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舆论之下

  “同学，别紧张，坐。”
  “我们只是简单的了解情况。”
  夏瑜和苏明杰被带到校长室，除了校长和蓝岳山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夏瑜猜测，这大概是教育局的领导来了解情况。当舆论起来之后，哪怕是反应再迟钝的领导，也需要迅速动手。
  更何况，当领导的哪有反应迟钝的。
  “我姓周，以前也当过老师，你就叫我周老师就好。”为首的一个人笑呵呵地开口，看样子很是和蔼可亲。
  他开口：“昨天蓝主任愤而出手，你们都是在场的对么？”
  夏瑜听懂了这个周姓老师的潜台词。
  一个“愤而出手”代表着教育局其实是有心想要保住蓝岳山。
  苏明杰正想要开口，被夏瑜拦住。
  他说：“嗯，那天我们在场。”
  “把事情的前后方便说一下么？”
  夏瑜沉吟一声，点了点头：“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我的错，那些人其实是我惹出来的麻烦。他们堵在学校，刚好遇见蓝老师。蓝老师气不过，就打了起来。”
  他把林思安和白依陌两个人直接摘了出来。夏瑜明白，林思安和白依陌没有在这个办公室，代表着校长等人并不想把她们牵扯进来。至于校长不知道真相，那不可能的。
  不过是要一个态度而已。
  夏瑜看到校长在旁边微微颔首，那个周姓的领导继续问道：“你能确保你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吗？”
  “能。”
  “也就是说这件事因你而起？”
  “是。”
  在这场舆论的压力之下，势必要有人背锅。夏瑜心中知道，他和苏明杰将会是这一次舆论的背锅对象。
  一个严重的记过处分估计是跑不了了。
  在高中，处分是需要记录在档案内，到时间才能消除。如果没有消除，甚至还影响高考后大学的招生。当然，成绩倒数的夏瑜，自然是不用为这些烦恼的。
  苏明杰也开始品出味道来了。
  他的家世不俗，对一些东西懂得比较早。
  他刚想开口，又被夏瑜示意制止了。
  周姓领导沉着脸：“所以情况是你和校外的人闹了矛盾，蓝老师帮你解决了矛盾。那为什么你会和外校的人闹矛盾呢？”
  “口角问题吧。”
  夏瑜想了想，说：“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那群人脾气更差，口角有摩擦，就变成这样了。”
  “那我明白了。”
  他摆摆手，说：“你们先回去吧。”
  “是。”
  等走出了校长室，苏明杰情急不已，脱口而出：“夏瑜，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
  “知道啊，背锅嘛。”
  在舆论的压力下必然有一个牺牲品，按照常规，此次的牺牲品应该是蓝岳山。但是校长和那个周姓的领导想要保护好蓝岳山，势必就要推出另外一个当事人。本来情况应该是他和苏明杰一起背锅，但是夏瑜直接全揽了。
  他一脸无所谓道：“本来事情就是因我而起。”
  “什么因你而起，不行，我们再一次去找老师。”
  “不用，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夏瑜说：“放心好了，大概就是记大过或者严重警告的处分。”
  “那你考大学怎么办？”
  苏明杰说完，下意识一愣。
  什么时候他对夏瑜考大学也有信心了。
  “凉拌。”
  ……
  夏瑜被处分了。
  记大过处分，扣除行为分30分，档案入档一年才能消除。在时事资讯上的教育局很快发布了这一条消息：学生不明事理，老师愤而出手。很快转移了舆论方向。
  这段时间，不论是安阳十中还是教育局都遭受到很大的压力，这样的结果算是比较不错的。唯独夏瑜成为牺牲品。
  白依陌看着手机，之前的那条热搜已经被悄悄撤下。她的评论并没有被挖掘出来，淹没在无数人的愤慨之中。
  没有意料之中舆论的压力。
  “系统，我想帮他。”
  【系统正在分析情况中……】
  【分析得出结果，这样的处理方式是最妥帖的方式，舆论的热度会下降，从而不会对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有更大的影响，建议宿主顺其自然。】
  “可是这样对夏瑜不公平。”
  【世界从未有过公平，具有独立意识的人需要为个人行为担责，这一条真理宿主不可阻挠。】
  脑海中的系统直接说出赤裸裸的现实。
  白依陌的脸不由白了一下。
  “那我呢，明明这件事是我闹大的。”
  【有时候，运气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显然，系统是在夸白依陌的运气不错。
  白依陌：“……”
  夏瑜坐在位置上，依旧在翻着书，并没有任何生气或者郁闷的神情。当他的处分被下达的时候，班里的一些人都是幸灾乐祸的笑着，想要看他沮丧或者气愤的模样。但是他们都失望了。
  “喂，你的纸条。”
  苏明杰碰了碰夏瑜的肩膀，把纸条放在他桌上。
  夏瑜接过，看了纸条之后，朝着程沫看过去。
  程沫已经脸红到耳根。
  纸条写着：“我相信你，这些都打击不到你。”
  苏明杰凑过来，笑：“让我瞅瞅，写了什么。”
  夏瑜把纸团揉起来，扔在抽屉中。
  “好好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从夏瑜口中说出“好好学习”四个字，有一种莫名的喜感。至少对苏明杰来说是这样的。
  苏明杰蔫了。
  “我的兄弟好像被鬼上身了，变了一个人，怎么办？在线等。”
  上午放学，依旧是学生们争相恐后去食堂的争抢环节。夏瑜和苏明杰才从位置上起来，看到白依陌站在他们前面。
  “有事么？”
  “哦，程沫找你。”
  白依陌稍微移开身体，程沫就站在她身后。
  她怯怯的看着夏瑜，夏瑜一愣，随即微笑道：“我们出去聊。”
  两人走出去，苏明杰和白依陌对视一眼。
  “喂，你就这么放心他们两个出去啊？”他挑了挑眉，笑：“你就不怕夏瑜把持不住，摩擦走火？”
  苏明杰又开始暴露了自己口花花的恶习。
  白依陌摊了摊手，说：“不至于。夏瑜虽然成绩差，人品不差。”
  “这么了解他？”
  “嗯。”
  白依陌不想多说。
  苏明杰凑过去，低声道：“前天早上，我住在夏瑜家，看到了他的手机。白班长，你们的关系应该不只是同学吧。”
  白依陌咦了一声：“你们两个……”
  住在一起，她想歪了。
  苏明杰撇嘴：“你在想什么？”
  他说：“我可是在他的手机上看到了你，话说，你们难道是地下情侣？”
  “你和他才是地下情侣呢。”
  白依陌撇嘴：“大男人，乱八卦什么。”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看到夏瑜和程沫走了进来。程沫红着脸，但嘴角漾着笑意。苏明杰挤眉弄眼，意思不言而喻——你们两个有情况。
  夏瑜没有理会，对二女说着：“去吃饭吧。”
  四人依旧去了食堂，一顿饭吃下来，程沫脸颊上的红晕便没有褪下来过。
  白依陌和苏明杰各自叹一口气。
  这傻丫头，越陷越深了啊。
  就在四人吃饭的时候，林思安走了过来。
  她看向夏瑜，说：“介意我过来凑一桌吗？”
  这一次他们坐的是六人桌。夏瑜和苏明杰没有出声，反而程沫开口：“随便坐吧。”
  然后林思安坐在夏瑜的边上。
  白依陌：“……”
  她扭过头看向程沫，果然程沫的眼角带着一丝雾气。
  欺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