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龟孙

  画卷上的赵远每黯淡一分,观赏的李峰就拍两下手掌,表示庆祝。
  身为山水画的主人,李峰当然知道其中的妙处,赵远在里面受尽苦头不说,最终还要在绝望中死去,极为残忍。
  纵横巴陵城这么久,没几把刷子肯定是站不住脚跟,山水画陪李峰征战大大小小的战斗不下百起,就说死在画中的人就有数十人,凶名远扬,谈者色变。
  赵远能死在山水画中,都算李峰格外开恩,要知道在李峰的眼里死在画中的人,是死者的荣幸!
  圣才觉得还是不够解心头恨,提议道“老爷,让赵远变成墨水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李峰拍了拍手,眉头挑起道“废物利用嘛,一块废弃的纸尿布都有它的用处,赵远的价值也应该体现出来才对,不然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贵德。”
  圣才诚服道“老爷英明,是我境界太低下了。”
  李峰刚想拍手为赵远鼓掌时,突生变故,让李峰眉头紧皱,不速之客的降临,变数再生!
  圣才也感受到春风拂面,呵斥道“是谁?装神弄鬼的,给我出来。”
  “呦呵,别急,我这不就来了嘛。”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彻龙象街,炸的圣才头皮发麻,连身形都忍不住退后一步。
  灵气之雄厚令人观止,毕竟圣才也是在聚灵境圆满待了很久,一只脚踏入阴阳境的男人,丹丸早已打磨的十分光滑。
  可积累这么久的灵气,依旧无法与来者抗衡,让圣才脸上阴晴不定,如此强力的陌生人,不知会对击杀黑袍人之事产生何种影响。
  圣才稳住身形,寻声望去,一位长着娃娃脸,身材高大,腰间别着一个紫色酒壶的懒洋洋青年立于山水画之下,神情不以为然,懒散的很。
  圣才对此人有模糊的印象,但却不记起在哪里看到过,刚想出声,却见老爷脸色不对劲,便谨慎的收回话语立于一旁。
  李峰神情严肃拱手道“不知步兵将军毛嘉纳找我李某人有何贵干。”
  圣才这才想起一桩秘事,毛嘉纳曾来过李府喝过茶,还是圣才亲自招呼的,当初不知毛嘉纳是何身份,没想到却是大名鼎鼎的步兵将军。
  怪不得他觉得此人很眼熟,万幸的是上次在李府圣才并没有招待不周,反而觉得毛嘉纳一副娃娃脸,甚是可爱,招待的很周到。
  圣才得知真相后,心情更为糟糕,毛嘉纳代表的是城主府的意思,看来城主府要介入此事了。
  毛嘉纳拍了拍嘴巴,打个哈欠道“你以为我想来啊,不是城主大人点名道姓让我前来,我才不想看见你这个龟孙呢。”
  李峰额头上青筋显露,被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气的不轻,但他还是忍住了,只等赵远彻底死去,他心里也没有任何负担,到时候如何都行!
  李峰这个龟孙的外号是有渊源的,每次上朝的时候,就属李峰最慢,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来,架子摆的比天还大,让毛嘉纳看的很是不顺眼。
  而且非常怂,每次毛嘉纳提出一些激进的想法,就被李峰以中和之道驳回,毛嘉纳久而久之就跟李峰取了个外号龟孙。
  又慢又怂,形容的便是李峰。
  李峰心平气和道“毛嘉纳,我们同为城主府效力,也算得上同僚,不必把关系闹的如此僵。”
  毛嘉纳取下紫色葫芦,仰头喝下一口酒水,笑道“我呸,你这龟孙不要脸,老子还要脸呢,谁跟你是同僚,一边凉快去。”
  圣才此时心中怒火沸腾,敢辱我老爷,管你是不是步兵将军,照打不误。
  李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拦下了准备动手的圣才,收起刚才柔和的神情,淡淡道“那就是说没得谈了,你直说目的就行。”
  毛嘉纳豪迈的灌了一口酒,嘴边都是酒水,他用袖子擦拭干后,懒洋洋道“弄得我都忘记正事了,城主说你这个龟孙此事越界了,把手上的人交出来,便既往不咎!”
  李峰心中早已猜到城主府是为此事而来,就是不知用意,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而是其他意思。
  但不管如何,李峰都不会交出手中赵远,赵远杀他儿子,血债血偿不过分把。
  李峰冷笑一声,淡然道“你要的人已经被收入山水画中,到时你带团墨水回去交差便是。”
  毛嘉纳那副娃娃脸上扬起天真笑意,懒洋洋道“噢,这么说来,你这个龟孙又为城主府做一件好事咯,都为我节省如此重要的步骤。”
  李峰丝毫不怯场,嘴角勾起道“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就最好不过。”
  毛嘉纳一剁地面,顿时整个龙象街都开始摇晃起来,他怒吼道“龟孙别得寸进尺,胆敢违抗城主命令者,斩立决,我们关系这么差,到时我绝不会手软。”
  李峰身上的气势为之一顿,就连体内的灵气都流转不畅通,但他没有害怕,二打一,他还会怕了毛嘉纳不成。
  虽然说这样会得罪吕布,可是贵德都没了,他早无事一身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敢拦他杀仇人的,先过他这一关再说。
  李峰最怕的还是城主府搬救兵前来,一个毛嘉纳不足为惧,但两个就有点吃不消的。
  不过只要拖住毛嘉纳,就算城主府救兵前来,那时赵远也应该化成了一团墨水,交出去也无伤大雅,大仇报了就行。
  李峰稳住身形,身上的黑色中山服被罡风吹得鼓鼓的,硬气道“今日我说不交就不交,哪怕城主来了也无用!”
  圣才闻言,也做出战斗姿态,老爷都已经宣战,作为管家如何能怂,毛嘉纳再强又如何,两人联手还就不信拦不住毛嘉纳。
  毛嘉纳无视李峰的话语,举起紫色酒壶再饮一口,烈酒烧喉,不过痛快至极。
  毛嘉纳最后还是叹了口气“龟孙,我知道你现在丧子心情极坏,但把此人交于城主府手中并不是坏处,如果你一意孤行,就别怪大爷心狠手辣了。”
  毛嘉纳总归不是坏人,不喜是不喜,恨意是恨意,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李峰也放下稍许姿态,不夹杂任何感情道“心意难平,毛嘉纳你不用多说,有本事就从我的手上堂堂正正带走此人,当然你还要注意时间,不然此人就嗝屁了。”
  毛嘉纳对那副山水画也有所耳闻,知道李峰所言非虚,本来轻轻松松的一天,却被城主丢过来做苦力,愁啊!!!
  躺在椅子上看练兵它不香嘛,非得要在城主面前显摆,这下好了吧,领了一份糟心的事情,简直是自作自受。
  毛嘉纳暗自的摇了摇头,喝了一口烈酒,把紫色葫芦重新别回腰间,懒散道“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实力,免得你这个龟孙跳的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