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沈氏芳华

  当小安氏在侯府中临产之际,却还有人整些幺蛾子的事情传到安国公府的时候,仁安长公主当即很震怒,可她是长公主,去侯府同那些子人计较反倒是失去了体面。
  当下便指了二夫人沈氏过去为小安氏做主,沈氏是个极精明爽利的人,母家不过是一商户,却因得了安家二老爷的青眼,非沈氏不娶,这事闹到仁安长公主的跟前,让长公主却也很头疼。
  因为是幼子,长公主和老安国公便对二老爷多了几分宠溺,二老爷年轻时很有几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势头,又仗着仁安长公主心疼他,便越发的作天作地,也不是没有以死相逼过。
  素来宠溺幼子的长公主在他的婚事上头,偏生就任他怎么作都不曾松过口,一时激动过头的二老爷还想拉着沈氏私奔。
  是沈氏劝住了他,她还让二老爷听仁安长公主的话,回家安安生生的,不要与长公主作对,二老爷竟也听了,可唯一不变的是,除了沈氏芳华,他谁都不娶。
  仁安长公主这才开始对沈氏起了些好奇,分明不过是一户商家的女儿,却能得她儿子这般看重,而这女孩偏生不是那等教唆着二老爷和长公主作对的蠢货,因着这,仁安长公主见了沈氏。
  无人晓得那日里二人究竟说了什么,总归仁安长公主对沈氏很满意,当即允了安家二老爷娶沈氏进门,如今满打满算已是有十五年了。
  沈氏进门只得一女,是谓安家三姑娘安以诺,纵是如此,安二老爷待沈氏依然如从前那般敬重,房中连一个妾室都没有,再加上沈氏素来得仁安长公主的心意,进门以来也是兢兢业业的为国公府着想,长公主也不是那等子非要男嗣的,日子过得倒还算可以。
  谢宝璐晓得的便是这些,二舅母能以一介商人之女的身份,一跃成为国公府的二夫人,还讨得上下的欢心,可见这是个十分有成算的,小安氏作为长公主的独女,素来是长公主的心肝,沈氏晓得这些,待小安氏也从来是和善的。
  如今得了长公主的命令来到侯府,一来是为小安氏做主,二来也是看着点儿小安氏,别让她在临生产之际的这关头让人算计了。
  谢宝璐一早得了二舅母要过来的消息,便着人在外头瞧着,人过来了便告诉她,亲迎着二舅母去寻母亲,她幼时常去安国公府小住,这二舅母待她还算可以,就是因为这,才惹得三表妹安以诺与她起了争执,如今回忆起来,不禁觉得那些年里也真是幼稚。
  她见着沈氏,亲切的挽着沈氏的手道:“一早就听闻二舅母要过来,欢喜的要命,于是起了个大早,可算是将二舅母给盼来了。”
  “宝姐儿,你瘦了许多。”沈氏也是看着谢宝璐长大的,以往如何肆意,而今却多了几分规矩,难免有些唏嘘,“早前只听闻你们侯老夫人是个识大体的,如今可见传闻大不可信,你外祖母要是瞧见了你这么个样子,该如何心疼呢。”
  谢宝璐笑盈盈道:“舅母,我没事的,左右便是受了什么也没事,毕竟年轻,过一阵就休养好了,母亲却不尽然,她身子本就弱,还怀着孩子,真有个好歹的那才是没法弥补。”她说着不禁更握紧了沈氏的手。
  沈氏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心道昔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若不是吃了大亏,怎么会一下子如此懂事呢。
  “话又怎么是这样说的。”沈氏道,“她们今日敢动你,明儿就敢动你母亲,二舅母今儿来若不为你讨这个公道,岂不是让人笑我国公府无能?”
  谢宝璐也是这般想到,当下便说:“如此,就多劳烦二舅母了。”
  她引着二舅母去到凝珍居里看望母亲,母亲得知沈氏来很高兴,让许妈妈招呼着沈氏坐下,问了许多娘家里的事情,得知仁安长公主的身子骨一如既往的好,便安心了许多。
  倒是大安氏,见着沈氏,总是觉得有几分不得劲,借言问说:“二嫂怎么突然过来了,我和妹妹竟半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母亲昨儿做了个梦,梦到五妹被人欺负了,一时心头难安,这才让我过来瞧瞧。”沈氏不咸不淡的说道,她是聪明人,小安氏看不懂的人和事,沈氏能看懂,大安氏的那套把戏,在沈氏眼里透透的。
  大安氏殷勤道:“是这样,别说母亲忧心五妹,我也忧心,这不想着妹妹快要生产了,赶忙过来帮忙看着。”
  “你是个有心。”沈氏道,“母亲知道了想必也会很欣慰的。”
  谢宝璐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说:“姨母从来都是对我们母女最好的,这不先前听闻我有事,头一个便寻到了母亲的跟前。”
  沈氏一听这话,又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对大安氏道:“原你忧心她们是好事,就怕是适得其反,以后遇事还得三思。”
  大安氏心里很怄气,可面前这几个却是她得罪不起的,只能满口应是,一面心中还是觉得谢宝璐不对劲,分明是嘴上说她好,拐着弯的却和沈氏说她做得不对呢,她想着自己等会儿得试探试探这外甥女。
  正出神间,谢宝璐却又将话茬给说到了大安氏的身上,说道:“姨母是多么的不容易,一个妇人却要拉扯着两个孩子长大,如今还要分心在我母亲的身上,想想便让人动容。”
  大安氏忙道:“不碍事的。”
  “不过如今好了。”谢宝璐说,“如今二舅母来照顾母亲了,二舅母素来是个周到的人,这下姨母可放心了吧,能安安心心的回去照看世成表兄了吧?”
  到底谢宝璐是想说这个,她是巴不得抓到大安氏的把柄,让大安氏受到惩罚,可母亲生产在即,母亲和她腹中的孩子才是最最重要,最受不得一点点差错的,所以才会希望大安氏离开,她只用防着三房和四房的人就好,加上如今舅母在一旁帮衬着,才更为保险。
  大安氏没想到谢宝璐竟是要转着弯的赶她走,以前却也没想过这孩子竟是个这般会说话的,闻言和袁世兰使了个眼色,袁世兰忙拉扯着谢宝璐道:“宝妹妹你别这样说,我还想同你一道儿玩呢,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袁府里头有多无聊,偏生兄长又只顾着钻研武术,都没人陪我。”
  “原来表姐竟是想的这个,只与世成表兄的武举相比,这些都是小事了,再说表姐想要寻我,自一个人过来便是了,也不必拖着姨母,我那儿你还不是熟门熟户的?”谢宝璐软软推拒道,话语中颇让人觉得这袁世兰是个只顾自己玩乐,却不顾兄长学业的不懂事之人。
  袁世兰当即一愣,不过也只是转瞬,“宝妹妹言重了”
  说话间三房刘氏那边派了人过来请沈氏过去,沈氏却也正要到谢府三房、四房那边敲打敲打呢,闻言就由谢宝璐引着齐齐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