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你是谁?

  自与楚毓分开之后,阿宁他们就寻着镇上最大的客栈去了,还坐在了二楼最显眼之处,想着楚毓一来就能看到他们。
  因惦记着楚毓的安危和周遭这诡异的变化,坐下之后阿策和棠棠就没松过眉头,不住地往楼梯那张望,希望下一个出现在楼梯上的人便是楚毓。
  阿宁则轻松多了,和小二攀谈着,“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可多了,热菜二十碟,凉菜十二碟,样样都是精品,就看客官喜好什么了。”店小二接着报了一大堆的菜名,说得有声有色的。
  阿宁边听边点头,目光还不时落在周围客人的桌子之上,不时问那店小二他们吃的是什么。
  见她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本就因担心楚毓而焦虑的阿策更是无名火起,手一拍桌子,低吼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吃的!?”硬是将与阿宁攀谈的店小二都吓了一跳,怯怯地就缩在一旁,不敢再吭声。
  阿宁倒是不慌不忙,道:“就照着你刚才说的给我们上菜就行了。”
  “是,是,是。”店小二连声应是,逃似的快步走开了。
  人走之后,阿宁还慢悠悠地替自己添了杯茶,细细地品了一口之后才道:“白修羽教出来的人竟然这般沉不住气,连观察都做不到,怪不得你捕鬼司在这江湖混了这么些年,还是没法将你们所谓的邪门歪道给彻底除掉。”
  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讽刺差点又让阿策跳了起来,还是棠棠及时出手将他按住才没当场打起来。这阿宁怎么说话越发过分了,定是这几天没有吃药的缘故,棠棠擅自帮阿宁想了个借口后才开口道:“阿宁,你刚才可是看出了什么?”
  阿宁点了点头,倒也不藏私,道:“这幽魂怨灵本就不是人间之物,自然也无法享这人间饮食,可你瞧这周围的人,可像是不是吃东西的人吗?而且那店小二将那些菜肴说得有声有色的,也不像是作假,若是说是幽魂附身在他们身上,可半点都不像。“
  “那就是说这里的人都是真的活人?”棠棠听得入神,顺着她的话猜下去。
  “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不过应该也八九不离十,还有你问问你身旁那人,这城中可有什么污秽之气,这些人可是有什么怨气。”阿宁放下手中的茶杯,虽然她不跟阿策计较,可也架不住他现在侧着脸做出一副不搭理她的样子,让她堂堂九尾天狐去迁就一个凡人,妄想!哼!
  棠棠苦笑,这俩都是孩子气,就这点小事都还真计较上了,她正要将阿宁的话转述时,阿策开口了,“这镇子虽然算不上有多好闻的气味,不过却也谈不上什么污秽之气,至于那些人,我没觉察出他们与你我有何区别。”
  “嗯,连阿策都这么说了,棠棠你便大可以放心了。”阿宁说道,毕竟阿策周遭过于纯净,若是有一点不对,阿策便能察觉。
  棠棠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这镇上若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话,那楚毓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她看向一旁的阿策,阿策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一直紧绷着的身子也放松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对面的阿宁倒了杯茶,阿宁看了看那斟满茶的杯子,顺手也拿起来喝了一口,这就算是将刚才那件事给揭过去了。
  “怎么又是鞭炮声?”阿宁刚想说什么的时候,楼下便响起了一串爆竹声响,她倚着栏杆循声望去,不远处的那户人家面前停着一顶花轿,新娘子正被搀扶着从家里出来,又哭又闹的,显然不想跟家人分离。
  阿策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道:“又是嫁女儿啊,说起来这一路上怎么老见着出嫁?”
  棠棠闻言也掰着手指根据记忆数了数,“这该是咱们见到的第五家嫁女儿了吧。”
  “第五家?”阿宁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今儿也算不上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家嫁女儿?她隐约觉得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哪不对。
  这时店小二正巧将菜都送了上来,口中报着菜名,手里也没停着,“客官还请慢用。”
  “欸,等等,”阿宁叫住了他,“你们这今天可是什么吉日吗?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家出嫁?”
  店小二歪着头想了想,“没有啊,不过我们镇上嫁娶之事一向都比较多,一日之内连嫁十个女儿也不出奇。”
  “这样吗?”阿宁喃喃道,挥了挥手让店小二先下去了。
  见她神色凝重的模样,阿策和棠棠对着一桌子的菜也不敢下筷了,“怎么了?”
  “没事,好饿啊,我们先吃吧,就不要等楚毓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阿宁话刚说完,就瞥见了下面嫁女儿的人群中一张不合群的面孔,冷冰冰,硬邦邦的,可不就是楚毓嘛,他回来得倒是挺快的,不过怎么看起来有些沉重的样子。
  生怕他走过了,阿宁站起身来,挥舞着手叫着楚毓的名字。也亏得楚毓已经不同于以前,能在一片噪杂声中分辨出阿宁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了阿宁,便直接转进了这家客栈。
  阿宁这才坐下道:“楚毓已经回来了,你们可以放心了。”
  “这就好了,可担心死我了。”棠棠彻底地松了口气,拿起一只空碗就替楚毓张罗着吃的,不知为何,看着棠棠张罗的样子,阿宁心里突然浮起个念头,做别人的妻子还是得像棠棠这样才行吧。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棠棠注意到了阿宁的目光,笑道。
  阿宁连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想什么妻子什么的,疯了疯了。
  楚毓此时已经上来了,拉开那唯一空着的位子就坐了下来,阿策微微皱了皱眉头,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阿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未等楚毓坐稳,她已经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按住他手上的要害之处喝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