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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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攀上脖颈,唐希恩沦陷得更深了,纤纤柔荑难以抑制地绕上傅时御的后颈,轻轻插一入他浓密的发间。
  傅时御亲吻她白皙细腻的脖颈,不急不缓地从颈处吻至下颌,最后,轻轻含住她尖尖的下巴。
  他一手抽开浴袍腰带,腰带打在被子上,“啪”一声。
  唐希恩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大脑错愕,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低低喊出两个字:“不行……”
  傅时御灼灼双目直视着她,眼底浓浓的欲一望渐渐缓下,转而摸了摸她的脸。
  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到一旁,胸膛起伏、气息粗重。
  他刚从浴室出来,看见她跪在地上擦地板的样子,顿时就浮想联翩。
  不见她的时候,他尚且能克制自己,一见到她,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那里,他的身心都能因为她而澎湃成一片。
  只是,他愿意尊重她。
  他稍缓心绪,声音平静却低沉:“抱歉。”
  唐希恩坐起身,脸又烧又麻,像有无数根荆棘埋在皮肤底下,想要刺破她的皮肤而出。她尴尬地拢了拢长发,正思考该如何回应,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她回神,起身去开门。
  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傅时御躺在她床上的样子,故而她只开了一条小缝,问站在外面的路航:“怎么了?”
  路航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看她的眼神略有古怪,一个劲想透过她开的门缝往里看。
  “傅所长……还在你这边吗?”路航口气不确定。
  唐希恩下意识回:“他,他从你出去那会儿就一直在洗手间。”
  路航这就将一个塑料袋递给她,面色不豫:“麻烦转达傅所长,我尽力了。”
  “哦好。”唐希恩赶紧接过袋子,将门关上。
  一转身,小脸臊红一道白一道。
  她将袋子扔给仍躺在床上的傅时御,跑去浴室洗手了。
  十分钟后出来,面料和做工都很差的休闲长裤被丢在地上,深蓝色的紧身T恤露出一半的logo,另一半还装在袋子里,怕是只拿出一半,就被人丢开,依稀可见占据T恤大半地方的logo是几个字母——Amani!
  仍穿着粉红浴袍的傅时御坐在床上揉发胀的太阳穴。
  唐希恩缓了缓心神,上前将衣服捡起来,丢到床尾凳上,声音尴尬:“快把衣服换上啊。”
  见傅时御不为所动,知道他嫌弃衣服不好、也想赶快将他请出自己房间的唐希恩灵光一闪,跑到楼上,找出一套男士运动夏装。
  见是自己常穿的牌子,傅时御的脸色这才微有好转,当面就想换衣服,唐希恩臊得转过身,想躲到门外。
  男人倨傲地站在床边,将浴袍脱下后,瞥了她一眼,笑:“又不是第一次看,害羞什么?”
  “我哪有看过你……”唐希恩冲动转身,眼前的画面与记忆中被尘封起来的某个画面重叠。
  “嗬!”她捂着脸转身,低喊,“你记得那个事情?!”
  “哪个事情?”
  换好衣服的傅时御走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俯身,在她耳边,问得邪恶:“是你送狗去我家,看到被狗咬掉浴巾的我的那件事,还是……我喝醉了,你脱我裤子的事情?”
  唐希恩:“……”
  原来他都知道,他都记得,他一直在装傻!
  唐希恩觉得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早知道他一直记着那事,倒不如当初在北海就把他睡了,大不了吃干抹净撒丫子跑,反正已经背负这样的污名。
  也好过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光沾了名声又没吃到好吃的。
  可他现在有女朋友呢,想这些有什么用,总不能去睡人家的男人啊!
  思及此,唐希恩觉得这事儿无聊透顶,没意思透了。
  她走去开门。
  傅时御跟上来,问:“你怎么有男的衣服?”
  “梓洲的,他身高和你差不多。”
  他脸色一沉,阴恻恻:“秦梓洲经常住这儿?”
  唐希恩懒得跟他解释,开了门就出去。
  俩人往门口一站。
  路航刚好走过来,见自家老板脸色不好,赶紧上来表关心:“傅总,您觉得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傅时御一脸不自在:“能有什么不舒服的?”
  刚舔到糖了呢。
  路航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好泼的是馊水,要是泼硫酸,这事情可就麻烦了……”
  傅时御面无表情的,没什么反应,倒是唐希恩,心情十分复杂,又憋屈又糟心。
  她烦透傅时御了,故而当路航问起傅时御要不要一起走时,她赶紧催路航把人带走。
  结果,傅时御不仅没走,还住下了!
  唐希恩不知道他住在哪个房间,懒理他。
  吃过晚饭,唐希恩正在房里审核乐蔓经纪人发来的通告,突然接到前台电话,“洛坤馆”的客人投诉花洒不出水。她记下房间号,带着手电筒准备去核实一下。
  “Seaman小馆”由九馆组成。
  位于中间的“蔓谷馆”作为民宿的中心馆,一层设有前台、餐厅、厨房、行政办公室、以及两位合伙人的房间,往上三层,是一般的经济型客房;而其他八馆,则分别建成二至三层的泰式别墅,各以泰国八个主要府命名,定位为轻奢房型。
  九幢美轮美奂的南亚风格建筑沿湖而建,阳台窗户一打开,近看是美丽的天然湖景,远眺是一望无际的花谷和漫天繁星。
  仙境一样的地方。
  唐希恩一路走一路感慨,其实她也明白,“seaman小馆”能有今天,全都仰赖傅时御。回想起项目动工的那半年,她和乐蔓因为工作忙,就没来过几次,基本上都交给建设方了。
  傅时御那半年不曾和她联系,但听路航说,傅时御人在东北,却抽空来了不下数十次,亲自监工。
  路航还说,如果“seaman小馆”只设计成独幢,那会少很多事,无论对设计方或投资方,都是很实惠的方案。但傅时御偏要打散了来设计,效果是很好,但会拖长工程期,这个项目能在半年内完工,包括绿化一步到位,傅时御动用了多方人脉,甚至宁可多付工程款,也要求施工方三班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建设。更在后期装修用料上,全采用顶级环保材,确保空气健康。
  用路航的原话说:“建筑师自己要住的家,也才这样啊!真不知道傅所长干嘛对一个民宿这么较真……”
  唐希恩突然想到傅时御曾经说过,要结婚的房子,他会自己盖。
  她不清楚傅时御就是如此,自己或朋友的房子,总会尽善尽美,又或者,傅时御那时候想跟她在一起,所以才会在这方面下功夫。
  但其实工程动工前,他就已经放弃她了不是?
  唐希恩一路胡思乱想,经过汩汩流水的人工瀑布,走过精致漂亮的鹅卵石小路,来到曲径通幽的“洛坤馆”。
  曲起食指在花纹繁复的原木门上敲了两下,没人应答,再敲三下,门开了。
  男人落在额边的头发黑亮湿润,线条紧实的胸膛上还淌着来不及擦干的水珠,六块廓形完美的腹肌紧绷发亮。再往下,一块白色的浴巾松松垮垮系在鼓着青筋的精劲腰腹部。
  记忆中那一幕再次重现,唐希恩竟生出一种时空交错之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傅时御微挑眉梢,带着一丝玩味的眼神在她又红又烫的脸上扫视几道,侧了侧身体,拿起手中的白毛巾擦了一下头发,问:“要进来吗?”
  “不了,”唐希恩强打起精神,言简意赅,“听说花洒不出水,我来看看。”
  傅时御指了指楼上,“是上面浴室的花洒不出水,你确定要站在这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