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十七章 皇后失态
太子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又看了看面色明显有异的皇后和浣婷，开口问道：“母后和浣婷姑姑方才在聊什么？”那神情，仿佛真的只是在闲话家常而已。可是慕晨的身份是太子，他的心思又如此深沉，又怎么会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早在看到一大帮人都在外面等着的时候，他便察觉到情况不对了。
“还不是你的事！”皇后睨了太子一眼，话中虽是责怪的意思，语气却是温缓得很。
太子诧异道：“我的事？”
皇后点点头，说道：“你呀，身为太子，这两年来做了这么多糊涂事，可浣婷却说你是被人逼的。这普天之下能逼得了太子的除了皇上还能有谁，这不是摆明了在说皇上的不是？”
太子的目光落到了浣婷身上，浣婷虽一直低垂着眉眼，可此时却也像是感应到似的，跪了下来，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太子和皇后这十几年来的联系大多是靠着浣婷的，是以太子见浣婷的次数比见皇后还多，对于自己母妃身边的这位嬷嬷，太子终究有些不一样的情感，不能如一般宫婢一样对待。可他更不愿违抗的却也是他的母妃。
“母妃，浣婷姑姑关心则乱，您不要放在心上。”
“本宫若是放在心上，她还能在这里？好了好了，重要的是太子你自己，日后做事可要小心些，别如此急躁了。太子之位都是你的了，你还急什么。”
总是这样，他的母后每每见到自己说的都是同样的话，他何尝不知道太子之位储君之位已父皇能给到的最好荣宠。可是，他实在不甘心啊，他更怕的是慕洵兵权在握，难保有一天不对自己起了杀心。更何况，这种事只要有了第一步，那后面的情况可半点不由他了！
见太子一副犹豫的神情，皇后也猜到了其心中所想，其实太子想的并没有错，有些东西只要走出了一步，便再没有了退路。不是你不想退，而是前面的仇怨牵涉到的人，会推着你继续走下去。
皇后叹了口气，这十几年来，她终究是亏欠了太子，有些话虽然通过浣婷在传达，可终究不是由她亲自教导。
皇后终究还是软下了心，伸过去拍了拍太子的手背，说道：“好好好，是本宫说的过了。本宫明白，这十几年过去，很多事都成了定局，就算你想退也退不了了。可是太子，你要记着一点，这北国终究是北国的，不管谁是皇上，他的前面都会将两个字，北国。你，懂我的意思吗？”
懂，当然懂，说到底，还是在劝他不要再去争了。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像从前那样顺着皇后的意思，他不是想压忤逆，只是觉得若他的母妃能和他同仇敌忾的话，或许他的胜算会更大。
“母妃，孩儿自然明白您的苦心，可是您知道的，之前那些我给四弟使的绊子有多少人，又折损了他多少人，他都记着的。好，这些可以不算，三年多前的事呢？他不可能不放在心上！哪怕他如今似乎对南宫璃十分上心，可难保不是他做的一场大戏！您知道的，当年为了那大秦皇后他连父皇的命令都敢违抗，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对另一个女子动心，更何况，两年前南宫璃才十三岁，完全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已！”
“既然知道只是小丫头而已，也值得你一个堂堂太子去动手！”这话听着虽严厉迫人，可皇后依然端坐在那里，半点没有失态。
太子虽然少见自己的母妃，可早些年为了讨其欢心琢磨了不少皇后的音容笑貌，以求自己做的事能让其事事顺心。是以他当然知道此时的皇后已然动怒了，而且很生气。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只得仓惶地唤了一声：“母妃！”
“太子啊太子，你可知道，你那些残局若是没有本宫替你收拾，你父皇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你不会真的意味靠府中谋士的几张嘴，能将一切给抹去了？”
太子闻言，恭敬道：“母妃为儿臣做的这些事，儿臣心中自然明白，可是儿臣以为您对南宫璃动手，是和儿臣一个想法。”
皇后倏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几乎是几步冲到太子跟前，揪着太子的衣领，全然没有了方才端庄淡然的模样。
“你说什么？”
太子彻底惊呆了，他没料到自己心目中一向端庄温婉的幕后会如此失态，好在他们准备落座谈话的时候，将其他的宫婢又遣到了外面，否则连同她们也会同样的惊讶吧。
皇后只是失态了这么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她闭了闭眼，慢慢收回了手，原路返回，又慢慢坐了下去。
皇后坐下后并没有马上说话，只是慢慢地将头转向浣婷所在的方向，语气森寒，带着浓郁不可散的质问和责怪：“这些事，都是你告诉太子的？”
浣婷早在太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中便暗道不好，此时见皇后向自己发文，很快便朝着皇后磕头道：“娘娘，请听奴婢解释。”
皇后冷笑一声：“解释？你已经寒了本宫的心，还想解释什么？”
“娘娘，奴婢只是在执行任务之时不幸受伤，若是没有太子帮忙，奴婢恐怕就要暴露了。”
皇后的表情更是莫名冰冷，哼声道：“噢本宫懂了，落一次难效忠一个人，是吗？”
浣婷的双眸陡然睁大，皇后娘娘这是在指责自己背叛了她吗？除了那次被太子相救后自己不慎失言外，她自认从没有在要事上背叛过皇后。
“娘娘！奴婢那是受了伤，神智有些糊涂，不小心便说漏了嘴，奴婢这一生都只有娘娘一个主子，从来没有也绝不会背叛娘娘！”
太子已然从方才皇后的失神中回过神来，可很快又被皇后和浣婷的对话给惊着了！什么情况？原来浣婷姑姑当初告诉自己的事，是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