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清虚教

  泰山脚下已然淋不到这迷迷蒙蒙的雨了,但这山间还是多烟雾缭绕,更甚人间仙境,萧潜想着若是上得这泰山,必然能看见一个隐于世间的一个仙风道骨的高手,或许还隐藏成了一个满天大汗的樵夫。
  泰山脚下的烟火小镇名为风烟镇,听起来便像是小隐者居住的地方,萧潜走出这云雀楼,看着几个聊着家乡话的老者,也不知是否有些独到的功夫,众人相视一笑也不失尴尬。
  第二个走出云雀楼的便是霞,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倒是越来越有女人味了,不过这女人味却是有些危险。
  十刑与南宫翔一同走下,众人一起等着还未出现的南宫翎,“南宫兄,你这妹妹又在搞什么名堂?”
  南宫翔只是摊摊手,南宫翎的心思多的很,大概是憋在孔雀山庄里无聊时闲想出来的,过路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过这几日还未来多少外地的人,风烟镇还算与往日一同平静。
  生性多疑的萧潜看着这些个过路的人全然没有注意到慢慢从云雀楼里走出来的南宫翎,急急忙忙的南宫翎边走边扎着柔顺的数条小辫子,这一身竟惹得云雀楼里正在喝粥剥蛋的客人们放下了碗筷,惊住了下巴。
  南宫翎见这云雀楼的家伙们亮着色咪咪的眼神,便随手一挥,三根白羽便插进了那几位客人的冒着热气的茶叶蛋上,众人惊的不明所以,甚至有两个摔下了不高不矮的桌子,众人识得这飞羽逐魂的功夫便再也不敢看了,只是各自坐好吃起了自己的东西。
  萧潜听得几人摔下凳子的声响,不自觉的转过身来,这一回眸便看见了傲娇撇眼的南宫翎,一袭鲜红孔雀屏花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逶迤拖地粉红烟纱裙,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插一朵牡丹花还真有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若是迷倒众人还是有点功夫在的。
  萧潜看着踏出这店门的南宫翎,众人看起来似乎有点与她格格不入,“这位黄花大姑娘,这是要去迷倒哪一个清虚教小道长啊……?”
  众人相视一笑,只见南宫翎傲娇的踏着大大咧咧的步伐,还在街中摇摆了一小圈,倒不管这里有没有人,“怎么,人家长的好看还不允许人家穿的好看,哪有姑娘不打扮自己的道理。”
  霞只是淡然一笑,霞的简单与南宫翎的华美倒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是二人在街口谈笑风生却丝毫不突兀。
  萧潜一行人踏着晃晃悠悠的步伐走上了泰山腰间,听得风铃阵阵,似寺庙里敲钟的禅意一般使人心旷神怡。
  山间路途不算遥远,也不算崎岖,跨过这些野路便见到了湿滑的青石阶梯,这雨后的老青石甚是滑溜,比长安西街油坊里的地面还滑溜,只是众人却一直都没有摔倒,萧潜得想办法使坏让南宫翎摔倒,脏了衣服。
  正当萧潜如是想,只见这山间清泉处有几个身穿道袍的小道长在排队放桶接着山间清水,小道长见这几位是生人便前来打听消息,却不想是几位小有名气的人,萧潜等人便在几位小道长的引荐下来到了清虚教的入门处,一位小道长只拿着韧绳子没有挑水便走的快些,该是去通报了清虚教的人。
  众人开了山门,一束阴沉的阳光下,一男子的面庞在雾气里渐渐清晰起来,秀长的眉挺拔入鬓,眸中一片祥和,平静地神色仿佛遗世孤立,俊朗的鼻梁如远山,英气一览无遗,紧抿的薄唇透着淡淡绯红,增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书卷气息,他抬头望了眼清虚教木石匾额,微微一笑,忽然,风拂起了额前一缕发丝,随手轻轻一拨,举手投足之间飘然若仙,偏偏却又是个凡尘之人。
  萧潜想到会有人出来接见众人,只是没曾想最先出来接见的便是清虚教近年来最上进的第四弟子何道明,许久未见这何道明,穿着道袍倒是像个清虚教弟子,在萧潜看来确实是人模狗样的,虽说难听了些,“小道何道明见过萧九先生,霞姑娘……”
  何道明看着十刑三人,或许不认识,到了各自的山门自报名头也是不可少,十刑众人也都各自报了名号,来者皆是客,何道明倒是装作不好奇便请着众人走了进去。
  山间阴凉的气息包围着整个丛林之中的清虚教,清虚教也是进山安岭藏林的代表教派之一,在江湖上也享誉着尊崇的地位,不然何道明便不会在落榜于武途阁之后加入清虚教,云栖峰自然攀高不上,学的厉害本事,清虚教的意决剑气甚的何道明钟意。
  岚场上几个小道童在清扫着落叶,“见过四师兄。”
  众人见何道明经过都将比自己还高的扫帚抱于胸前,作揖行礼,说起来,清虚教的三教九流做的还算不错。
  树影在地毡上移动,大宣炉里一炉好香的烟气,袅袅不断的上升。
  岚场左侧的便是清虚教的平泉观月台,平泉观月台依山而建,方圆足有数百米,何为痴道长常于浩瀚夜空下坐于这平泉观月台感受自然,聆听生命,感悟人生。
  台前是一个宽大的斜坡,斜坡上枯黄的草正走向一岁一枯荣的生命迟暮;而台之左侧,则是一眼清泉,早些年间几位诗人在此地圈起泉水就成了如今的碧波平泉湖,湖里皆是山间野水,但却立了规矩不可在这湖里舀水。
  这岚场也是大的很,与武途阁的岚场无出其右,低洼处还有些许未褪去的潦水,众人踏的窸窣作响。
  正殿里边除了正中间的座椅,左右各放着一把太师椅,椅子上还铺着红布椅垫,条几上那座大自鸣钟,擦得明光锃亮。两边的隔扇门都挂着黑白的门帘,里间屋的摆设就被遮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