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

  因为张伯突然病倒,林哏哏刚刚正常的生活节奏又被打乱了。
  林哏哏的驾照还没考下来,市政安排了其他的车子送货,中午起床的他照例到驾照练一巡车,完事了就会到医院去守着。
  张伯醒了,但已经无法用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有老来纵横的眼泪宣泄着自己的无助。
  林哏哏也很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能为他们做多少,只想在张伯出院之前多照应下子。
  自己可都是泥菩萨过河。
  “哏哏啊,你张伯这个样子啊,也没办法教你开车了,你刚好起来,可得憋着这股劲,你人聪明着,做什么都可以做好的,知道没?”大妈经过一段时间,也算接受了张伯的状况,开始劝诫这个在医院熬了这么多夜的林哏哏。
  “大妈放心,我没事。你们也宽心点,张伯会好的。对吧张伯,等回去了,我带你去看老太太跳广场舞哈。”林哏哏一边宽慰大妈,一边拉了拉张伯的手喊道。
  “瞎说什么呢,我爸又没聋,这么大声不怕别人笑话。”正过来查房的张喃喃正好听见林哏哏的泼皮话,白了林哏哏一眼。
  “对了,今天起我值晚班,你不用在这里守着了,我爸的情况也稳定,过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去慢慢做康复。白天有我妈在,你赶紧谋生去。”张喃喃接着说道。
  “嗯,行,要我过来随时打电话。”林哏哏也没客套,他觉得不需要。
  张喃喃的话也提醒他,除了完成已经开始的驾照考试,自己确实得想想接下来去做什么。
  驾照对于现在社会来说,更像是一种必备的技能,骆驼小白何花都有驾照,自己已经算落伍的。
  没有了师傅带着,自己就算拿了驾照也不可能去送菜,别看这么一点活计,想钻营的人还挺多。
  自己真是没头脑啊,偌大的美好社会,咋还让自己感觉无路可走了呢。
  “嘿,林哏哏。”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娃娃菜的声音喊住了自己。
  “嗯,你怎么在这啊?”
  “这几天换了送菜的师傅,我们才听说张师傅病了,跟着菜市场的其他摊贩去看了一次,也没碰见你,想和你说声谢谢。”
  原来如此,林哏哏都忘了这一茬。
  “哦,多大点事,不用客气,对了,你家还在那卖菜吗?”林哏哏问道。
  “没有了,倒不是因为纠纷的事情,我爸年纪大了,家里商量,如果他实在闲不住,就让他做点别的。”
  “那也挺好的。”
  “你呢?张师傅一病,你现在…”
  林哏哏知道娃娃菜想问自己是不是失业了,只不过觉得尴尬问不出口罢了。
  “这会儿正考驾照,下午练车,晚上上医院照应。”林哏哏如实说道,他可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对不起啊,我家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得了得了,这不是一回事,千万别这么想,行了,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娃娃菜留了林哏哏的号码,就回去了。
  林哏哏想着,还别说,被人感谢的滋味,还挺不错。
  然而这并不能解决眼前的现实问题,林哏哏把骆驼留给自己的卡插进取款机,余额五万,取了一千块做生活费。
  自己不能再迷迷糊糊过日子。林哏哏即便很迷茫,也只能这样提醒自己。
  他想到今天是小白的生日,百无聊奈的时候想起来的,他发信息给小白,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但小白的电话回了过来,说话的却不是他。
  “要收拾他回去,到垃圾口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垃圾口这个地方林哏哏也知道,就在红宝石后面,说白了,这个地方每天都会有很多宿醉的人就躺在那,直到天色亮了起来,再各回各家。
  林哏哏知道,即便是久经沙场的骆驼,真实的酒量也不会超过小白。
  要说小白醉在了垃圾口,他很难相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出事了。
  在他们这个小团体中,最常见的状态就是骆驼惹事,林哏哏平事,小白几乎不用做什么。
  要说小白酒后闹事,林哏哏觉得不太可能。
  也许是因为文清吧,林哏哏只能这么想。
  龙潭虎穴他不是不敢闯,打了一辆车直奔新区。
  相比老区而言,能证明新区是新区的,最直观的表现无非是彻夜不息的霓虹。
  林哏哏从红宝石的后面绕到了垃圾口,发现小白正瘫在地上。额头上的血迹说明他刚才至少被酒瓶砸过。
  这种伤口林哏哏熟悉得很。
  用林哏哏的既定眼光来看,喝醉了被人开个瓢,可能就是打碎了牙齿往嘴里吞。
  事后根本找不到正主。
  但他疑惑的是,理智如小白这样的人,不应该面对这样的情况。
  他拨通了文清的号码,这是她的主场,无论如何,他不应该让小白面临这种情况。
  “怎么回事?”
  遗憾的是文清并没有接电话,那头是一个林哏哏很熟悉的声音:
  “穷小子别打电话了,洗洗睡吧。”
  林哏哏没有猜错,那就是冤家路窄的何苗的声音。
  如果没猜错,打晕小白的应该就是他的人。
  何苗生性乖张,走到哪里都有一些人拥簇。
  如果是自己,虽然不说完全反杀,但也不至于想小白一样不省人事。
  林哏哏冲进红宝石的时候也被里面的装修给镇住了。
  惊讶不是因为装修多豪华,有些东西,容易让人迷失,比如此时得到红宝石。
  林哏哏打着何苗的旗号,一路找到了他所在的位置。
  一个全是八的包房。
  门外只有一个保镖,应该是何苗花钱雇的,那些不花钱的人,早就不知道借着狐假虎威快活到哪里去了。
  “你走错了,这里不让进。”保镖很专业,冰冷的声音让林哏哏觉得,这样的保镖确实是暴殄天物。
  “何公子叫我来的。”
  “我没有收到相关的讯息,你可以继续确认,或者离开。”
  西装革履的保镖确实很专业。让林哏哏一时摸不着头脑。
  肘击,胸口,再太阳穴。
  那个男人教过林哏哏,这样可以让对手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推开门,文清正挣扎着,也许是被惊扰,何苗也回过头看着林哏哏。
  “真他妈晦气,你还真容易坏事儿。”
  文清显然也是上道,见林哏哏过来,赶紧挣脱了何苗,向门外跑去。
  “不找你,你还自己上门了。”
  “人是不是你打的?”
  “什么东西?打了又怎么样?你个小垃圾,想干嘛?”
  不管小白和自己发生什么矛盾,都是两个人的事情,但看着小白被打,他同样憋不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