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是不是傻?
文/六月六月
秦时忙着存稿，表姐终于回她微信：“我是觉得没问题。不急的话再帮你问问。”
“谢谢龙龙姐，记得帮我宣传下新文哦。”
表姐发来一个捂脸的无奈表情。
再次见到徐佳让是在篮球比赛一周后，秦时刚刚开了新文，成绩还不错。而且之前留了存稿，她最近压力不算大。
这天她出来散步加晒夕阳，正在亭子下面坐着，就看见徐佳让回来了。
在徐佳让眼里，她跟之前的穿衣风格不太一样。黑色的小吊带，牛仔裤，外面穿了一件像睡衣一样的丝绸质感长款外套。
也好看，但不是很适合她。
“今天有课？”
她坐在那里，脚趾勾着人字拖，抬头问他。
“嗯，今天课挺多的。”
这样站着总是看见她的胸口，徐佳让干脆也坐下了。
还没说上两句话，一个小男孩在旁边玩水，秦时眼见着他脚一滑，掉进去了。
她哎呀一声站了起来，徐佳让比她还快，两步过去把孩子捞了出来。其实水池很浅，孩子只是受了惊吓，先是紧紧抱着徐佳让大哭，等妈妈来了就抱着不放手了。
妈妈很年轻，只一错眼的功夫就出了这事儿，吓的眼圈都红了。紧紧抱着孩子说对不起，又跟徐佳让道谢。
等母子俩走了，秦时看见徐佳让衣服湿了，催他回家换衣服。
她跟在他身后，鞋拖啪嗒啪嗒的，进了电梯才说：“吓死了。”
徐佳让不知怎么有点想笑：“那么浅，我看了没事。”
他今天没带帽子，秦时站他身后，看见了一点点黑色的发根。她想起了关心他会不会秃头的人，问道：“你的头发还去补染吗？”
这个跟问他是不是打篮球的不一样，算是有点亲近的问题。
她问的突然，徐佳让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学姐觉得呢？”
“我觉得现在挺好看的，不过伤头发。”她很认真的说，“染多了头发会掉，不是岁数大了才掉，年轻人也会掉的。”
徐佳让低头看见她的发顶，又黑又密，好像的确没有染过。
到了家门口他才想起告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时关，说他给你打电话了，你没接。”
秦时一愣，她忘了带手机出去。
两个人各回各家，秦时先去找手机，梅女士和时关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马上给梅女士打回去安抚她。
“我就是出去散散步，忘带手机了。下次一定带。”
好不容易挂了电话，她刚想给时关打，没想到他过来了。
自从上次因为贫血晕过一次，在这件事上她在家人面前就直不起腰来了。见时关面带不满，秦时哄他：“别生气啦，下次肯定带手机。”
时关有点垂头丧气：“妈又骂我了，要不我搬过来照顾你吧。”
谁照顾谁啊。
秦时笑：“不用，刚开学就搬出来不利于同学关系，上次复查指标已经正常了。”
见小可爱不开心，她想了想：“要不我给你钱，你请你学长去吃饭？他刚回来，应该还没吃。”
她感觉时关好像挺喜欢徐佳让的。
时关听她跟哄小孩似的，瞪她：“我有钱。”
虽然这么说，但他心情明显好点了，站起来跃跃欲试：“我去找让哥，他搬过来我还没去过呢。”
“去吧去吧。”
把孩子赶出去玩，秦时这才松了口气。
没过一会儿，时关发微信过来，说他在徐佳让家吃饭了。
秦时突然有点疑惑，其实时关的性格是有点认生的，去朋友家吃饭起码得认识两年。这才大一过了半年，怎么和徐佳让关系这么好了？
或许是打篮球能促进感情？男孩子的友情她不懂。
孩子的饭解决了，大人得考虑自己吃什么。秦时拿着手机翻菜谱，又听见咚咚敲门。
是徐佳让。
他没进来，就在门口问：“学姐还没吃吧，家里刚好送了吃的过来，一起吧。”
对面门开着，客厅桌上好像有个很大的塑料袋，里面摞的是饭盒。
他都亲自来邀请了，秦时怎么会不答应，她想起上次吃饭的事，以防万一问了句：“盘子够吗？”
徐佳让一瞬间没说话，她就知道肯定没有了。
“我拿盘子过去，要几个？”
“大概，5个？”徐佳让有点不好意思，“我帮你拿吧。”
他还是第一次进她家厨房。两家的装修一样，不同的是他的厨房很干净，因为他不做饭，而这里的厨房有一点乱，但带了家里的烟火气。
秦时拿了五个她在宜家买的盘子，平时自己吃饭根本用不上这么多，都放在里面积灰。她拿出来先每个都冲了一遍。
两个人到了对面，时关正打开一个饭盒想尝尝红油鸡。听见小姐姐说他：“洗手了吗？等盛盘子里再吃，别直接吃。”
他已经捏了一块放嘴里，含糊回答：“洗了。就这样吃呗，多麻烦。”
“这样吃剩下的放冰箱里也坏的快，一会你盛出来，饭盒放冰箱。”
原来是这样。
徐佳让转身进了厨房找工具，还好他家里有筷子。
秦时也进来，看了看，在她眼里这里真是什么都没有：“我回去蒸一锅饭？”
今天的菜色的确是吃米饭比较好。
徐佳让不喜欢将就，却也不想麻烦她。虽然想把活揽下来，但又不太有信心，这样一想声音就低了些：“要不我去？”
这点不自信连秦时都看出来了。她有点想笑，但忍住了。他平时这么受欢迎，又是领导型人物，肯定不喜欢女生笑他不擅长的事。
“让时关去吧，我们家电饭煲你可能不会用。”
时关正在继续偷吃，嘴唇上的红油亮晶晶的，就看见小姐姐出来，冲他一抬下巴。
“去蒸饭。”
“哦。”
他拿张纸巾擦擦手，麻利站起来走了，临走还跟徐佳让说：“让哥，这个红油鸡好好吃啊，跟我高中去你家吃的一个味。”
一个人做的，能不一个味吗？
徐佳让不理他的傻话，坐沙发那去装盘。
秦时跟他一起装，忍了忍没忍住，问：“你们不是大学认识的？”
徐佳让一愣：“高中就认识，我和周立高中也是篮球校队的，青云高中。”
那也是时关的高中。
所以他高一，徐佳让高三，等她去看时关比赛的时候，徐佳让已经毕业了。
那个黑头发，穿着青云的蓝白校服，青葱一样的徐佳让啊。
秦时展开想象，顿时感觉自己错过了一个亿，等时关回来，转头瞪了他一眼。
时关莫名其妙：“我蒸上饭了啊。”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站起身来：“我正好有事回去一下，一会把饭端过来。”
见他小姐姐走了，时关欢快的坐下，又开始吃红油鸡，辣的嘴唇红红的，一直嘶嘶的吹气。徐佳让是个观察很细致的人，对她刚才突然的情绪有点迷惑，他看时关一眼：“你姐还以为我们大学才认识的。”
“啊？”时关露出迷茫的眼神，“我记得你们见过啊。”
徐佳让刚才已经回忆过了，很确定的说：“没有。”
“哦，我还以为见过呢。”时关被他姐瞪过多少回了，也没当回事。
见他显然是什么也不知道，徐佳让把饭盒放进冰箱，又拿了个牛奶味的雪糕出来给孩子吃。
秦时端着饭回来，时关正一边吃雪糕一边凑在徐佳让身边看他打游戏。
之前疑惑的地方现在也可以非常容易的理解了。就说时关这么奇怪，去他家里吃饭，还把他带来看房子。
瞧他对徐佳让这迷弟劲儿。
徐佳让又看见了秦时对她弟弟略带嫌弃的眼神，以为嫌他不干活。他把手机塞给时关。站起身来：“我来盛饭。”
这顿饭徐佳让吃的很舒服，环境舒服，一起吃饭的人舒服，还有家里熟悉的味道。秦时也吃了很多，都没顾上跟他说话，她觉得现在跟他吃饭不说话也不太尴尬了，干脆专心的吃。
吃完徐佳让要去洗碗，秦时一个眼神，时关起身：“我去我去。”
两人单独在客厅，还是要说些什么。
秦时问：“记得你说已经去过一次我同学那里了？”
徐佳让嗯了一声：“试听了一节，挺好的。”
“那就好。”
就是这么巧，她回家后闻兰就给她发了语音：“哇，你给我介绍的这个小哥哥，什么神仙颜值。”
闻兰已经结婚了，现在还怀着孕。秦时回了一条语音：“多看看，以后宝宝颜值会更高。”
闻兰见她回复这么快，干脆打了个视频过来。
“他说是你学弟，我怎么不记得咱有这样的学弟？”
因为他成为你学弟的时候你已经毕业了呗。
闻兰显然也想到了，肉麻兮兮的说了一句：“唉，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秦时笑的不行，闻兰说：“我不行了你可以啊，别怂就是上。”
她摇头：“得了吧，人家比我小。”
“你不是上学早吗，也就差两三岁，算什么呀。当时咱班长，比你大五岁呢，你俩不还是同班同学？”闻兰说着想到了上学时候的事：“你说你，我就不知道你那么美有什么好怂。当时艺传那个挺帅的学长还问你要微信呢，你要相信自己。”
“我美，人家更美啊，反正我不敢。”
“嘿，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这边老同学聊的正欢，徐佳让和时关这两个老队友在他家玩Switch。
刚玩了一会，时关妈妈打来电话。徐佳让就坐在旁边，清楚听见他妈说他：“让你去跟你小姐姐住，你还不愿意。万一她又晕了，谁能发现啊。”
被说的多了，时关也急了：“我，我让哥住这儿呢，他俩就住对门，肯定能发现的了。”
徐佳让抬了下眉毛，什么都没说。时关挂了电话，有点心虚的靠过来问：“行吧？让哥。”
“什么行不行？你姐怎么了。”
“就，她有一回晕了，贫血。其实现在好了，我妈就老紧张。”
她这个工作性质，的确有可能这样。
徐佳让抬手扔出去个精灵球：“行啊，需要我干吗。”
需要干嘛呢？
时关也有点迷茫：“就，确定她每天都好好的，没晕过去就行了。”
徐佳让低声一笑：“怎么确定？”
见时关认真在思考，他伸手一推他脑袋：“行了，我看着办吧。”
每次他让哥这么说，就没有办不了的事儿。
时关放心了，跟他要手柄：“我来我来，我要打这个道馆。”
徐佳让把手柄给他，摸出一支烟来，又想到一会时关回去身上会有味道，起身去了卧室，把窗户打开，烟点着了。
时关在他面前叫过好几次秦时小姐姐，他还以为是平时周围人常用的那个，姐弟间在开玩笑，没想到还真是叫小姐姐。
那她以后结婚了，时关得叫那个男的小姐夫？
难听。
烟只抽了两口，他就碾灭了。重新坐回时关身边，随口问他：“你几个姐姐？”
“一个亲的，还有一个表姐，我都叫她大姐姐。”时关最喜欢有人听他说话，“我姐从小就喜欢跟着大姐姐，最终她们俩走上了同一条道路，唉。”
“什么道路？”
时关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还一下子说漏了俩姐姐。他偷偷看看徐佳让，支支吾吾的：“就是，写。”
“哦。”
这个徐佳让已经知道了。
时关见他让哥好像不感兴趣，反而觉得可以说了，他姐不让他告诉同学，从来不想想他憋的多辛苦。
“我姐好小就开始写了，上初中的时候吧。有一回被老师发现了还叫家长了呢。她就爱写恋爱的，老师以为她早恋了。”
“然后呢？”
“她说她瞎写的。”
时关这么一说，徐佳让想起了随手翻她微博时看到的一篇很露骨的床事描写，应该是网站不让发，她才发在微博的。
下面有很多评论，置顶的有一条：“一直想问四月大大是不是经验很丰富，脸红/怎么所有的车能写的这么生动。”
她回复了这条评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时关见他让哥突然靠沙发上低头笑，以为他讲的很有趣，一下就说多了。
“我那时候小不知道，其实是我妈以后给我讲的。她说还不如那时候让我姐早恋呢，这么多年光写别人恋爱了，也没看她恋爱。”
徐佳让很意外：“一次没有？应该是你不知道吧。”
“有吗？”时关微微皱着眉回想，话题歪到他姐谈恋爱上，他不敢说了，反过去问徐佳让：“你怎么跟那个学姐分手了啊，我那时候看你俩可配了。”
八百年前的事，小孩儿知道什么配不配。
“高三那个？她上大学跟别人好了。”
时关半张着嘴，显然受到了冲击：“她是不是傻？”
徐佳让乐了。
逗小孩玩是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