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承影剑庐与大剑师

  这位几位剑庐弟子只是相似哈哈一笑,“这山间的剑庐没有大小之分,只看阁下与剑庐的缘分到了没有?”
  萧潜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江湖上比较门派的大小确实有些不给面子,只是门派的实力强硬一眼便能看出,却还是得以贵派相称,萧潜只是随着那些剑庐弟子的心来,“那诸位可识得有个剑庐叫承影剑庐……”
  萧潜所知道的最后的线索便是这四个字了,那言不逊也没有交代什么,这山间无数草木,也没有遇到白杨树就转弯的规矩,萧潜哪里寻得到这承影剑庐。
  几个剑庐弟子又是相视一笑,“阁下的缘分便是妙不可言。”
  原来这几位剑庐弟子便是承影剑庐的弟子,这几日便是在这山间助这过山人一臂之力,这承影剑庐这几日定要过的如一个山间客栈一般,众独行客,风尘客都会在那里叙上一日,喝上几杯这山间佳酿,小刀只是看着这二位剑客手中的剑甚是羡慕,不过只是羡慕而已,腰间的木剑才是宝贝。
  萧潜三人一路上听着这剑庐弟子絮絮叨叨的,难得有人解闷,自然是话多一点,这八百里山没有名字,没人有权利取名字,只是无数的剑庐算是个山寨各有着一条山岭或是一个山间盆地,些些许许的小地方倒有着各自的名字,就如这山岭便叫做白鹅岭,至于为什么叫白鹅岭,只有那承影剑庐的大剑师才知道吧。
  萧潜登临白鹅岭,但觉高处不胜寒。清冽的山风,了无阻挠的轻拂,和着风的号子,漫山松林簌簌浅唱,雨状雾,雾状雨,行走间,就那样随风迎面,粘湿了脸颊和衣衫,匆匆山下早备的松林雨衣才发现,高低的山路上,尽是五颜六色通透的形象。
  黄黄的松针铺满白亮的沙地,正如愁人的青丝,随着岁月之风的吹拂,慢慢地飘落,留下幽幽的愁颜。
  承影剑庐屹立在一小山之巅,看起来也是魄力十足,走上前去看着那门镶嵌于两参天古树之间,遒劲的树根行成了参差不齐的阶梯,雾天有些湿滑,但是一般不会有人摔倒,如若真有人能摔倒那便是小刀了,可能是摔习惯了吧,“真是倒霉,出门没看黄历。”,小刀骂了几句,之后便跟了上去。
  剑庐的空场上停着许多瘦肥相间的马儿,一点点的,几个剑庐弟子将这松叶用耙子收集起来,装入几个空空的柴篓。等岁月红尘的寒冬来临,拿出来,用性情之火点燃,为枯寂寒冷的日子,燃起一点温暖的亮火。
  剑庐里甚是热闹,真过出了酒楼的意味,萧潜若想着这泰山的白马寺如此就好了,只是那日下山回去白马寺的时候,空闻和尚与那两个老僧侣却不见了,萧潜为此还拖了南宫翎用雀网查查,虽然这等高人查出来的几率很小,萧潜为此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
  剑庐的正堂里居然像极了长安城西十四巷里的那勾栏戏子台,以及台下的密布座位,只是这山间哪里来的戏子,这位勾栏上的是一个说书先生,萧潜与霞一见那说书先生便咧嘴笑了起来,边看着边寻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
  台上的说书先生一见萧潜便也草草落个结局,有模有样的开始讲起另一个故事来,“话说这清河有一萧潜……”,这勾栏台上打着几暗香竹子快板的便是许久不见的那书生,言不逊。
  萧潜边上男人老大不小了,看着萧潜与台上言不逊的眼色互动便有些看出了端倪,“阁下与那不逊认识?”
  萧潜下意识的回了回头,看着眼前的那家伙倒是有些气质,服饰与那先前的几个剑庐弟子相同,便觉得是承影剑阁的大人物,萧潜默认的点点头,“敢问阁下是……”
  那人果然不一般,只是淡然一笑的给萧潜倒上一杯氤氲的热茶,解解这山间的寒气,“在下便是这承影剑庐的大剑师江花辞。”
  小刀吐出了一口茶水,有些噎到了,“承影剑庐的大剑师怎么还自称在下?”,小刀见过有地位的豪强可都是自称老子。
  江花辞只是又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在下眼前的武林盟主不也只是“敢问”吗……”
  萧潜差点有些经受不住,怎么和这大剑师讲话总能噎死人,萧潜不知道这大剑师是如何识得自己的,这山间剑庐该是避世才对,萧潜也是礼貌一笑,“还是江前辈懂得大义,萧潜还得多谢江前辈让这不逊兄弟不饿死。”
  江花辞收留这言不逊说来也是个破天荒的怪事情,江花辞在寒山的承影剑庐里待了也有十几年了,此间,总有往来过路的行人前来讨上一碗茶,寒冬腊月里讨些取暖的炭火。
  师父修功德,时常留人,端些热腾腾的饭菜供其果腹,一来二去,观里香火也盛了些,有过路的商人常来祈求祈福禳灾,剑庐香火氤氲,却不知拜的是谁,顺着檐角荡进远处青山,融进满目的秋波里,化入腾腾的白雾里,须臾之间,斗转星移。
  师父故去后,江花辞便延习旧日习惯,无人时作画,来客时奉茶,日日练剑,冬日观内愈发冷清,饶是在这观里十几年,也觉日子过于凄清,那年冬至风雪及盛,清早小童清了观门积雪,隐约瞧见石径有人,由远及近,草帽遮住了来者的脸,身上披了厚重的寒裘,下身隐隐可见淡蓝色的长衫裙底,摩擦沿路的雪粒,冲撞了烈风。
  那人却走得四平八稳,仿佛周身都不曾有过丝毫颤栗,许是身后背了个书篓子,早些年师父编了席子,常在冬日里铺在门前的石板路上,怕往来行人摔倒,只是后来师父年纪大了不记事,江花辞也未曾往心上去。眼前这人竟叫我无端想起了它,忙差人寻来铺上,生怕石寒脚滑,伤着他。
  不知怎的,那人走近后竟生出一股暖意,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凑近些。我轻咳一声,拢拢袖子上前。“风雪伤人,庐内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