来得及松开，小小的却地紧绷着的拳头就在他的脸下面，只要她一个用力的挥出去似乎就能重重地给他一击，而苏棉清楚地知道，不能。
“今天和齐天伦见面了，感觉怎么样？”楚渊阴森森地问，手上的力道不减，瞧着她吃疼地微皱眉头。她看着他，几缕发丝温顺地垂在黯淡的眼眸旁，缺少血色的唇合着，忍耐，不出声。
“他没告诉你他订婚了？”
“……”
楚渊提高了音调，“这样的人，你还要招惹？”
她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皱着眉头争辩，“我知道他订婚了！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别的！”
“撒谎！”他狠声说，像野兽从喉咙中传出的低吼。
“楚渊，你够了！你总是针对我做什么？你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根本不是夫妻，他站在什么立场，“我们现在算怎样？”奶奶去世之后不可能继续风平浪静地过下去。
“你觉得算什么？当初我可没找你。既然收了楚家的钱就好好尽责。你该收敛一点的，知道吗。”最后的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说完，狠狠地甩开她的手。
她趔趄地后退了一步，手掌轻轻地盖住被他抓疼了的手腕，低下头，哑着声音说，“是啊，是我找上门的，如果我不出现是不是大家都好过一点……”当初她的母亲也是因为她才和那个男人结婚，如果没有她，可能一切都变了。但是她没有能力，为什么都是她来承受？离这种日子的开端已经很远了，过去了这么久，她累了，只要走开暂时喘口气，终于把问题都摆上台面了，怎样都无所谓。
她是自己闯进来的，也是他无意放进来的，楚渊扯开一抹讥讽的笑，他很少这样笑，浑身的戾气逐渐被他收回来，又恢复了矜贵的样子，后退一步，“你觉得呢？至少我会比现在舒坦。”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
好，好什么？
他看着她的黝黑眼睛愈发的沉，像在大海暗色的深处涌起浓墨，慢慢地蔓延开……
“苏棉，你知道吗？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你。”
她抬起头，憔悴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齐天伦。”他平静的说，“他和我是同一类人。”是的，和他一样，一样的怀揣恶意，一样的满腹心机，在人的深林里穿梭。
苏棉摇头，她微微笑着，唇角只弯起一点点弧度，可确实是轻松地笑着，坚定地说，“不，你们从来都不一样。”
“那就赌一场。”他开出条件，“赢了，条件任你提，输了，我什么都不要。”
几乎同时她说了一句，“就算是你的命？”
“命？”
本是一句玩笑的话，他却以肯定的语气，承诺般的再重复一遍，“好，就算是我的命。”苏棉愣住了。明明只是一个赌，拥有整个AL集团的男人却将命压上赌桌。
半晌，她才说，“我不赌，他是他，你是你。”
楚渊冷哼一声，“你到底还是怕了。”
转身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