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70米,五行缺妹

  皇帝要在林子
  大军远去,营区附近安静了下来。
  墨九淡笑着坐在蒙合的对面,看棋盘摆上了桌子,看萧乾不得不领了皇命去行猎讲武,领北勐士兵练兵,心里突生了怅惘——好不容易两个人一起出来,结果只对视了几眼,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也太膈应人了。
  “喏!”森敦默默低头,下去了。
  “森敦,去摆棋盘。”
  蒙合懒洋洋地靠在软椅上,似乎很是满意,笑着摆手。
  “那……”她笑着拖长声音,“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事逼上了头,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虽然不知道蒙合到底安的什么心,但大白天的,营地里有这么多的人,她也不相信他真能干出什么事出来。更何况,还有萧乾在,不是么?那个男人,怎么都不会让她出事的,对此,她到是有信心。
  不得不说,蒙合对墨九的推崇实在太高了,高得让任何人都羡慕,哪怕她是一个美人儿,也不能让人将嫉妒之心少去分毫。在一束束或尖锐或审视的目光里,墨九觉得屁股上像长了钉子,怎么都不自在。
  墨九心思微微一沉,看众臣也都惊住了。
  这个皇帝,没病吧?
  连“指点”都用上了?
  “那岂不正好?!哈哈!”蒙合咳嗽着,笑声很是温和,“对于棋道我也一知半解,刚好可以与钜子共同探讨。当然,本汗素知钜子知识渊源,墨家思想更是源远流长,若能于棋术和其他见解上得钜子指点一二,自是更好。”
  “不瞒大汗,草民下棋,只是半壶水,根本就吃不透——”
  而且,人家故意客气,墨九却不能揣着明白装糊涂,真的去拒绝他。瞥了萧乾一眼,她见他没有反对,也不好反对,抿了抿嘴唇,终是横下心一笑。
  根本就是直接命令了!
  皇帝征询意见,那是征询吗?
  “听说钜子心存慈悲之心,不喜围猎,那不如在此陪本汗弈上几局,等待苏赫王爷凯旋归来,如何?”
  你一句,我一句,该客套的客套完了,围猎的队伍就要出发了。冷眼旁观着蒙合对萧乾的赏识,墨九有些费解,觉得这差事来得没头没脑。可紧接着,更令她费解的事出现了——刚刚给苏赫委以“重任”的蒙合,居然突然邀请博弈。
  “谢大汗!”
  “哈哈哈哈哈!起来起来。君臣在外,何必拘礼!?”
  “微臣谢大汗赏识。”
  眉心微微一蹙,萧乾终是单膝行跪礼。
  但凡有心之人,几乎都可以从蒙合的态度中看出来,这个苏赫王爷从此怕是要权登巅峰了。此次出猎的众臣里,比苏赫有声望有地位的人不在少数,蒙合独独选了他。若此时再拒绝,那就是不知好歹。
  简直就是肥差,是甜头,是让众臣都嫉妒的大力栽培了!
  这样大的行猎之举,让萧乾全权代表他去,这“代表”的意义,又何止是信任?
  “去吧,我信任你。”
  呵呵笑了两声,他捋着下巴上的小胡子,“那怎么成?!大事要紧,每一日的行猎讲武都有安排,身为大汗,我原是义不容辞,奈何身子骨不争气。”又将阴飕飕的眼看向萧乾,他略略皱眉,声音已低沉了不少。
  蒙合对他的“诚意”似乎很受用。
  萧乾沉吟一瞬,“那不如今日便不出猎了,臣等就坐在这里陪大汗说说话,回头让士兵们猎一些野味来,就地吃上一点,却也有意思。”
  “无妨,无妨。”蒙合摆了摆手,一脸苍白的样子,没有什么血色,好像还真是病得不轻,“前两日下雨围猎,受了些风寒罢了。早上起时已服过汤药,没有大碍,只是这会儿精神头儿不济。只歇歇就好。”
  “大汗哪里有恙?可要宣医官前来看诊?”
  萧乾挺拔的脊背微微一僵,脸上挂着担忧看向他。
  “今日我身子不舒服,便不出行了。由苏赫王爷代我讲武习猎,领诸位前往。”
  可蒙合懒洋洋地靠在软椅上,揉了一下额头,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两声,像是没什么情绪似的,瞥了一眼不发一眼的萧乾。
  有侍卫备好了蒙合的马匹与武器,前来请示。
  “大汗,您的振臀弓备好了!”
  众臣心里都有一杆秤,左瞧瞧,右瞅瞅,看蒙合对墨九的“特殊”关爱,再看墨九姣好的容色,便心知肚明了,赶紧拍马溜须的各种附合。于是,围猎大军还没有开拔,就进入了**,让营地树丛欢声笑语不断。
  这光景,让墨九暗嗤不已。
  一个请安,一个免礼,彼此心照不宣,脸上还都保持着笑意盈盈。
  不过,大汗要礼贤下士,她自然也得有礼有节。
  对于这样的变色龙,墨九不得不佩服。
  蒙合一反常态,并没有像前两日那样全副武装地骑在马上,等着带队行猎,而是坐了一乘软椅上,旁边摆放着一个藤条的茶几,手捧清茶而饮,一派悠闲。看到墨九随了萧乾一同前来,他甚至赶紧叫人看座沏茶,就好像之前小树林里的事情,都翻篇了一样。
  气温一高,林子里面便闷得像一个大瓦罐,偏生秋风也撩人,将北勐旌旗吹得高高飞起,呼拉拉作响,让墨九心里不由平添了一股子秋瑟的不悦。
  今日雨过天晴,阳光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