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十六章 不同人,不同的年

  慕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做得不错。”
  玄星满意了,甚至还有些得意地朝着天星看去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小样,你瞧着点!。
  天星抽了抽嘴角,不想跟这个幼稚的家伙计较,一切只要王爷高兴舒心,就够了。
  “你们记着,南疆的事,不要去烦她,等这边有点眉目了。本王自有安排。”
  天星玄星还能说什么,当然乐得应下。不过两人心中大概也有数了,如果是不想看到王爷永远都是一副苦着脸的样子,那便多去搜集一些关于王妃的消息说给王爷听,王爷高兴了,他们的日子,才不会难过啊。
  等到两人准备退下的时候,慕洵却又将两人叫住,“你们走了,谁陪本王?”
  天星玄星两人惊得差点就要站不住了,他们僵硬着脑袋转过头来,用眼神询问道,王爷,我们没有听错吧?
  慕洵眉毛一挑,道:“还不去准备?”
  这,王爷的脾气,可真是越变越奇怪啊。明明还是很傲娇的样子,可是,莫名觉得有些人情味了?
  很快,原本除了议事时才会热闹一下的主帅军帐,在这个大年夜,突然灯火通明起来,不时有声音传出,竟是有些热闹。
  军营中的人都不免有些好奇,望向这个方向,却也只是看一眼,然后又缩回自己的帐篷中睡觉去了,军中纪律严明,他们刚才一群人围坐在一起简单吃了顿饭后,便散了,至于,主帅在干什么,他们可不敢深究呢!
  可在军营中这种小热闹,也比不上一家人团聚的热闹。
  在作为南宫璃后,第一个认认真真过的年里,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亲人还在身边,一切安好的情况,自己满足的心情。这种满足值得自己为之付出千万倍去努力。
  有人欢喜便有人愁,仅仅是在北国这一方空间里,哪怕是在同一个府邸,每个人的心情却都是有所不同。
  就比如老夫人院子里的欢声笑语不断,可在二房这里,却是沉闷地几乎没有声音,要不是偶尔有几声婴儿的啼哭传来,看到的,大抵还以为二房这边都没个人住着。
  南宫尤昇看着怀中的小儿子,心中的不愉倒是小了很多,他逗弄着怀中甚至还没满月的小人儿,又忘身后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而他的身后,其实是一扇门,而那门后便是一个还算宽阔的院子,在院子的最里面有一间房,里面闪着忽明忽暗的灯光,远看而去,倒还觉得有点像鬼火一般。
  南宫尤昇收回了目光,重重吐出一口气,似乎要将心中的郁闷一并发出来,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儿子,叹道:“胜儿啊胜儿,你以后长大了可要争气啊,千万别像你娘一样,一生都在晦气我!”
  南宫胜,这是南宫尤昇亲自给自己的小儿子取的名字,意欲让自己这个儿子在任何事情上都能胜人一筹,更能在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能让所有人仰望的人。
  这是南宫尤昇如今唯一的愿想。
  可惜,可惜这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娘亲就病到了。这大过年的时间,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奶娘,差点就饿坏了。一想到这儿,南宫尤昇对大夫人便更加不喜了。再加上如今大夫人死气沉沉的样子,整个人就是一脸晦气,南宫尤昇更是不愿意进去看望,甚至还怕大夫人身上的死气,影响到南宫胜。是以哪怕是在同一个院子里,南宫尤昇都不愿意南宫胜和大夫人有接触,特意吩咐下人在同一个院子中革出两个房间来。
  不过,南宫尤昇最介意的,还是那天,陆婉特别嘱咐自己要将请柬送去给南宫璃的事情。虽然最后她也解释并不知请柬有问题,可南宫尤昇总觉得心里有这么一个疙瘩,就好像陆婉是故意要害自己似的!
  哪怕后来他特意让人去查了那请柬,证明了请柬上的的确有些能致人身体虚弱的毒在里头,可是那微末的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哪怕
  或许是感受到了亲爹的情绪,南宫胜突然哇得哭了出来,惹的南宫尤昇一阵手忙脚乱,刚开始时还耐着性子哄几句,可后来却是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直接将孩子扔给了乳娘,大步走出了这个院子。
  南宫尤昇朝着不远处灯火通明似乎还隐隐传出欢声笑语的方向望去,双眸中有一丝羡慕,可转而,只留下无尽的嘲讽,瞧瞧人家和乐融融的聚在一起,这才像是个过年的样子!可自己呢,来这个地方报个到,又要换个地方去安慰另一个祖宗了,忙得晕头转向的,还不讨好!这么想着,南宫尤昇的脚下却是不停,朝着祁夫人的院里走去,他知道,那里,也有一个女人正在等着自己,至少这个女人,比婉儿要温柔可亲多了,也,更加地有人气了。
  “孩子哭了。”女人的声音有些着急,她原本安静地、乖乖地躺着的,因为她知道有人不喜欢她多走动了,不希望她随处走动散发出来的所谓“死气”!可此时女人却有些躺不住了!她的孩子就在不远处的屋子里哭着,那么响地哭着,她要去看看!她要去看看自己的孩子,这么想着,女人便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咳咳,”昏暗的房间内,原本总是恣意嚣张着,打从心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陆婉,因为心焦,因为急着起床撑到了自己强弩的身体,此刻正苍白着一张脸,趴着床沿,猛烈地咳嗽起来,她咳的浑身都在颤抖着,就好像要把整个心肺都给咳出来似的,旁边的侍女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马上上前去服侍、收拾,可很快,她们却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大夫人咳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侍女们在啊什么,直到侍女颤抖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血,血!”
  血?大夫人疑惑地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床沿边的地面上,有一摊腥红的血,这血新鲜得很,甚至还在冒着热气,而在这摊血迹的四周,还有些喷墨点状的血色。
  大夫人的神情愣住了,也不知道是不能接受,还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