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苍天绕过谁

  小语的号啕大哭,让脉脉一时一筹莫展。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莫子璟终于是开口了。“小语不哭,”莫子璟蹲下身子,抱住孩子,轻轻地给他拭去眼泪。
  “以后小语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玩玩具,玩具都是你的。”莫子璟承诺道。
  小语一听莫子璟的话,破涕为笑。不过,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看向脉脉,生怕妈妈不同意。
  脉脉本来就心中有愧,没有给他一个好的成长环境,便点了点头。
  小语这才咧开嘴笑了,在爸爸脸颊上亲了一口。
  两人简单收拾了几件东西之后,司机本打算送她们母子俩回何家。
  不料,脉脉却主动开口道:“叔叔,麻烦先送我们到天阔公寓,我收拾孩子用的几件东西。”
  “好嘞。”司机师傅是个北方人,爽快地回应道。
  小语要出发了才发现爸爸一直没上车。“爸爸,爸爸,你赶紧上车。”小语拼命往窗户招手,想要莫子璟上车。
  脉脉立马开口道:“小语,不要这样。爸爸还有其他工作要忙。”
  小语这才停下手来,有点委屈巴巴地问道:“爸爸,你真的很忙吗?”
  莫子璟微笑地点点头,“明天爸爸工作忙完了,就去看小语。”
  莫子璟本想跟着一起过去,但一来自己出国几日,公司虽然有刘秘书和孙正宁顶着,但是还有很多时间需要他去处理。
  二来,考虑到脉脉目前的情况,他也不想表现的太过热络,让人怀疑他动机不纯。
  况且,对起在脉脉和何家面前刷存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依依不舍,看起来倒是挺像一对真正的父子。
  车子很快便来到了天阔公寓楼底下,脉脉考虑到孩子还小,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托付司机照看好小语,她自己到家收拾一下东西。
  几日没有回来,楼房还是熟悉的模样。
  脉脉心知这里极有可能是最后一次回到这个自己住了近两年的地方。
  这里,是她眼看着小语从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长成了一个牙牙学语的小童的地方,也是她与善良的花奶奶相遇的地方,当然,她也在这里送走了花奶奶。
  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是她在两年孤苦艰难生活中,唯一的栖息之地。
  一时让她离开,心中倒是有几分舍不得。
  脉脉怀着这样的心思,一步步走上楼梯。
  在到自家门口时,她似乎看到四楼往五楼的楼道口有一个人站在那里,背着身子似乎靠在窗户口在抽烟。
  不过,脉脉没有在意,虽然住了这么久,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她是认不出来的。
  她掏出钥匙,插到锁眼,只听见卡蹦一声,门开了。
  脉脉拔出钥匙,放进口袋,刚打算推门进去,只觉自己身后被一人狠狠抱住。
  想要惊呼的声音也被男子的手捂住,咽回到了肚中。
  脉脉只觉自己的心跳飙升,难不成,青天白日,也出现了抢劫的人,脉脉正胡思乱想的时候。
  “是我,脉脉。”身后的人在她耳边轻呼道。
  脉脉只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凉下来了,“不是,说好不再见面吗?”
  脉脉红唇轻启,声音冷漠中却是透着几分颤抖。
  “脉脉,对不起。”罗耒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是开口道歉。“你去哪里了?最近几天我一直在找你。”
  “松开我。”脉脉根本不接受他的道歉,对他的问题充耳不闻,也觉得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冷漠地开口要求。
  “脉脉,不要对我这么冷漠。”罗耒一时委屈巴巴地叫道。
  “你再不松开我,我就叫人了。”脉脉不留一丝情面威胁道。
  罗耒无奈,只得松开了她。
  脉脉转身回屋,罗耒立马跟了上来。
  脉脉装作没有看见他,自顾自地往房间里走去,一些基本的洗漱用具还是需要带的。
  “脉脉!”罗耒大概从来没有被这么彻底地忽视过,似乎她的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人一般。
  甚至他说的话,脉脉也充耳不闻,只顾着收拾东西。
  罗耒上前将她按倒在墙上,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在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脉脉这时才注意到,罗耒胡子邋遢,头发也不经打理,眼中更全是红血丝,似乎好几晚都没有睡好。衣服也是皱皱巴巴。
  罗耒一向是个洁癖的,最是在意形象,上一次脉脉注意到他这个模样,怕就是高三那年,他家里出事的时候。
  果然,罗耒开口了:“脉脉,你不知道,我最近经历了什么。”
  脉脉闭上眼睛,不再看他那双充满蛊惑的眼睛。“我确实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她的话中全是漠视,让罗耒不仅心中感到一阵刺痛。“脉脉,你不爱我了吗?”罗耒只觉自己像个傻瓜,问出令人觉得搞笑的话。
  “放过我吧,罗耒。我已经帮过你一会了,后果你也看到了。就这一次,我不想要再牵扯进来了。我确实不爱你了。”脉脉眼中一行泪滴了下来。
  “不要,脉脉,你不可以放弃我。”罗耒听到脉脉拒绝,心中慌张异常
  不过,在看到脉脉的眼泪时,他懂了。她依旧爱着他,只是她怕了。
  害怕一次次的主动换来更大的伤害,所以才拒绝了自己。
  他要做的,不是逼她承认,而是要用自己的行动,让她从心底感受到他对她那份炙热纯真的爱。
  故而,他松开了她。她在收拾东西,他就在一旁帮忙搭把手。
  直到,她拿出了两个大的行李箱,将基本屋内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罗耒看出了她似乎并不是在简单地收拾家里,反而更像在准备搬家。
  “脉脉,你要去哪里?”罗耒有些慌张地问道。
  脉脉却是不再理会他,反而反唇相讥:“我去哪里,有必要告诉你吗?如果我没记错,阁下可曾不告而别,出国两年也没有跟我说一声。”
  脉脉还是将这段历史提了出来,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那段被人莫名抛弃而没有任何说法的日子,是自己内心永远的伤痛。
  两人之间一直讳莫如深的这段往事,终于被脉脉挑明了。
  罗耒的脸顿时变得煞白,他自觉那时是恼怒于脉脉的欺骗,故而不想跟她有半分瓜葛,才不告而别。
  正所谓,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自己曾肆意挥霍一段真挚的情感,现在,报应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