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春去秋来

  花大婶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她的眼睛已变得浑浊,只是一双手还紧紧地抓住寒生的手。
  “你对我做了什么?”寒生一脸慌乱之色,他怎么也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大婶微笑着说道:“孩子,你要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一个普通人。”
  寒生不语。
  “你今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英雄,一个和你爹一样的大英雄。”说着,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寒生慌了,伸出手想要去擦拭,却不料花大婶直接两眼泛白,直直的往地下倒去,寒生伸出的手,一把将她扶住。
  “娘!娘!”
  她不应,寒生只得把她扶到了床上躺着。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快速地起身冲到了外面。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老芋头,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果然,老芋头已在不远处坐下,似在观望这远方沉思,又像是在等他。
  “我娘,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芋头,你快点告诉我。”他激动地一手抓住老芋头的胳膊。
  老芋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不过很快地就被他给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你应该叫我一声父亲。”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沉重。
  “为为什么?”寒生很痛苦,拼命的拉扯自己的头发。
  老芋头道:“做我的儿子很丢脸吗?”
  寒生道:“不,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回变成那种样子?”他指着屋内花大婶的方向道。
  老芋头道:“因为她本就活不了多长的时间。”
  寒生道:“为什么?”
  他好像除了这三个字外,就不会说话了一样,因为他今天说了太多的为什么。
  老芋头道:“剑上本就有毒,再加上她吸入了那个人洒出的白色粉末,两种毒混合在一起,本就是无药可救。”
  “只是”
  “只是她在生命的最后,唯一能做的事。”老芋头打断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才与自己母亲相认,就又要分离,老天,是你在戏弄我吗?”寒生在咆哮,用手拼命地捶打旁边的大树,脸庞居然还流出了两滴眼泪。
  在两拳的击打之下,树竟被他轻易的折断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这双手已不是他的手了一般。
  老芋头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是你母亲最后留给你的礼物。”
  他发了狂似的,又冲回了屋子,但花大婶一只手放在床沿外,已经断了气。
  他跪在床头,拉着花大婶悬在空中的手。
  他哭了,哭的很伤心。
  过了许久,他的泪似乎已经被流干。
  不知何时,老芋头已来到了他的身旁,两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两人心里面的悲伤都不比谁少。
  又过了一会,似乎太阳快要落山了,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两顿没有吃饭了。
  他隐隐约约地听到了隔壁孩子在嚎啕大哭,看来司徒珍还有没有醒过来。
  老芋头最先反应了过来,他走进了厨房,想要熬煮一些小米粥,喂给孩子。
  一晃眼,数十日已飞逝即走,花大婶的葬礼做的很简洁。
  他和老芋头在后山挖了三天,然后堆了一个超大的坟包。
  按照老芋头的话来说,以后等他也死了,他要和花大婶葬在一起,寒生同意了,因为他们本就是对夫妻,所以这个坟,就挖的特别的大。
  当司徒珍醒来时,花大婶已经永久地沉睡在墓穴之中,她知道这件事过后,哭的非常的伤心。
  但不管怎么说,这日子还是要过的,他们只得把这份悲伤默默地藏在心底。
  “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儿子的对不对?”他有些责怪的意思问道。
  老芋头道:“对。”
  寒生道:“那为什么”
  他已记不清自己说过多少个为什么。
  老芋头道:“我是怕你一下子接受不了,或者是完全不接受我们。”
  寒生思索着,和老芋头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确实问过自己,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当时,他表现地极为反感,总有千万条理由,也不该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顾。
  他当时很愤怒,但同时心里面也在好奇,自己的父母就是个怎样的人?
  可能是老芋头看到了他愤怒的一面,而却没有去真正的了解他的内心。
  老芋头长叹一口气道:“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们早一点相认,我们就不会出这么多事情。”
  寒生道:“不怪你,只能说天意如此。”
  老芋头道:“你信天么?”
  寒生道:“不信,但有时候又不得不信。”
  老芋头道:“我也要离开这儿了。”
  寒生道:“去哪儿?”
  老芋头道:“去杀人。”
  寒生惊讶地看了一眼老芋头,他不是一个武功尽失的人吗?
  不过还是说道:“可以带上我吗?”
  老芋头道:“不可以。”
  寒生道:“那我怎么联系你?”
  老芋头望了望这座房子,道:“明年的今天,我若还没死,我们就在这儿会合。”
  寒生道:“若果你死了呢?”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大逆不道,但他还是问出了口。
  老芋头道:“如果我死了,就算雇人用棺材抬,也要把我抬到这儿来。”
  春去,秋又来,
  这一年之中,他没有闲着,接着自己后天独到的功力,再加上司徒珍在一旁讲解、教导。
  在短短地时间内,他也算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些小名气。
  他走遍了陈国的每一片土地,都没有发现老芋头,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他知道老芋头一直还在陈国,可能是自己的圈子还太小了,没办法触摸到他那层高度的事和物。
  在经过这一年的相处之中,他和司徒珍已陷入了爱河,怀中的燕儿也如同自己亲生般,喝爱有加。
  当他们再次来到花大婶的房屋时,那屋子已经快要垮掉了,在经过寒生地一番装修之下,又重新翻新了。
  这一天终于到来,是他和老芋头相约的日子。
  他和司徒珍早已在房中等待着他的到来。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