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使用魔法的感觉
“我身上封印的事。”墨舟早就迫不及待了，云常都这么干脆了，自己也不妨直说了：“您应该知道吧。”
云常大致也能猜到是这事，只是不想这么突然。武场上人众多，还有不少人在旁边休息。云常使了个眼色，让两人跟过来。
三人来到书阁，这地方依靠山水，僻静幽远。
“其实已经瞒你很久了。”云常缓缓说道：“只可惜时候未到，但你这么着急，那告诉你也无妨。”
“到底是什么情况？”墨舟迫不及待了。
“别着急，等我和你慢慢说。”云常嘿嘿笑着，引路往凉亭去，石桌旁有个火炉，云常用来温茶，再将几个茶杯用旁边清水洗净。
“我一个老头都不急，你一个年轻娃娃急什么。”云常笑着。
墨舟恭候在一旁，不再怠慢。
“这事，还是个巧合。”云常说：“你父亲当年也是在我手下学武，他体内也有巨量魔法力，只是魔法学校里少有炼体之法，他想先精进身体强度，再学习魔法，这样便是更强了。但是过程中，却是难题连连。”
“你也知道咱们的东西是练气，内外通达，锻炼体魄不过是把容气的炉灶给做大。可是有魔法力的存在，这气就是汇聚不了，就连现在的你也是如此，还不能完全汇聚。”
墨舟点点头，一开始修炼，老师口中讲的“气”是散落在身体各个角落的。如今的他依旧不能完全汇聚在一起。
“所以你父亲他就光在这锻炼了体能体魄。之后便回到魔法学校，再之后他去了梅鹰国，整整十年后，他才回来。”
“去梅鹰国干什么。”墨舟心直口快。
“当然是学魔法啦，学校每年都有送去梅鹰国的学生，人家可是魔法之都呢。”黛芙妮说道，心里暗想这梅鹰国十年前就开始改进施法速度，自己的国家，连普及都没开始做。
墨舟只感觉自己是个云学生，怎么啥都不知道呢。
云常继续说：“他来到这，也告诉了我一件事，他发现了一个窍门，用咱们的运气之法控制魔法力，就是货真价实的战斗魔法师。”
墨舟恍然大悟，原来当初鹤猿是知道这事的。
黛芙妮不知道运气之法是何意，但是作为魔法师她清楚的知道，这应该是一个提高施法速度的方法，有的魔法引导咒语又长又拗口。
“这是梅鹰国那边想对魔法进行改造，他们嫌弃魔法施术太慢，想出了一个办法，你父亲就借鉴这个方法，又联想到这咱们老祖先留下的东西，可惜这融入的过程很是艰难，十年多的时间，他也未能完全练成。不过那时候，也快要有你了，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之所以难以融入，是因为提前能感知魔法力的存在，要是一开始不知道魔法力，来学咱们的羲皇术，再解开封印，自然而然就能融入。”
“这么说，是我爸封印的？”
“猴急。”云常说着，旁边的茶炉也“噗噗”起涨。云常为两人倒满茶水。
“这段时间的事，你也见到了。昌濮本就是特殊的地方，几百年前，这里才是都城，自从有了魔法，这地方就成了你们口中传统能力者的聚集地，自此也没了都城之说。你父亲刚回来，那实力可是有目共睹，国家就差封他为第一人了。昌濮想借着这层关系，拉拢你父亲，可是你父亲当初风光无限，还能担大任，怎么能同意。后来他们悄悄潜入你家，给你弄了个封印，以图制约你父亲。正巧你父亲还在想如何封印你的魔法力，这就送来了一份大礼。”
一切和盘托出，墨舟要开口问了。却被云常抢先一步：“慢着。你又有问题了。等我说完。”
云常不紧不慢抿了一口茶。说：“你以为怎么简单，人家只是封印你的魔法力，这当然是有害的。”
听到“有害”二字，墨舟惊慌起来，正欲张嘴……
“打住，别一惊一乍的。下了这个咒，只能活十年，你算算你今年几岁。”
“马上二十。”墨舟小心脏扑通直跳，但是这句话说出来，还是显得非常淡定的。
“给你下了咒，你爸也不同意合作，于是自己解咒，在你小的时候陆陆续续解了一半。不过这是真的只能解开一半，就是有害身体的那一半，你小子运气好啊。但是这魔法封印的那一部分，本来以为是这个咒的副作用，但是它依然存在。当时没有任何办法能解除。”
“那现在呢？”墨舟终于瞅准机会插话。
“现在咱们也没辙。”云常浇了他一头冷水。
“你爸可是煞费苦心啊。隔三差五就要回来一趟，给咱们这些老伙计改善伙食。咱们也知道你爸的难处，能帮的自然要帮了，只是实在没办法了，恐怕魔法师那边也没有办法。”
“唉。”墨舟感叹，白来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听了个故事。
“还好你父亲又去了一趟梅鹰国。”气氛沉寂下来许久，云常冷不丁来了一句。
“所以小子，别抱怨你爸这些年不陪你，人家公务繁忙，还要为你这点事奔忙啊。”
父亲长期不在家，墨舟心里自然有些过意不去，但是知道原因后，心里难免触动。
“所以有办法了？”墨舟惊喜。
“梅鹰国里厉害的魔法师也没辙。”云常失落地说。
墨舟似乎已经习惯这样，说道：“肯定是老爸看书自己研究出来的吧。老师您就别转弯抹角的了。”
“孩子，不骗你，是真的没有办法，书都搬回来不少了，那魔法学校的图书馆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黛芙妮深感赞同，难怪魔法公会和学校，封印类的魔法师越来越多，原来是那方面的资料富裕啊，就连自己的爷爷也去研究封印术了，只是因为其他领域的资料是在太少。
“真的？”墨舟问。
“不反转了？”再问。
“这不是反不反转的问题，是人家魔法之都也实在没办法了。”云常也叹一口气。
“真的。”墨舟喃喃道。
滚烫的茶水转凉被一饮而尽，云常加满。墨舟捏着茶杯，不甘情愿，看向黛芙妮，黛芙妮摊手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氛围也沉郁下来，思绪被揉成一团放飞天外。
“嘿嘿，还是岩国有办法。”云常突然说道。
“又是骗人？”墨舟说。
“谁骗你，又不听我把话说完。”云常说：“这个咒印，本来就是那帮人去岩国讨来的。”
岩国可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岩国投入了兵力，才调动了云鹤国的主力军，才让昌濮有了造次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啊。”云常说：“本来想等你能完全掌控元气后，再为你解除封印，不过，这三年的时间还不能的话，也没可能了，都是天意吧。”
“莫非，我能完全掌控元力后，这样操控魔法就会更强？”墨舟心中一阵惊喜。
“也许吧。”云常说：“谁也不知道呢，等解除封印后，看看感觉吧，而且对于魔法，咱们都知之甚少。”
“怎么回事，魔法还有什么古怪的。”墨舟自认对魔法了如指掌。
“不行，你问你旁边的就知道了。”云常说。
墨舟看着黛芙妮，希望能得到答案。
“咱们的一切评级体系，只是对魔法能力的一个基本考评。众所周知评级中最高的是圣阶魔法师，但是在梅鹰国，圣阶和其下的等级都是‘问执者’。只是初等级。”黛芙妮说，本来这些东西不方便说的，但是听云常的口气，他和墨舟的父亲相识，知道这些也是正常，又是在墨舟面前，没什么可瞒的。
墨舟也是一头雾水，追问：“问执者？那上面还有什么？”
“当然是‘执法者’，先问后取。”这话可不是黛芙妮说的，而是一旁的云常。
“对。”黛芙妮说：“因为世间能到这地步的人实在太少，云鹤国连圣阶魔法师都凑不足十个。据说‘执法者’才是真正掌握魔法的人，而这之上的分级才具有意义。”
墨舟怔住半晌。
“据说云鹤国只有一个执法者。就是……”黛芙妮小声说，但明显有了怯意。
“说。”云常说：“他迟早也要知道。”
“是谁？”墨舟也追问。
黛芙妮有了些底气，继续说：“就是你爸。”
“这……”墨舟一时间无法言语。“是假的吧。”
“小子别想这些了。你还狗屁不会呢。”云常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
一时间，墨舟也不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
“小子，等一会你就知道了。让你看看前人栽的树有多高多大。”云常说：“你现在只有念力吧，也就是一些基本的精神力，但是对于魔法可是压根感觉不到，对不对。”
“没错。”这就是墨舟的现状，任何口诀咒语都不起作用，看着别人用着魔法，自己心里五味杂陈，波澜欲起，但是看看自己这，简直一点波澜都不起。
“你记住，等会魔法力涌出来后，千万不要去感受魔法力的存在，我会吸走你体内的元气，然后引导魔法力代替。”云常说道。
“是等会儿就为我解除封印？”墨舟问。
“你刚才还一阵猴急。现在又怕了？”云常说。
“不是……”不善言辞的墨舟，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我是不是应该回避。”黛芙妮怯怯地说。
“这里就你一个魔法师，你不为他引导魔法，谁来。”云常说。
说着，三人来到书阁内部。这是墨舟三年天天都会来的地方，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居然还有地下室。
云常就在墨舟的诧异中，大张旗鼓地打开地下室的通道。
浓烈的酒香充斥着整个甬道。
“本来这工作应该由你爹来的，但是你这么着急，只能我和你那什么稍微代替一下了。”云常说。
“等会儿，你用魔法感知他体内的变化，我会用我的元力在他体内游走，你记住我的行径，再控制魔法走一遍。”云常走进地下室，一边收拾着一边说。
云常让墨舟脱去上衣，只见墨舟的背上，有个黑色印记。
“这是什么，背上怎么有……”黛芙妮看到，好奇问道。
“怎么，第一次见，不是应该早看见了吗？”云常说。
墨舟也想看看自己背上有啥，可惜没办法，这也没有镜子。
听了云常的话，黛芙妮羞红了脸颊。
“你们比较保守啊。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早开始尝试了吗？”云常调侃道。
“你们说什么呀？”墨舟被他们的对话搞得一脸疑惑。
“听不懂算了，也难怪。”云常说。
云常控制着元力在墨舟体内四处游移，墨舟脸色顿时痛苦起来，元力是很霸道的东西，横冲直撞，毫不避讳。黛芙妮赶紧用精神力探查着墨舟体内这股奇怪的气流的走向，发现这行径，实在不可捉摸。好像小孩子的乱涂鸦，毫无规律可寻，但是又巧妙的避开了内脏和血管，是非要照此做不可。
走了一遍。云常长舒一口气，问道：“记住了多少？”
黛芙妮摇摇头，实在记不住。
“可惜我不会魔法，要不这小子就能少些痛苦。”
这种由内向外的痛苦，墨舟也不知道要捂着哪叫苦。
“要不等我爹来吧。”墨舟龇着牙说。他面色通红，想必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我们在学校上过解剖课，您给我画下来吧。”黛芙妮说。
“你学过，我没学过啊。”云常说，不免还吐槽一下：“你们的课程，正是原封不动照搬梅鹰国的，连脑子都没有。”
“解剖课怎么了？”墨舟问。
“怎么你什么都要问，有问题，留着问你爹，我也只是听他提起过。”云常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了老师对学生解释问题的习惯，嘴上还是很老实地说：“人家那都不叫解剖课，就是认识人体的器官和基本医疗知识。结果回到这，就成解剖课了。”
“可是您明明都避开了……”黛芙妮说。
“我只是照着解印方法来的。”云常打断说。
“您直接告诉我方法不就行了。”
“这就是方法，人家就这么给我演示的，就一遍我就全记下了。”云常被问的不耐烦了，说：“你要是用心记，他还少受几次痛苦。”
墨舟也转身对黛芙妮说：“拜托了，大学霸。”这个一直保持着年级前十的学霸，记下这点东西不为过吧。
虽说记忆力过人，黛芙妮还是用了整整五遍才全部记下。墨舟也仿佛身体被抽空一般痛苦。
黛芙妮带自然属性的魔法力注入体内，就显得舒服多了。黛芙妮一边按着路径走，云常抓住墨舟的两个手腕，准备吸走他的元力，给魔法力腾出位置。
黛芙妮也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照做罢了，墨舟背上的黑印也慢慢消散，而魔法力就从其中溢出，没想到这个咒印还有圈养魔法的能力。如此大量的魔法力，她平生还是第一次见，但是，好像不止于此……
一种破茧成蝶的新生。
墨舟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之前对他的提醒好像也没了必要。火属性的魔法化作熊熊烈火，在他周身蔓延开来，云常示意赶紧离开着。黛芙妮看着被火焰吞没的墨舟，云常吼道：“他马上就变成炎魔了，还不快走。”
“我的酒哇。”云常无奈地说着。这下一屋子的酒彻底成了纵火的帮凶。
云常看着书阁渐渐被烈火吞噬，心里祈祷：还好祖师爷有眼光啊，把这书阁建在水边。
在武场的人们突然听到一声炸响，只见不远处一座不大不小的山峰轰然倒下，看那方向正是书阁。众人放下了手中的训练，赶了过去。
只见一片汪洋火海，书阁也认不出原样了，两个人在水中浮沉。
“那是云常老师！”有人惊呼。
一群人七上八下，赶紧把两人捞起来。
昏厥的墨舟突然醒来，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空中弥漫着焦糊味。回想刚才的事，自己的意识一直处于朦朦胧胧的状态，突然好想有什么东西突然要迸发出来一般。
自己的魔法恢复了？
可这感觉……
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