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发配边疆
看着眼睛下面淡青色的黑眼圈，简唯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格外丧。
简唯俯身，一只手撑在洗手台上，另一只手戳了戳镜子里的自己，鼓着小嘴道，“打起精神，别人小人得意！”
简唯捧了一捧凉水，扑在脸上，丝丝的凉意让她清醒不少。
“加油呀！”
简唯小声地开口，冲着镜子粲然一笑，好像一瞬间充满了电一样，动作迅速的洗漱化妆。
少女明媚的眉眼，干净温暖得如同不谙世事的精灵，如同窗外被雨水洗涤过的阳光，穿过层叠的云翳，投射着耀眼纯粹的光芒。
简唯走出小区，杨硕然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简唯拉开门上车，把一个透明的保鲜盒递给杨硕然，“怕你没吃早点，多做了一份。”
杨硕然接过保鲜盒，打开，里面是一个三明治，柔软的吐司夹着煎得金黄的鸡蛋，喷香的鸡胸肉，嫩绿的生菜叶，鲜红的西红柿片，配上奶黄色的沙拉酱，旁边还有几小块苹果，卖相比店里的还好。
味道自然也没得说。
杨硕然一口下去，就咬了一大半，塞了满满一嘴，鼓着腮帮开口——
“一一，就你这手艺，要我说还上什么班啊，直接开个小店吧，我和方甜出资金，你出技术，我们仨合伙，说不定没几年就能开连锁店了！”
“嗯，再过几年就冲亚洲，走向世界了，对吧？”
简唯笑着系安全带，看着杨硕然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倒车，一只手拿着三明治狼吞虎咽，从包里翻了牛奶出来，“吃完再走吧，不差这几分钟。”
“没事，只有两口了，我这技术你放心吧……咳咳咳——”
某人正说着呢，就被噎住了，红着脸直咳嗽。
简唯拿了张纸巾递过去，把插好吸管的牛奶递了过去，杨硕然没有接，而是很自然地偏头过来，吸了一大口。
杨硕然之前烫了个锡纸烫，一直被方甜调侃渣男锡纸烫，这会简唯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脑袋，毛茸茸的，像做了美发的泰迪，莫名有点想笑。
“呼，小命都差点噎没了。”
杨硕然缓过来拍了拍胸口，发现简唯在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跟着弯了嘴角，“我小命儿没了你这么高兴呢？”
简唯笑着把牛奶放进杯架里，自己也拆了一瓶，一边喝一边开口，“没，就觉得你这个发型挺好玩的。”
“好玩？”
杨硕然说着立马倾身，对着后视镜撩了撩自己的头发，自恋地开口，“明明是帅好吧？”
“嗯……又帅又好玩。”
杨硕然一转方向盘把车开进上高速的匝道，勾着唇，心情很好地开口，“行，好玩也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简唯低头看手机，有方甜发的朋友圈，上面有她和那个导游的合照，果然是很帅很有气质的英国男人，湖蓝色的眼睛很是迷人。
和杨硕然聊了几句方甜拍的照片，还没看完方甜刷屏的朋友圈，刘海静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一一，我睡得早，没看到你发的邮件。”
“没事，我还担心我发的太晚吵醒你呢。”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发邮件了，希望能有点帮助吧，你去江岸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简唯吸了一口牛奶，带着笑意的眼睛弯起好看的弧度。
“好，周末请你吃饭呀！”
刘海静那边忙着洗漱上班，所以两人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什么东西？”
杨硕然关心地问。
“一些资料，我对县支公司不怎么了解，昨天上网查的资料感觉都没什么用，所以跟省公司的同事要了点之前的文件，看看江岸支公司的大体情况，临时抱抱佛脚吧。”
简唯说着点开了邮件，一路上都在认真地看着各种文件。
高速公路不堵车，八点四十多两人就到了江岸县支公司。
“行，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五点下班吧？”
“应该是吧，但是不知道会不会临时有事。”
“没事，你忙的差不多了，提前给我打电话就行。”
简唯点点头，“好，那你回去开车小心。”
比起省公司气派的办公大楼，县支公司就只是一栋临街的三层小楼，一楼是柜面大厅，二楼三楼用来办公。
简唯进了大厅，五个服务窗口有四个还没开放，整个柜面大厅，只有一个柜员在。
“你好，请问……”
简唯开口，柜员才慢悠悠地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简唯，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办什么业务？”
“你好，我是省公司过来交流的，请问一下我去哪里报道？”
见简唯不是客户，柜员的态度好像更冷淡了，直接板着脸指了指旁边的楼梯，“我也不清楚，你去楼上问问吧。”
说完又低头玩手机。
出于礼貌，简唯还是跟她道了谢，然后去了二楼。
简唯看了一眼二楼办公室的门牌，总经理室、副总经理室、个险部、团险部、银保部、综合办公室、会议室、活动室……
简唯把二楼绕了一圈，一个人都没看到，而且没找到财务办公室，正准备上三楼看看，就听见楼上传来整齐的口号——
“决战630，冲冲冲！”
声音嘹亮，整齐划一，莫名有点像传销组织。
简唯之前不知道630什么意思，还是刚才在车上看材料看到了一眼。
630是指6月30号，是保险公司的半年业绩节点。
保险公司会把一年的保费任务分为好几个节点，季度节点，半年节点，年终冲刺，开门红……
每一个节点都有严格的考核，从县支公司开始，一层层往上，市公司，省公司，一级压一级，都有巨大的压力。
完不成指标任务，绩效奖金会被砍掉一大半，今年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全力以赴，决战630，冲冲冲！”
口号又喊了一次，比刚才的声音还大。
和省公司不同，这才两声口号，简唯就清晰的感受到了县支公司的氛围——
紧张、忙碌、打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