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信仰坍塌
话音刚落，剑便到了脖子上，慕炎丝毫不为所动，目不斜视道：“想杀我？”
“是又如何？”
“那就杀吧。”慕炎说着闭上了眼睛，微微仰首，似是在等着死亡的降临。
白修羽拿着剑的手不停颤抖，杀了这个人，他就能从这污秽中逃脱掉，转世成人，可手中的剑却移动不了半分，血缘里的诅咒在阻止着他。
过了片刻，慕炎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道：“你还真是跟从前一样的没用，都给了你机会了，还下不了手，呵。”
冷笑声刺痛着白修羽，可他又无力反驳，他确实没用，这么多年慕炎就在他的身边，他没有察觉，现在人任由他处置了，他又动不了手，他这么多年来的堕落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一次，他迷茫了。
“算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跟楚毓从来都是两个人，你要是有什么仇要报，有什么冤要伸，尽管冲着我来便是了，与楚毓无关。”怎么说他现在还是得借着楚毓的身子修养生息，还是得好好护着这身体才是。
“若是我对他出手了呢？”白修羽咬牙切齿道，慕炎到底有多瞧不起他，竟然会将底牌都告诉他，还一副有肆无恐的模样。
“唔，这得要看你到底能不能动手了”话还未说完，身后已经传来了脚步声，慕炎立刻将手指抵在唇上，“嘘。”
白修羽循声望去，是凌少府带着阿策和棠棠回来了，他下意识将剑收起，再低头时，楚毓已经倒在了地上，俨然已经昏死过去。
啧，他轻轻砸嘴，走上前去，“大人，经过属下查看，附身在姜佑身上的怪物已经彻底死去，还请大人放心。”
“嗯。”凌少府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倒是身后的棠棠一听到死这个字，又见着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姜佑，不禁扑倒在他身上，哭喊道：“师兄，师兄！！！”
只是勉强站着的阿策，苍白着脸，不由自主脱口而出道：“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妖孽迷惑人心，将人心引至深渊，便借机吞噬人心，不过如此罢了。”凌少府说得轻描淡写，倒是让阿策大吃一惊，“少府大人，您的意思是这世上有妖？”其实他心底早已有了答案，楚毓死而复活，阿宁操控纸人，姜佑化身为妖，这世上若没有妖魔鬼怪，这一切该如何解释得通，可若是又妖，为何又要诛杀那些降妖除魔之人，阿策不敢将这后半句话问出口，生怕一旦说出口，他这十几年的信仰便会坍塌，那他还如何在这人世间立足？
凌少府闻言，转身正对着他，笑得很是温柔，缓缓说道：“妖由人心而起，正因为着渴求，妖便由心而生，引诱人心，吞噬人心，最后反被人而用，我们捕鬼司所捕的便是那渴求着妖的人，将妖带入人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