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无奈

  几年后,母亲让他娶祖母的远房侄女做妻子,他不愿意,因为太子的身份,他已经做了太多自己根本不喜欢做的事情,真不想连自己的妻子也是别人硬塞进来的!然母亲说他是有污点的太子,若不娶她,太子之位很难保,甚至连她的皇后之位都很难保,他不得不答应!
  想到这些,他忽然笑了起来,虽是笑着的,那笑容却是异常的冰冷,令人毛骨悚然。
  王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垂下眼眸,沉默。
  刘启继续道:“最让人可笑的是太子妃进府的那一日竟刚好是刘贤的忌日!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笑话?那件事情孤原本就毕生难忘,又何须以这样的方式时时提醒着孤?”顿了顿,他又道:“孤这个太子做得实在无趣!”话落手伸向酒坛。
  王娡不明白为何偏偏选那个日子让太子妃入宫,更不明白刘启为何跟她说这些话,是因为酒喝多了找个人发泄一下,亦或者是在试探她?他的心思向来深不可测,她又岂能猜得透?她此时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虽贵为太子却并不快乐,太子妃也很可怜,她那样的贤良淑德,却怎么也得不到自己夫君的喜爱,此生何谈幸福二字?
  王娡不知该如何劝慰,索性搬过酒坛,给刘启斟了盏酒,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妾在家里是姐姐,上头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妹妹,哥哥要多读书,以后才能走上仕途,妹妹最小,不可能让她做什么。那时候家里境况不怎么好,父亲又忽然病了,更是雪上加霜。母亲为了养家每日要忙到很晚,妾舍不得母亲,帮着一起做事,每日都要忙到筋疲力尽,那个时候妾只是个孩子,不免会心存埋怨,时常在想,若妾是哥哥,或是妹妹,是不是就不用这么辛苦?”
  刘启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清楚穷困潦倒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没想到王娡曾过过那样的日子,心头各种情绪流过,忽略蹙着眉,甚是不满地道:“你说这话是想转个弯说孤像个孩子,借着酒一个劲地埋怨?”
  王娡微微一惊,冷汗又一次涌了上来,握酒坛的手抖了又抖,她刚刚说那些话不过是想借她的事情来宽慰他,当然,也有搏他同情,消除他对她的恼怒之意,没想到……没想到竟被他误解了!
  王娡立马放下酒坛,俯下身子磕头:“妾没那个意思,妾只是想说每个人都有他的责任,他的无奈。”
  刘启的唇角微微扬了扬:“你真太小心了!”
  他刚刚不过说了句玩笑话,可听着她的解释,不由得想:每个人都有他的无奈?难道她进宫也是事出无奈?因为迫不得已,所以备着包毒药,时刻准备着去死?
  他很想问她那包鸩毒到底是不是她的?话到嘴边忽觉得此时问这个问题甚是无趣,即便问了又如何呢?以她的性子定然会百般遮掩,那所谓的真相未必真的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