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祖孙谈话
南宫璃立马讨好得摇了摇老夫人的手，“这怎么能叫利用了，从前璃儿不懂事，与祖母不亲厚，这不也想借着机会和祖母培养培养感情么！”
老夫人被摇得有些头晕，马上阻止了南宫璃的动作，“行了行了，你虽不常来，但每年也都有见面的机会，怎么不见你和我培养感情了？今日倒是热情得很。是不是在想什么鬼点子？”
南宫璃连忙摇头，“祖母怎么能这么想我！璃儿的确有在祖母这边避一避的念头，但是这么多年来，璃儿的确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祖母并不像璃儿从前觉着那样难以接触！”
老夫人挑眉问道，“祖母看上去难以接触？”
南宫璃讪笑一声，“倒也不是。只是自璃儿记事起就晓得祖母就没有住在府中了，对于祖母的印象总归停留在表面不是？”
“你这丫头明明如此机灵通透，却总是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这些年来，别人都还不知道在背后怎么说你呢！”
“那也总比慧极必伤来得好！”
“慧极必伤……”老夫人咀嚼着四个字，神情恍惚，似想到了什么的一般，许久没有说话。
“所以啊您看，如今我不过露了几手，他们便忍不住要动手了，若一开始璃儿就表现得无所不能，那还了得，还不晓得能不能活到这个年纪呢！”
“祖母怎么觉着你这是在，变着法夸自己呢？”
南宫璃嘿嘿一笑也不否认，“祖母常年住在这里，不也存着一分避开纷扰的意思在里头？”
老夫人终于笑了笑，“你这丫头倒是敢猜，这世上恐怕也只有你敢当着我的面说出来。”
其实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丫头如此机灵，怕是摸准了自己的脾气，挑拣了自己喜欢的话说。
可不知怎么的，自己心里就是舒服，就是高兴。
老夫人又看了南宫璃好一会，道，“这些年，祖母和你们不常走动，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南宫璃愣了愣，乖乖点头，“知道。”
“因为你娘的事，你爹和你大哥十几年来是能不与我走动就不走动。你这般想方设法与我亲近，就不怕你爹他们知道了心寒么？”
南宫璃闻言顿了顿，却又马上摇了摇头，涩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璃儿并不清楚，璃儿唯一知道的事，若不是为了生下我，娘亲怎么会死？若真要怪，也该怪到我头上！与祖母有什么关系呢？”
老夫人闻言不免有些惊讶，“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人告诉我，都是我自己偷偷听来的！娘亲的死是府里的禁忌，爹不准下人乱说。可这种事哪能真的禁得住。小时候我便晓得，娘亲在快生我的时候动了胎气，那时府中却有着最好的稳婆和大夫，若真要保下娘亲的性命完全是有可能的！可她为了将我带来这个世界，耗尽了最后的精力，哪怕在生我时被救了回来，却也因此亏空了身体，不久便离开了。”
南宫璃的神情有些落漠，提起这事就像是重新在她心上割了一刀，谁能接受是自己害死母亲这种事呢？这段记忆虽不是她自己的，可原主的痛苦她感同身受，每每想起都是苦楚。
老夫人在惊讶过后却是愤怒，一拍桌子，喝道，“陆婉这几年掌家掌到哪里去了！怎么能让这种话传进你的耳朵！”
老夫人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虽生在侯门贵府，但对其中这些龌龊手段却是最看不过，陆婉的性格她再清楚不过，这些年看她将南宫府后院打理地还算井井有条的，明面里对南宫璃还算客气，她也就没再关注更多。却没想到这陆婉背地里却在耍这些手段！
若她陆婉治家严谨，这种话怎么可能传开去，分明是她陆婉在纵然！
对于这点，南宫璃倒是有自己的想法！“祖母您也也别生气，大伯母纵然再不喜欢我，也不会做这种摆明了和爹爹对着干的事。况且这些事都过去了。璃儿说这些不过是想告诉您，很多事情的发生不是单看一面的，祖母，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璃儿并不清楚，但璃儿晓得，若爹和大哥真的怨您，以他们的性格，恐怕连这一年一度的探望都不会有。”
老夫人神色微动，道，“你倒是了解他们！”说完，神色更是有些晦暗不明，“你难道真没有觉得是祖母太过绝情？当初你娘来请祖母回府过年时已怀了你八个多月，若不是祖母太过固执，你娘也不会在晚归途中遇袭，最后便也不会···”
“祖母！”南宫璃出言打断了老夫人的话，“这么多年来，不是爹和大哥在怪您！而是您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记忆中，对于这位老夫人，南宫璃一直是心存敬畏和好奇的。她每年也都会随着爹和大哥去看望老夫人，但来得却不是这里，而是一个庵堂。
每年都是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南宫璃原本是不晓得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后来才晓得，那日便是当年娘亲去请老夫人回府的日子。
在南宫璃四五岁的时候，因为贪玩，她在庵堂中四处跑完，无意间便听到了老夫人对佛祖的一番忏悔。那时她躲在佛像后面偷偷地瞧，只看到原本严肃冷目的老夫人手拿着佛珠，暗自垂泪。
其实小时候的很多事南宫璃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就是几个零碎的片段。可将这些片段串联起来后，南宫璃却也能隐约猜到些大概。十几年前的事情，怕有诸多隐情。
老夫人深深看了南宫璃一眼，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孙女竟比自己活得还通透，良久老夫人才叹道，“真是便宜了慕洵那臭小子！你老实跟祖母讲，赐婚一事，是不是那臭小子逼你的？若有什么苦衷，尽管告诉祖母！祖母亲自去皇帝那儿，帮你把这婚事儿给退了！”
“这···”南宫璃顿时犹豫起来，觉得自己不管如何回答，都好像不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