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忆往昔

  那属下仿佛还有什么话要说最终都被景诚一个眼神噎回肚子,一抱拳下去各自准备去了。而后景诚侧脸展开笑意,让陆小小恍惚了好一会,听景诚说一句:“走了,小小,时候不早,大营设在城外荒郊,咱们得早去早归。”
  陆小小对此事不疑有他,毕竟之前景诚下属也说过他们似乎还有别的任务,也不好多耽搁翻身上马,随景诚策马而去。出了京城城门两人骑行许久,直到城已经在身后看不见踪迹速度才慢下来。
  景诚适时的问道:“小小,如果去了大营你会开心吧?心愿就得到满足了,对不对?”这样的提问陆小小有些措手不及,茫然的点点头,景诚空余出的手探过去再次揉揉陆小小的头顶。接连被人揉头顶的陆小小感觉心里涩涩的不是滋味,如果说第一次揉是爱抚,那么刚才是无奈,如今可否算是离别之前的礼物?
  陆小小的马速度渐渐慢下来,目光傻傻的看着在自己前面逆光骑乘的景诚,不争气的再次滚出两个金豆子。景诚在前面迟迟不见陆小小追上来,生怕是出了什么危险,等他转头看到这一幕笑的天地都为之失色,他朗声一句:“小小就快到大营了,骑过来啊,这边是路好走些不会那样颠簸。”
  陆小小听到暗自腹诽自己这是发的什么呆,应承了一声迭忙赶上前,歉意的抱抱拳:“你一会还有任务,都是我不好耽搁你休息的时辰了吧?”景诚只笑笑打个鞭花留下一句:“莫弘不会怪我因为你的安危耽搁他的正事。”
  说完话景诚便快速打马前行,留下陆小小反应过来大窘。一路也没有别的说辞,彼此沉默的走在官道。
  因为两人出发的实在太晚,不知不觉夜幕降临,静悄悄的路上带着偶尔传来的蛐蛐声。景诚目光不是偷瞄着身边的姑娘,他有时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和莫弘那样亲近,夏家也没有这么些问题,那么他和小小应该会是另一番景象?两人偶尔路过路边的茅草屋,昏黄的烛火下,男人提着两只野兔粗这嗓喊叫一声:“婆娘,快来把娃哄睡了,把这玩意烧了。”随声而来的女人放下织布机上的梭子,拍了拍破被里翻腾的孩子,接了猎物挽袖下厨犒劳辛苦一日的丈夫。
  景诚目光一暖,仿佛那个女人的脸自动变成了陆小小,而自己耕种打猎,女人在家相夫教子,能像个普通人一般该有多好?陆小小也没有错过这样的画面,她脑袋里回忆着从头一次见到景诚,就被那副温柔善良的样子暖化了心脏,这也是她为什么会答应夏家小姐假扮她身份的原因。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运筹帷幄的少年,无论是被太后陷害,还是柳妃的迫害,头一个都会想起他,仿佛只要有了他所有的危险她都可以迎刃而解。比如利用泔水桶那件事,她每一步的计划旁边似乎都站着景诚,一步步指点她救走了莫弘,
  两人想着想着不知为何目光竟同时看向了对方,陆小小轻咳一声矮下身子伏在马背上,佯装给马匹驱赶蚊虫。景诚对此也不点破,收回目光看着前面的路笑笑说:“小小,你是在羡慕那两口人么?”景诚并没有等陆小小接话,自顾自的续了前言:“羡慕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耕女织的隐世田园生活,你可曾想过如果我们也可以这样,你会愿意放弃家国选择离开吗?”
  陆小小远目旁边,本来打算躲开的话迟迟没有挨过去,最终陆小小只是木讷的点点头,两人就这样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到了大营之前一个稍显破落的城池,只是百姓衣着吃食到是不落俗套。
  当地的县官早已听到风声,让人先一步打扫归置,立在门前等候,陆小小不悦的拧了眉,连着景诚脸色都不大好。那个县官吓得浑身发软,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自己眼前这位信臣,景诚仿佛听到了陆小小的心声开口说:“不必这样麻烦,酒楼茶肆都不必关门谢客,往日如何如今就如何。”那县官急忙答应下来,亲自在前头引路,带两人去了县里最好的客栈,临行时躬身一句:“那大人您慢慢戏,在下这就出去了。”
  等那县官走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一处客栈投宿,客栈的掌柜见景诚通身气派便知身份定是贵不可言,也不用景诚吩咐,掌柜的亲自领两人去了上等的房间,送上丰盛的晚膳后说一句:“两位慢用,有事尽管招呼一声就是。”
  掌柜的掩上门又仔细吩咐店小二小心照顾,这才安生的下楼继续算账。房里两人相对坐在桌前吃好饭,景诚让陆小小先行休息,自己则提气脚点窗棂上了屋顶,他对陆小小心里始终别不过这个劲,摸出腰间的白玉笛缓缓吹奏。
  笛子的曲调悠长婉转,却也道尽了心中的失望,陆小小听着笛音哪里睡得着,寻了个梯子从客栈侧面爬上屋顶,站在离景诚稍远的地方静静聆听。等到一曲吹罢她才走近,还没等陆小小开口景诚叹了口气说道:“你也来了?怎么不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不是。”
  陆小小敛裙坐在景诚身边,看着漫天繁星仿佛心里都平静下来了。对于景诚说的话陆小小似乎没听见,这会儿她满脑袋都是要不要把当初的事告诉景诚,她无法预计现在景诚对自己的态度,也无法估量自己是否还有命从这下去。陆小小扭过头看见长衫而立的景诚,犹豫不决的开口:“景诚,我……”
  陆小小仅仅开口说了三个字就没有在开口,惭愧的低下头埋进臂弯,景诚满脸困惑的扭过头看着她询问:“小小,这风大你是不是吹的哪里不适?”随后陆小小只觉得肩头一暖,一厚重的外衫似乎还带着景诚的味道,脸埋到里面深深呼吸,这个味道似乎让她暂时鼓足勇气,抬起眼睛看向还热闹非凡的小镇说:“景诚,如果我不是夏家大小姐呢?”
  景诚听到这句话身子一僵,似乎没听明白重复问了一句:“小小,你再说什么?”陆小小眼角尚有泪光,只是借着夜色把伤心的情愫掩饰掉,她又再次重复一遍:“我不是你心仪多年的夏家小姐,只是一个流浪的孤儿,老爷一是看我可怜,二是看我身量年纪与小姐相差不多,大小姐自幼养在深闺,连丫头婆子都鲜少见过,这才说我是夏家大小姐。”
  景诚始终不言不语,陆小小抹了抹脸颊旁滚落的泪珠,小声的啜泣让景诚不得不出声宽慰一句:“小小,别哭,别说了。”陆小小泪眼朦胧的独独看不清景诚的模样,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明明很近,但陆小小却觉得相距甚远。
  她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在屋顶的风丝中找不到地方让她躲避冷意入侵,自顾自的说下去:“可是我渐渐发现真的很好,有你关怀备至,有莫弘哥哥处处照料,生怕我受了半分委屈,可是这些都是夏家大小姐应得的,我有好多次都想和你说明,可是最终我还是没能开口,我怕一旦说完就什么都没有了。”
  景诚听到这闭着眼睛屈腿躺下来,提着身边酒壶灌了一口,烈酒顺着脖颈淋漓在衣襟上,别样的风流肆意,他阻拦了陆小小之后的话,先行开口:“那为什么现在要说?是因为有与没有都没了顾忌吗?”说完景诚再度拎着酒壶喝完剩余的小半壶,酒气上涌,哪怕在夜幕下陆小小也不难看出景诚微红的脸色,她仓皇的嚷了一声:“不是的,只是不想让你更伤心,以你的聪明睿智我能瞒多久?”
  景诚对此只是笑笑没有多说话,陆小小拂开裙摆上的褶皱,回忆的点滴在她脑中炸开,她低着头组织支离破碎的言语不疾不徐的叙说:“景诚,你回来的这样晚,我有好多次都险些见不到你。鞭挞也好,流箭也罢,我满脑袋都想着只要你回来,我就什么都不怕。我知道你不会放过那些人,可是最后是莫弘哥哥来救了我。”
  景诚听到这心如刀绞,他自回来还没问过陆小小的情况,只顾生气和失望,针刺是什么时候的事?傻傻的瞪大了双眼,呲目欲裂的紧紧攥着酒壶,清冷如北国冬日的声音难得的出现了颤音:“是谁做的?如果没有这件事你们是不是打算这样瞒过我?”五指猛的用力酒壶随之碎成粉末,酒水顺着手腕蜿蜒而下,打湿了洁白的衣袍。景诚小心的捧起那双手,虽然伤口都好的七七八八,但印记仍在,眉头紧紧皱起。
  陆小小贪恋的靠在景诚肩头,酒气熏红的小脸,分明还没喝上一口就先醉了。景诚揽着人拍拍后背,又呆了半个钟才带人从屋顶下来回房休息。陆小小似乎哭的累了,沾到枕头便昏睡过去,剩下景诚站在窗前,陆小的话让他难以入睡,打了口哨招呼一路跟来的暗卫低声吩咐:“去查查近日陆姑娘的事,不论大小都报来给我。”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