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晓星尘,你我本不是一路人”
  【义城】
  晓星尘安静的躺在棺木里。薛洋蹲在一旁,隐约间看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对甚是狡黠的虎牙来,眼里有了许久未出现的那一抹凶光。
  “呵,晓星尘,我笑你笑你一事无成,笑你一败涂地,笑你咎由自取!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不知为何,他的眼眶微微泛红,血丝悄悄的爬上了薛洋的双眼。
  “晓星尘,你说我恶心?啊哈哈哈哈,我是恶心,可那又如何?我还是赢你了。”薛洋的眼里有了些许泪光在打转,悲伤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随后他便又哈哈大笑起来,空灵的声音传遍了山野,不禁反射出几丝狰狞。他笑着笑着,忽然触碰到了放在怀里的锁灵囊,随即皱起了眉,再也忍不住的抱头痛哭起来,对,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
  “怎么,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他抽噎着,用沙哑的声音道。
  此时的薛洋就像一个疯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野外】
  小溪清澈透明的水被渐渐染成瑰丽的鲜红色,一个小女孩躺在草地上,捂着自己的眼睛痛苦的打着滚。她的舌头掉在地上,把那刚探出头的小草染了色。
  薛洋站在她旁边手握霜华剑,血从剑刃处滑落下来。薛洋露出了令人毛裤悚然的笑容,那虎牙在骄阳似火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晓星尘,就让你处处护着的阿箐死在霜华下吧。”薛洋走到溪边,透着溪水看着自己的倒影,竟有些被吓得不知所措后退了一步。
  他何时成这样?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七岁吗?七岁那年,牛车的车轮从他的手上碾过后,他变成了这般摸样。那一碾,不仅碾断了他的指,还碾断了他的善。
  那他善过吗?善过重遇晓星尘时,他善了;晓星尘对他笑时,他善了;晓星尘给他饴糖时,他也善了。只是后来晓星尘死了,从那以后他便不再善,也不再留恋他所馈赠给世间的善了。
  晓星尘快乐的时光似乎都与薛洋无关,但薛洋快乐的时光似乎全是和晓星尘有关。
  多么可笑的故事啊。
  【义城】
  寂静无人的小巷中,蓝忘机与薛洋正打得热火朝天。
  “还给我!”薛洋狂吼道。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衣袂凌乱地随风飘起,落下。此时避尘从薛洋的胸口划过,血缓缓地从那里流出。那只藏在薛洋怀里的锁灵囊也被剑尖带了出来。
  薛洋发了狂,已不知何为冷静,执着降灾便冲了过去。趁着薛洋狂躁的情绪,蓝忘机抓住时机,猛地往薛洋身上一砍。一只手臂掉了下来,血淋淋的。
  薛洋仰天长啸,疼啊手疼,没心疼。他眼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他一心只想拿回锁灵囊,锁灵囊,锁灵囊那里面装的可是晓星尘啊。所以甚至薛洋濒死的时候,他都还一心地想着怎样拿回锁灵囊。
  忽然,白雾中燃气一团蓝色的火。那是传送符的火光!
  蓝忘机与魏无羡一惊,还来不及多加思考,转眼间,薛洋就已经凭空消失了,只有那只还在流血的手臂静静地躺在血泊里。
  “是掘墓人,对,一定是掘墓人。”魏无羡笃定道。
  “嗯。”蓝忘机盯着那只胳膊出了神,随声应和了一句。
  魏无羡随着蓝忘机的视线望去,走到那只手臂旁,那只手紧紧捏成一个拳头。他费了好些力气才一根一根将手指掰开。却是一惊,那手里有一颗饴糖,已经有些微微发黑,碎掉了,不能吃了。
  薛洋,晓星尘给你的饴糖发黑了,碎了,不能吃了。再也没有人会给你饴糖了,再也没有人会笑着喊你阿洋了再也没有人会薛洋,你心痛吗?
  哦,我忘了,你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尾】
  薛洋,我也笑你。
  笑你此生没能说出“晓星尘,我心悦你。”
  笑你晓天地,晓人心,却终不得晓星尘。
  笑你最终还是活成了心中人的模样。
  薛洋,你失指,失善,失人,失剑,失臂,失囊,最终,连糖都没能护住。
  薛洋,你赢了晓星尘,可最终还是败给了你自己。
  薛洋,听得到吗?道长喊你阿洋了,你看!他在那里等你哦,快去吧。
  “我从地狱来,要到天堂去,路过人间。”
  ——赠薛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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