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子里,魏无羡的冷汗早就将整件衣服浸湿了。这日色尚好的时候,贼人都能不声不响地出现,更何况夜里。魏无羡堪堪追了那么几步,那人却早已逃了。魏无羡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江澄在屋内,听得魏无羡来莲花坞,正盯着紫电出神。突然听得一个人跌跌撞撞进来,神色慌张,禀报着:“宗主,这……魏婴和蓝湛进了莲花坞,就自顾自走了,咱们脚力不胜,如今不知他们人在何处。”江澄一拂袖子,转过头,冷哼了一声:“不是安排了屋子给他们住吗,这是要把我这莲花坞当作什么地方。”还未等下人反应过来,江澄早已追了出去。
  魏无羡总是这样没规矩,凭着江澄对他的了解,他早就寻到了那一片林子。
  江澄的耳力并不差,魏婴与蓝湛在林子里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全被他听了去。
  江澄向来是个念旧的人,否则也不会揪着那些往事这么多年不忘,死死恨着魏婴。他听得那些话时,心底也不无动容之意。他自然死死记得与魏无羡四处玩闹的日子,才会在莲花坞支离破碎之时,对他恨之入骨。最终,千言万语在嘴边还是化作了一声长叹,他没有出声相扰,只作未曾来过这儿。魏无羡能自在的活,也算不违他曾经夙愿了。
  江澄只为他们二人备了一间房,魏无羡心内大喜,知是江澄已放下心中芥蒂。一下子趴在那松软的床上,感叹了一声:“你说这江澄,还是嘴硬心软。”姑苏与云梦,自然有一段路程,路途颠簸了好一阵,蓝湛也有些乏了,正欲解衣入梦,却见门被人毛毛躁躁地敲响,蓝湛刚刚打开门,却见江澄正在门外踱步,见他开了门,才冷下语气说了声:“刚得来的消息,当初封着的金光瑶的墓穴有异,阴虎符尚在,修士多有伤。你们随不随我去查探?”听罢,魏无羡坐起了身子,率先答道:“当初就该早早将阴虎符销毁,留着就是个祸害。走走走,这阴虎符要是被盗走了,又是平生事端。”蓝湛嗯了声,随即提上了避尘,跟着魏无羡走出了屋子。
  江澄只命两人跟着,将江家的事情交代完备后,自己先行匆忙上了路。蓝湛再怎么样,也是蓝家举足轻重的人物,此事自然该让他知道。一想到他二人又要在路上腻歪,他就自觉地回避了。
  这阴虎符倘若出世,可绝非小事。这次虽守住了,可那掘墓人有本事躲过数十修士的眼,此次未得手,就会有下一次。更糟的是,此人若是潜伏在各家后院,更是无迹可寻。也就是说,那人属在哪派,那派的一举一动,都有被监视的可能。有如此本事的人,之前各派间竟然毫无察觉,这才是此人的可怕之处。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人定是为了阴虎符而来。阴虎符的力量太过强大,哪怕是被复原之后的,也不可小觑。江澄此番,只为探个究竟,看看能否查到蛛丝马迹,又想到这阴虎符既是魏无羡的东西,便捎上了他,企图多一些线索。
  事出紧急,蓝忘机和魏无羡二人也都加紧了脚程,不过一夜便到了那儿。附近毫无灵力残留的痕迹,众位修士身上的伤也来的莫名其妙,此事真是怪哉。三人都沉默不语,得不出任何推论,可金光瑶的墓穴的确是被掘开了,封符也被撕扯了过半。若非**者及时察觉,压住了那凶尸,想必此刻各派已经大乱。此事一出,各家都派了精锐,日夜**,那人也极有自知之明得不再现身。魏无羡跟着巡了几夜,最后还是蓝湛将他拖回了床上,“睡一觉。”
  此刻人人自危,他怎么睡得着?阴虎符是经自己的手做出来的物件,自然也有自己一份罪责在。各大世家不予以销毁,反而将它封在棺木中,心底都打了各自的算盘。魏无羡气恼不已,才不过太平几年,又有人动了歪心思。
  含光君发话,他还是顺从地躺在那小憩了一会,他的确是乏了。魏无羡已几夜安睡不得,自顾自跑出去跟着巡夜,蓝湛知道,却未拦,他知道魏婴若不将此事管个一清二楚,定然心内不安。可看着他几夜未眠,蓝湛也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将他拦腰一抱,扔回了床上。
  “我守着。”蓝湛抱着避尘,坐在床边,多看了魏无羡一眼,嘱咐了一句:“你需要休息。”蓝湛做事,魏无羡当然没有不放心的缘由,如今符咒已封毕,就算那人再来,也造次不得。魏婴刚合上眼,便沉入了梦中。
  还未来得及被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蓝湛早已立在了他的床榻边。魏婴醒得很快,瞧着外面的人东奔西走,也猜得到八分:“那人又来做什么了?”还未等蓝湛回答,魏无羡早就揣上陈情往着一个方向奔去,蓝湛随即跟上,答了句:“死了两人,一刹之间,手法干脆利落。”魏无羡点了点头,小憩了会,身子更有气力,追得步子也快了不少,忽地眼前寒芒一闪,避尘当即出鞘,砰的挡住了那镖,又是十数道寒芒,魏无羡堪堪躲过,险之又险,可奇怪的是,他们二人的确都未感觉到附近有灵力波动。可这样远的距离,常人绝对是发不出来这样凌厉而准确的镖的。两人对视一眼,没再往前追去,倘若这是贼人的调虎离山计,如今各修士人人自危,无人有心看守那咒封,正是他下手的最佳时机。
  回了屋子里,魏无羡的冷汗早就将整件衣服浸湿了。这日色尚好的时候,贼人都能不声不响地出现,更何况夜里。魏无羡堪堪追了那么几步,那人却早已逃了。魏无羡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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