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为什么呀？”
“她话太多，总是干扰你学习。”
清宝尴尬的笑：“她和我是初识，一时兴奋才多说了几句。等新鲜感过了，彼此大概了解了，我们就会安静的上课。”
李真美说：“她和你刚认识就这么多事要说，若是熟悉了，话会更多。”
清宝挠挠头：“那如果我上课的时候不与她聊天，你是否同意我继续与她坐一起？”
“你很喜欢她吗？你们才刚认识，明日过去换个位子，不会尴尬。”
“不是尴尬啦，只是我觉得她也挺好的……”清宝迟疑了，想着要不还是别和那个小炮灰玩的太熟了？毕竟她偏心于女主，偏心于自己的义妹，她是不可能帮助张蒙蒙追求皇甫帅的。
只不过，即使张蒙蒙为爱情而昏了头的去害人是不对，但在其他方面也没什么过错，是个好女孩。这么一条人命，清宝想努力挽救一下，只是她暂时想不到办法来使张蒙蒙对皇甫帅死心而又不记恨李真美。
此时，李真美见清宝犹犹豫豫的一直不答应换同桌，说：“你的事情你做主吧，既然不想和别的女子坐一起，你便继续与她来往。但你毕竟是去学习的，该认真专心才好。”
清宝乖巧点头：“好的。”
李真美问：“等会儿晚膳，我来你这儿一起吃，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早中晚，你都可以来我房里吃饭。”清宝说，“只是，我今夜想去哥哥那儿用膳。”
“嗯。”李真美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宝躺在闺房里的卧榻上，“冬冬，我问你个事儿。”
佟冬从茶几那边过来，微微笑道：“郡主请讲。”
“假如你弟弟和你哥哥喜欢了同一个女子，而你预知到弟弟是娶不到那个女子的。你会如何劝说、如何作为来使弟弟不爱这个女子，不会为了这个女子而要死要活？”
“我弟弟若是为了一个女子而要死要活，那也太没出息了吧。”
“这不是出不出息啦，为爱所困走火入魔的人是很多的。你说说看，你会怎么办？”
佟冬认真思考：“我若是能预知到，我就直接告诉他呀，说这个女子是你娶不到的，你娶别的女子吧。”
清宝摇头：“弟弟会生气，会不听劝甚至离家出走不搭理你的。”
“哪有这样的男子呀？”佟冬说，“不过，若是世上有男子非我不娶，我倒是挺感动的，只不过换做是我弟弟，我就得好好劝劝。”
“换个假设吧，就你表哥和你表弟都喜欢了一个女子，表弟是注定娶不到她的，为了不让表弟堕落颓废，你该怎么办？”
“我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呀，只是我为何能肯定他就娶不到她呢？如若我当真这么厉害，我就直接跟表弟解释他为何娶不到那个女子。”
“这样啊。”清宝闭上眼睛，“我先睡会儿了。”
佟冬欲言又止，终究在一旁安静发呆。
晚膳时，清宝蹦跶去找李明旭。
“阿旭，我好想你呀。”她抱住他，闭着眼笑。
李明旭摸摸她的头，柔声问：“今日是否乏了？舞蹈可还行？”
“还行哦。”清宝说，“虽然我跳得没她们好，但我会认真练习，争取给你跳舞看。”
“不管你的舞蹈是否比别人的好看，我都最想看你跳舞。”李明旭说，“但若不喜欢跳舞或者太累，你就别练了，咱不稀罕那公主名号。”
“我也不稀罕公主身份，只是我想跳好舞蹈给你看呀。”
“那就更不必辛苦练习了，哥哥心疼，宁愿不看宝宝跳舞。”
清宝摇摇头：“我能坐你腿上吃饭吗？”
嗯？李明旭点点头：“可以是可以，只是有些奇怪。你为何想坐我腿上？”
“因为我想你抱着我。”清宝不知羞的说。
李明旭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看向在边上候着的两个丫鬟，说：“你们出去吧，带上门。”
“是，公子。”佟冬和另一位丫鬟走了。
房门关上后，清宝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李明旭坐正身子，张开双手，“来吧，宝宝。”
清宝心里有只小鹿在蹦跳，她略有羞怯的缓缓过去，缓缓坐了下来，目光涣散。
李明旭拿起碗筷，生涩的喂怀中女子吃东西。他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情有些奇妙。
清宝安静的吃饭，身上的淘气散去，徒生一股柔美灵动的气息，让李明旭有些着迷。
李明旭看着她的嘴巴在挪动，身体不知不觉的就有些发热。他虽觉得热，却也没舍得与她分开。
他干脆不吃自己的那碗饭了，而是和清宝共用一副碗筷，吃同样的饭菜。
清宝觉得自己待着李明旭怀里，整个人都活泼不起来了。她紧张而又兴奋，好想和他亲吻却又不能，不由得有些失落。
她吃的差不多饱就站了起来，说：“我今日练字了，但我写的太丑。还好太傅没让交作业，不然他会笑我的。”
闻言，李明旭放下碗筷就也站起来，说：“你的字我以前看过，虽不够娟秀，但也工整清晰，一点也不丑。”
“可是和其他女子比起来就逊色了许多。”
“宝宝不怕，哥哥带你练字。但你是否想玩？”
清宝摇头：“我想你教我写字。”
“好，跟我来。”李明旭牵着清宝来到书桌这里。他握住她的手，在身后带她写字。
“这下笔和起笔都很讲究，只要你懂得，日后多加练习，必定大有进步。若你能够把这一横一竖写好，字迹便也丑不到哪里去。”
“好吧，日后我该练字但又不想练时，就来找你带我写。”清宝说，“只是我字写得再好看，日后嫁了人也只能给夫君看，很少能够回娘家来给你欣赏。”
李明旭动作停止，问：“宝宝是否想嫁人了？”
清宝摇头：“我想与心仪之人白首偕老，可他还没来。”
“没来？你是否已有心仪之人？”
“我心仪像你这样的人。”
闻言，李明旭弄不明白清宝这话的意思，问：“那你是否遇见了像我这样的人？”
“除了你，没遇见其他的。”清宝耳朵有些红，因为身后的男子总是在她耳边温声细语的。
这下子，李明旭再也没法懵懂了。他好像察觉到了自家妹妹对他的心意，不合情不合理的心意。他的妹妹喜欢他？不是妹妹喜欢哥哥的喜欢，而是男欢女爱的喜欢？！
李明旭没能确定，怀疑自己误会了。他不敢深究下去，不敢认真思考。他似乎怕妹妹真的喜欢他，更怕自己也喜欢她。
身后的男子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清宝觉得气氛很怪异。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
过了一阵子，李明旭将清宝转过来，抱着她的肩膀，仔细看着她的脸蛋。他觉得世上无人配得上做她的夫君。
“妹妹，时辰不早了，是否需要哥哥送你回房？”他故意强调两人的关系。
清宝心情复杂，低头说道：“我和冬冬回去就好了。”
“嗯。”李明旭牵着她去门口，交给佟冬，“带郡主回去好好服侍。”
“是，公子。”佟冬不明白自家公子为何特意叮嘱，许是怕郡主休息不够明日会赖床？
清宝回转身挥挥手，“哥哥，晚安。”
李明旭微笑着点点头：“晚安。”
目送清宝离去，李明旭关上门，脱掉衣物驱散热气。
翌日一早，清宝和李真美给李夫人请了安就去了天仙学堂。上午是琴艺课和围棋课，清宝就让李真美坐在旁边观看。
琴师是位脸上挂着山羊白胡子的老者，他扫视一遍在座的小主们，看准了一脸淡漠的李真美。
清宝说：“她是我义妹，大司马府二小姐。”
琴师点点头，闭上眼睛就开始弹琴。他身子微微摇晃，双手灵活敏捷的拨弄琴弦，很是享受的样子。
清宝一看就知道琴师日子过得很滋润，他能有一份自己喜欢而又擅长的事业，确实令人羡慕。
一曲终了，琴师问：“小主们听了这曲，可有感悟？”
皇甫娇说：“听得出，大师心情愉悦，心境轻松。”
琴师微微笑了笑：“不知大公主心情如何，心境怎样？”
皇甫娇说：“心境一般，心情在听了大师的乐曲而有所好转。”
司徒云说：“我听了，倒是觉得这曲子轻快之中带着点迷茫，似乎并未想好下一步该如何作为，而是随心所欲，指尖所到之处尽是妙音，却又浑然天成。”
琴师笑问：“这位小主莫不是新来的司徒大小姐？”
司徒云颔首：“正是。”
“司徒大小姐果然心明巧慧。”琴师说，“此曲乃为师当下所创，一次通过，并无准备，故而在弹奏时有所茫然。”
“哇！现场创作也能如此洋洋洒洒，淋漓尽致，大师实在厉害！”清宝拍拍手掌，叹为观止。
琴师笑问：“平原郡主听了这曲，可有所感悟？”
“就感悟到大师很厉害，曲子很好听。”
琴师颔首：“李二小姐呢？”
李真美没反应过来，顿了一下才说：“好听。”
司徒云幽幽的说：“有些人天生就缺了根筋，难以懂得艺术精妙之处。”
李真美冷扫一眼司徒云，说：“大师方才所弹之曲，似是迷茫却胸有成竹。他的茫然并非不知下一步该如何作为，许是不知该曲如此这般是否最好。”
琴师鼓掌：“妙！能深入如此地步探究为师之心境者，世间罕有。李二小姐是否精通琴理音律？”
李真美摇头：“我从小习武，也曾在练武时有所茫然。师父自创武功传授于徒弟，也会自我怀疑。武艺和琴艺有相通之处，所以我才能听出曲中韵味。”
清宝笑说：“真美好棒哦！我听曲就只知道这曲好不好听，是欢快的抑或是伤感的，是好弹的抑或是难奏的，压根听不出弹奏之人有何思想心情。”
其余女子都在为自己没能听出个一点半点而有些阴郁，唯独清宝笑容灿烂。而司徒云则在怪自己多嘴了，若不吭声，李真美也不会得到琴师的嘉许。
琴师说：“李二小姐不会弹奏，却是个难得的知音之人。没有钟子期，俞伯牙就算琴艺如何精湛超凡，也是枉然。为师希望你日后能够与平原郡主一同前来上琴课。若你能够弹琴自然最好，若无兴趣，亦可在侧为郡主听音。”
李真美颔首：“多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