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后悔
一个星期没露面的老板终于出现，才进大楼那一秒，就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场。
只要距离季子霖五步远，都能感受他身上的死气沉沉，掺着寒意的那种，虽然距离下班只有不到半小时了，但是所有人还是绷紧了神经，不敢触季子霖的霉头，很默契地准备加个班。
这一个星期堆了不少事情，季子霖还在路上就给万铭打了电话，让他安排开会，一众高管今天是一定得加班了，至于加到几点那就得看季子霖的心情了。
虽然是开会，但是季子霖一直没什么精神，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但是汇报人也不敢偷懒，还是认认真真地讲，就是有点紧张，结巴了好几次。
嗡——
季子霖放在会议桌上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季子霖皱了皱眉头，看到是自家老妈打来及的电话，把电话一扣，点了点桌子——
“继续。”
“哦，好，好的……”
汇报人擦了擦额头，不知道是头发戳得有点痒，还是出冷汗了，本来就有点紧张，被这个一大段，他更慌了。
磕磕巴巴地说了没几句，季子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季子霆打来的。
兄弟俩都是不喜欢说废话，唠家常的性格，所以季子霖知道大哥给自己打电话一般都是有事，所以接了起来——
“怎么了大哥？”
“老二！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苏芳萍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季子霖皱了皱眉头，大哥的手机怎么会在妈手里？！
“你快来军区医院，安安出事了！”
听到小侄子出事了，季子霖眼神一凛，没了刚才灰败的样子，也来不及多问，“我马上过来，别着急。”
季子霖一边挂电话一边站了起来，手一挥，“今天就到这里，周楠楠，你去开车。”
见自家老板神色严肃，周楠楠也不敢耽误，把电脑一合，大步跑着去拿车钥匙。
军区医院。
季子霖到的时候，家里人都在急救室外等着了。
季国正坐在那，脸色很不好看，看到季子霖过来，难得一句话都没有说。
苏芳萍坐在一旁抹眼泪，才分开一个多小时，季子霖感觉她就憔悴了很多。
季子霆站在急救室门口，拧着眉头，但神色看上去还比较镇定。
“大哥，安安怎么样了？”
“他……”
季子霆才说了一个字，急救室的门就拉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季子霖认得他，是军区医院的副院长，资格很老，医术精湛。
没想到老头儿居然请了他，季子霖瞬间有点担心，老头儿几乎是从来不去动关系的人，这次居然请了这位，那是不是小侄子的情况很不好？
“老赵！我孙子怎么样了！”
才看到医生出来，苏芳萍立马冲了过来。
“没什么大碍，就是一下子受到刺激，没撑住，痉挛全身紧绷导致的，已经做过详细检查了，身体没有大碍，人已经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
苏芳萍拍了拍胸口。
“只是……”
找副院长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季家人刚落下去的心又吊了起来。
“只是什么？”
季国正开口道，“老赵有什么你就直接说，不要有所隐瞒。”
“我记得安安之前有点自闭是吧？”
“对，一直在治疗，最近情况好了不少，只是这几天……”
苏芳萍说着就说不出口了，她现在一百个后悔，后悔当时那么强烈地反对季子霖和简唯在一起。
“现在情况有点有点严重，这方面我不是很擅长，老季，建议你赶紧联系之前负责治疗的医生，让他来看看什么情况。”
“知道了，今天谢谢了。”
季国正和赵副主任道了谢，赵副主任就去忙了，季子霆也赶紧给之前给安安治疗的主治医生和心理医生打电话。
人来了，一直折腾到半夜，结论就是安安现在主观上拒绝任何对外的喉沟通和交流，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之前就算话，但至少是会给人反应的，现在呢，叫他问他，他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一下。
“安安，你跟奶奶说句话好不好？你别吓奶奶……”
苏芳萍一直守在病床前，眼睛已经哭肿了，劝她好几次，让她回去休息她都不同意。
季国正也坐在套间外的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就算是试管婴儿，代孕，那又怎么样，自己看着一点点长到这么大的孩子，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不是他季国正的亲孙子，那也不重要了啊！只要安安健健康康的就好啊！
病房里有苏芳萍和季国正在，两兄弟去了楼下的花园走廊，因为已经是半夜了，花园里只有路灯昏黄的光，和被路灯照得斑驳的树影，一个人也没有。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季子霖的神色也是很沉重。
“哥，这事你当时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
“周白霜当时的意思是都瞒着家里，想着有个孩子，老人们有寄托了，就不会太盯着我们了。”
季子霖一直知道自己大哥和周白霜是没有感情的，唯一他觉得两人或许能日久生情的时候，就是周白霜刚刚怀孕的时候，可完全没想到这居然是两人合起伙演的一场戏？！
要是早知道两人是这样的关系，他就算被家里老头打死，也一定要拖着大哥去离婚。
“算了，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安。”
提起儿子，季子霆的神色也变得痛苦起来，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说出来，这家里最先撑不住的那个人，会是安安。
“嗯，我明天托朋友问问国外的专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那大嫂……那周白霜那边呢，她这个当妈的，这时候要是能来陪陪安安，应该比什么医生专家都好吧？”
季子霆摇摇头，“她不回来的。”
季子霖闭了嘴，确实，但凡周白霜心里有一点觉得安安是自己儿子的想法，从安安出生到现在，也不会每次回国都跟完成任务一样，只来看孩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