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睡了

  看着女人扶着电梯门摇摇晃晃的往外走,杜衡忙伸手搀扶。他以为冯琳琳会拒绝,谁知她只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那是什么意思?好像不是鄙视。
  两人一路走到房门前,冯琳琳因为酒醉瞄不准卡槽,杜衡伸手帮了一把。冯琳琳刚走进去就把鞋子踢掉,然后也不顾大门敞开,门前还站着人,跟着便把外衣脱了,只穿着吊带看向杜衡。
  鬼使神差的,杜衡疾步走了进去,将门迅速锁了。
  冯琳琳轻蔑地笑笑,独自钻进了浴室。
  哗哗的水声,骚扰着杜衡。他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沙发上,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坐着,他应该走。
  可站起身,本想往外走的他却忽然顿住了脚。玻璃墙上映出了女人的身影,虽然看不到脸,但那胸那臀那腰都像是一根根丝线将他的理智捆牢,并将之扔进了垃圾桶。
  他像被谁点了穴,就那么愣在那副女人的光影画里。
  自从离开家乡来到这座城市,他与妻子最常做得不是交流夫妻感情而是吵架。跟着便是妻子闹离婚,以及拼命的贬低他。
  现在,有个女人,为了报复另一个男人引-诱他,为什么两个女人都喜欢吕庸?就因为他比自己有权有势?
  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愤怒,让他焦躁。
  他记得,吕庸说,他看不上自己的妻子,他与她纠缠是为了气某人。
  这个某人就是冯琳琳,而他只要在等几分钟,这个女人就将属于他。
  出于报复的心理杜衡因而感到几分欣喜,睡了吕庸在乎的女人那感觉一定很棒。
  但是,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杜衡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冯琳琳却始终没有出来?
  兵法有云,再而衰,三而竭。冯琳琳便是如此,她在温水的冲泡下逐渐清醒过来。
  然后便是懊恼、后悔,所有的勇气如戳破的气球,一瞬间没了。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通,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负了她的男人而跟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发生关系。目的却只是为了报复。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怎么能这样糟蹋自己?脑子是被门夹了吗?
  她后悔了,想在浴室里多待一会儿,等杜衡相通说不准就走了。
  但显然,杜衡的想通和她所谓的想通南辕北辙。
  就在她缩在浴室的角落自我厌弃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了,她就那样一丝不挂的暴露在杜衡眼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被对方压在浴室的角落狠狠吻住。
  因为酒精的缘故,她的醉意还未散去,所以反应有些迟钝,等她有所反应时,已被男人扔在了床上。
  她看到,杜衡粗暴的将自己有些湿的衣服扯掉,然后向她扑了过来。
  “不要!”她尖叫一声想躲,被男人粗鲁的拖到了身下。
  毫无遮蔽物的身体,对着男人毫无抵抗力的敞开了……
  但让杜衡没想到的是,在他闯入的瞬间竟被什么东西脆弱的抵挡了一下。那一下真的很脆弱,却让他如遭雷劈。跟吕庸谈了七年恋爱,现在在他身下皱眉的女人,竟还有那一层膜。
  冯琳琳,二十七岁的女人,竟将第一次给了他。
  他欣喜若狂,丧失了所有理智。
  第一次冯琳琳在他怀里痛苦挣扎,他却兴奋的如喝醉了酒的人一般,压制着她,不许她躲;第二次,女人似乎终于认命了,他也才想起要温柔;第三次,女人如盘绕大树的藤蔓死死缠着他,好听的声音让他既想听又想品尝;第四次,她居高临下望着他,神情既欢愉又痛苦;第五次,她陷入昏睡,他则兴奋不已,完全不放过她;第六次,他细细研磨将她吵醒,两人接吻,同时迷醉在相拥的怀抱里;第七次,她投降,却无能为力,他则将她全身吻遍,连脚趾都没放过。
  终于,好一场大梦,他们同时在温软的被褥里醒来。
  冯琳琳头痛不已,睁开眼的刹那,记忆回笼后,她只觉这一晚后患无穷,她全身都好像在眩晕中。
  杜衡则满脸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疯狂,一夜七次,打破了所有记录。但做过以后心情十分复杂。
  他的妻子和吕庸是假的,他和冯琳琳却是真的,两边谁更对不起谁?好在他们一对已经进入到离婚程序,另一对已经决定分手。
  欣慰之余,杜衡决定跟昨晚的妖精说几句贴心的话。譬如,咱们交往吧!再譬如,跟我结婚吧!
  谁知不等他开口,冯琳琳先说话了,“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最好忘掉。在公司你就假装我是普通同事,以后少接触。”
  杜衡听到后,满心懊恼道:“你不是辞职了?”
  “有十五天的缓冲期。”冯琳琳答的坦然。
  杜衡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见她揉着脑袋,皱眉道:“你跟我就只是为了报复吕庸?”
  “不管你信不信,我在浴室就后悔了。只是没想到后面会直接失控。”冯琳琳言语间露出后悔之意。
  杜衡更加愤怒,但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也知道自己此时说那些很不靠谱,毕竟他们不了解彼此。
  女人的态度虽然让他生气,但他想负责的心是不会变得。
  “你是第一次……”他想说你是第一次,我应该负责。
  不想这句话让冯琳琳误会了,以为他怕她追着要他负责。
  冯琳琳不等他说完,便道:“你不用在意,不过一层膜而已,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其实我也挺意外的,不是说那东西到了年纪会自动脱落吗?我快三十了它竟还没脱落。”
  杜衡无语,只道:“你跟吕总不是交往了七年……”
  “是交往了七年没错,但他名声不太好,曾经一年内交了十几个女朋友。每次他要吻我我都想象他用那张嘴吻别人的情景,更别说跟他躺在一张床上。我根本受不了,有时候还觉得他很脏。”
  杜衡想问,那我呢?你觉得我脏吗?
  他没有问,因为无论答案是什么都不是他想要的。这个女人完全没考虑过跟他发展发展,说不准她还会怪他:你怎么那么不争气一点撩拨都经不起。
  “你饿不饿?”冯琳琳忽然说。
  “饿。”杜衡装作有气无力的说。
  “打电话叫餐。”冯琳琳说。
  杜衡从善如流,打了电话。
  两人之后继续躺着,房间很宁静,忽然冯琳琳又说:“现在几点了?”
  “不知道。”杜衡说:“我手机昨天进水了,早上已经开不了机了。”
  “那去看看我的,在我包里。”冯琳琳说。
  杜衡下床,两人昨夜亲密无间他大大方方也不介意对方看他一丝不挂。
  “快一点了。”杜衡看完后,拿着手机又躺了回来。
  “难怪这么饿,昨天晚上就没吃饭,早饭也错过了,现在还差点错过午饭。”
  杜衡拿着冯琳琳的手机把玩,忽然侧过身看她。
  冯琳琳下意识要躲,他却不放过她将她揽过来。
  “你做什么?”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动不了?”杜衡好像掀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冯琳琳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她想骂几句,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因为那一巴掌结结实实打在了杜衡脸上。
  杜衡却似不在意,他的手从被子下面摸过去,得意道:“我年轻,体力好,所以恢复的快。”
  “别动我。”冯琳琳皱眉道。
  “帮你揉一揉。”杜衡体贴道。
  冯琳琳看着眼前的杜衡,感受腰间不轻不重的揉捏,她想:如果能早点遇到他该多好,这是一个多好的男人。
  杜衡被盯的不自在,抬头与冯琳琳对视。几乎是瞬间他看懂了她眼睛里的意思,心情顿时起伏,然后他搂住手下的纤腰,狠狠吻住了近在咫尺的唇。
  女人下意识的挣扎,越挣扎困得越紧,她甚至感觉到有东西在她腿边蠢蠢欲动,身体不由得僵住。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杜衡没有继续做什么,他从床上爬起来,拿了柜子里的睡衣去开门。果然是他们点的餐到了,他将餐车推进来,又将门重新关好。
  “要我喂你吗?”杜衡笑着说。
  冯琳琳挣扎着坐起身,“不用。”
  她虽然浑身酸疼,但还不至于吃饭都要人喂的地步。
  两人坐在床上吃饭,杜衡一边吃一边很不甘心的把手机递给了冯琳琳,上面有吕庸早上给她发的讯息。
  “琳琳,我跟那个女人都是假的,是故意气你的。琳琳,咱们结婚吧!”杜衡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后悔了。
  如果没有昨晚,冯琳琳说不准跟吕庸真能和好在一起,是他为了一己私欲,没有告知她真相。
  冯琳琳接过看了一眼,就好像没看到似得继续吃饭。
  “你打算怎么做?”
  “该怎么就怎么。”冯琳琳说:“没什么好打算的。”
  “你不想跟他复合吗?还是因为跟我……所以觉得对不起他才不愿跟他复合?”
  冯琳琳看着对面的杜衡,他一脸担忧。
  “我说过,你不用在意我。第一次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冯琳琳说:“我跟吕庸那么多年了,我始终无法信任他,他表现的再如何深情我都不相信。我这种思想不是他没有出轨就能改变的。还有,昨晚的事你最好忘掉,一会儿吃完饭你就走,我要再睡一觉。”
  杜衡沉默,他没有再说什么惹冯琳琳不快。吃过饭如冯琳琳说得那样离开了酒店,从踏出那道门开始他整个人就是恍惚的。
  但昨晚的一切,他还是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