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京城出事了

  赵平公然威胁将士们,听得裴云咬牙切齿。
  “这也太无耻了,捏着他们家人的性命让人家给他卖命。”
  连将军目光阴冷,冷声说道:
  “这样带出来的兵不会忠心于他,反是迟早的事。赵平亦是久居军中之人,竟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真是蠢货!”
  “拿下赵平,本王自会上表皇兄,免你们谋逆之罪。朝廷中的反贼,有一个算一个,都得除得干干净净的。”
  赵平冷声嗤笑道:
  “你说除就能除?事到如今,咱明人也不说暗话了。皇上想清理朝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可清得干净吗?现在的朝廷,早已不是皇上的朝廷了,朝中的文武百管,听皇上话的能有几个?你真以为,皇上坐了那把龙椅,就是想杀谁就杀谁了吗?皇上不过是个傀儡,而你,不过是傀儡手上的那把刀,傀儡没用,你这把刀也不过是个废物!”
  他说得极为嚣张,连裴云都听不下去了。
  “敢说棠清是废物,怎么不怕大风闪了自己的舌头呢?他有什么能耐?连棠清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裴云气得都想隔空扇他两耳光,可连将军却道:
  “他有一事没说错,朝廷的确不是皇上一人的朝廷,皇上想清理朝堂,也没那么容易。”
  见裴云面色疑惑,又解释道:
  “这次本将军带兵前来,也是奉了皇上秘令,装病修养才出的京城,若是晚行一步,就被困在京城了。一路上也遇到过几次暗杀,幸好带来的兵都是老夫的旧部,才能护得老夫周全。”
  “还有这等事?现在朝廷的官员已经这样无法无天了吗?”裴云惊骇不已。
  连将军长叹一声不语。
  “这事棠清知道吗?”
  连将军点点头。
  “皇上身边无人,就像是捏在那些奸臣的手里。这仗,难打啊!”
  “他们总不可能像阮家一样,攻入皇宫,挟持皇上吧?”
  “不敢?你是没见他们在朝堂上顶撞皇上的模样,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就连裴阁老都……”
  “我爹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连将军惊觉失言,赶紧止住不说。
  恰在这时,有人来报:
  “将军,已全部布置妥当。”
  连将军道了一声“好”,又对裴云道:
  “可以叫王爷回来了!”
  裴云担心陆棠清的安危,只得暂且把京城的事情放到一边,操控着无人机下降,在陆棠清头顶上盘旋三周。
  陆棠清冲赵平一声蔑笑,掉转马头,带人回城。
  赵平觉得自己中了计,大手一挥:
  “追!”
  率兵追了过去。
  他数万兵马速度哪里赶得上陆棠清的轻骑。追不多久,就见不到陆棠清的踪影了。
  但他也不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清王爷能跑,城池还能跑得了不成?
  结果,失了防备之心,走到埋火药的地点时,也没发现油沟,待城头上一声令下,火箭齐发,点燃了油沟,大军前方轰然燃起一道火线。
  阵前的马惊了,士兵们也吓了一跳。
  不等他们回过神来,连在油沟上的硝引就一路燃了过去,引爆了埋在地下的火药包。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炮火连天。
  裴云居高临下,看着砂石腾飞,西南军在这满目狼藉中哀嚎惊叫,仓皇逃窜,找不出丝毫胜利的喜悦。
  他们都是汉国的子民,并非真心要反,只不过受人胁迫,上了这条贼船,即便战死沙场,也只能落个叛国贼子的污名。
  正感慨,便听得身旁连将军怅然一叹。
  “作孽啊!”
  爆炸声响过之后,城下已是马惊人惶。此时,城门大开,连将军与陆棠清率兵出城,一阵冲杀。
  赵平从马上率下来,被爆炸弄得满身泥土,震得脑袋发懵,还没站稳脚跟,就见大队人马冲了过来,随便抢了一匹马就想逃跑。
  一边上马一边大喊:
  “撤!快撤!”
  马已经惊着了,只在原地打转,无论赵平怎么赶它都走不动道。
  赵平急得不行,眼看着陆棠清的人马已经杀到跟前,仓皇滚下马来,混入人群中就跑。
  陆棠清哪里能放他,派人去追。
  赵平借着大家都被炮火弄得脸花难辨之际,专门往人群中钻,混淆视线,想趁机逃走。
  殊不知裴云早就在城头上,用无人机锁定了他的身影,他无论走到哪儿,无人机的镜头都紧紧跟着,并且不停地用对讲机给陆棠清指示。
  “他在你右边。”
  陆棠清打马向右,一边搜寻赵平的身影。
  “他又钻进人群里了,还在往右,好像是要往山里逃。”
  陆棠清回身对身后二人道:“你们两个,去山脚守着。”
  “他摘了偷窥,往脸上摸了把泥……等等,他没往右了,他盯上了一匹马。”
  马?
  陆棠清开始在人群中找马。
  “他上马了,枣红马!”
  裴云说话间,陆棠清正好找到了她说的那匹枣红马,也看到了正在上马的赵平。
  “本王看见了!”他捏着对讲机说道。
  然后,打马追去。
  赵平刚骑马逃脱出人群,就发现身后有人追来,回头一看,追来的人是陆棠清,吓得脸色大变,拼命地拍打着身下的马,全力逃奔。
  陆棠清追着他跑过两屏山,裴云一路操控着无人机跟着。
  过了两屏山,对讲机就超出范围,用不了了,裴云只能看着屏幕关注着他那边的动向。
  当城门出现在眼前时,赵平看到了希望,扯着嗓子喊:
  “快开城门,快开城门!”
  可是,城头上的兵一动也不动,城门也没有打开。
  “开城门!我是赵将军,这是军令!”
  还是没人动。
  城头上的兵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赵平被陆棠清擒于城下。
  屏幕那头的裴云也松了口气。
  过了两屏山,其实就算是西南军的地头了,要是城里那里西南军还听赵平的命令,冲出来围攻陆棠清,陆棠清一人深入敌军,可就危险了。
  幸好,赵平那番话之下,民心尽失,紧要关头,无人再肯听命于他。
  陆棠清生擒了赵平,解了他的甲,用他的裤腰带把人捆在马后,一路拖了回来。
  战场上,西南军失了主将,全没了战意,没怎么抵抗就降了,全被俘回了城中。
  这一场赢得干脆利落,可全军之中无一人高兴得起来。
  整理战场的时候,西南军的尸首也被收敛了起来。
  赵平说的那番话早已传遍了军中,大伙都清楚,反的只是赵平和他身后的人,西南军的那些兵,都是身不由己。
  虽成了俘虏,可城中兵将也善待他们,吃喝都不曾短过。
  唯独赵平,人人得而诛之,单独把他囚在一处,枷锁戴着,没饭吃,没水喝。
  赵平有恃无恐,在牢里大声嚷嚷:
  “叫陆棠清来见我!”
  看守的士兵故意不理会。
  他又道:“我这里有京城传来的秘报,若是误了大事,你们担当不起。快叫陆棠清来见我,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看守士兵商量了一下,担心他当真有重要消息,唯恐误了大事,便派人去通知了陆棠清。
  此时陆棠清正和连将军在帐中听战后汇报。
  听到报信,本不欲理会,可连将军却道:“赵平背后之人在京城势力不小,说不定真有什么消息,王爷不妨先去听一听。”
  裴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只是赵平耍的诡计。
  连将军这么紧张,让她想起了当时他在城头上说的那些话,也跟着担心起来。
  “棠清,去看看吧,我陪你一起去。”
  裴云开了口,陆棠清就妥协了,带着她一同去见了赵平。
  赵平见裴云也跟来了,毫不掩饰地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意,不慌不忙地寒暄了一句:
  “王妃也来了。来得好!王妃定会想听赵某从京城带来的消息。”
  “有话快说,本王没功夫与你在这儿耽搁。”陆棠清冷声说道。
  “正好,我也不想耽搁。说完了正事,好早点回我的营中。”
  他说得像是陆棠清定会放他离开似的,志得意满的样子,让裴云心里好一阵不痛快。
  陆棠清毫不客气地冷哼一声,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赵平见她二人都不吃这一套,干笑了两声。
  “京城的事,连将军没与你们说么?”
  “有话直说,再多说一句废话,本王就拔了你的舌头!”
  陆棠清显然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怒意已经写在了脸上。
  赵平脸色白了白,不敢再绕弯子。
  “皇上称病歇朝已三日,裴阁老被软禁在府中,若是我有个半点差池,就算皇上的病不会成为真病,裴阁老也得吃上点苦头。听闻王妃向来孝顺,又是裴阁老唯一的女儿,定是舍不得老父吃受苦的吧?”
  “我爹被什么人软禁了?”裴云面容无波,藏在袖子里的手却将衣袖捏得紧紧的。
  “这王妃就不必知晓了。赵某可以保证,只要赵某没事,裴阁老就会没事。赵某若有个万一,京城会发生什么大事,可就不好说了。”
  裴云垂眸沉吟,似是在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条件。
  陆棠清皱眉道:“芸娘,不要听他胡说。”
  裴云抬手一止,让陆棠清先闭嘴。
  她问赵平:“你若出了事,是否会有人向京城传消息?”
  “这是自然。”
  “此处到京城,快马加鞭得七日,信鸽飞回去也得一日一夜,对不对?”
  “没错,只要我一出事,京城立刻就会得到消息。就算清王立刻动身赶回去,骑上七日七夜的快马,也来不及了!”
  “这么说,你们是用信鸽传信,并且如果陆棠清能及时赶回去,就有可能挽回局面,我说的对吗?”
  “是又如何?可你们现在赶得回去吗?若是十二个时辰内我回不了城,就会有人把信传回京城,你们就算是插上翅膀也来不及了!”
  “不用插翅膀,有轮子就行了!”
  “什么轮子?”赵平还一头雾水,裴云就已经和陆棠清急冲冲地出了地牢。
  “赶紧去两屏山下取车!走官道的话,开车一日一夜就能到京城!”
  “当真?你那车能快过鸽子?”
  “能!不过你得陪着我。开快车我不能分神!”
  “好!”
  陆棠清知道她担心裴晟的安危,他也担心皇上,便带了一队人,陪她去两屏山取车。
  赵平被俘之事,城中士兵亲眼所见,陆棠清虽只带了一小队人前来,但一到城门前,城上便挂了降棋,城门大开,城中将领手捧官印出城来降。
  陆棠清随手接了官印,丢给身边将士,自己带着裴云等人去了两屏山脚下寻车。
  车还在原地,只是上面盖的草被人清理掉了,还有几人在旁看守。
  裴云检查了一下车子周围,发现周围脚步纷乱,还有许多马蹄印,车头上还有绑麻绳的痕迹。
  “他们想搬走这车。”陆棠清道。
  “可是没搬动。这车五千多斤重,至少得十匹马同时拉才挪得动,就算他们调来了十匹马,绳子也承受不了这个重量的。”裴云道。
  古代的麻绳草绳可不比现代的拖车绳,现代的拖车绳那是用钢丝绳和尼龙改制而成,能承载两吨的重辆,麻绳和草绳用来拖车,车还没动,绳就会先断了。
  当然,劳动人们的智慧是无穷的,如果他们要用更粗的绳子,也能拖得动。但显然,他们只是稍稍尝试了一下就放弃了。
  车门上也有刮花的痕迹,看来他们也尝试过打开车门和天窗,便仍旧失败了。
  裴云一边在内心赞叹了一下了尘道长系统出品的质量,一边拿出车钥匙,按下了开锁键。
  车子响了一声,车灯也像是知道主人来了似的,闪烁了一下。
  然后裴云轻轻一拉车门,车门应声而开。
  守在车旁的士兵们惊得目瞪口呆,都以为这车有灵,能认得清自己的主人,知道主人来了还会鸣声亮灯。
  他们只看到裴云连碰都没碰车子,只走近了车就响了,完全不知道车钥匙还能遥控这回事。
  裴云故意不解释,一边招呼大伙上车,一边打着了火。
  车子一发动,嗡鸣有声,仿佛活了过来。
  士兵们连连后退,直说这车子“有灵”,眼中尽是敬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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