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我想赚钱
司马明珠并不记得和张舟有过一面之缘，张舟也没有兴趣提及往事。
遣退下人后，经过简单寒暄，司马明珠便极为礼貌的问道：“不知道侯爷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司马公子，我今天来是想拜见大将军的！”
“哦，那可真的不巧，家父最近身体有恙，不能见客！不过侯爷若有急事，不妨和我说说！”
司马明珠俨然有几分代家主的姿态。
“那也好，我来是为了大雁关之事！”
“大雁关？哦，明白了，一定是侯爷商队受阻的事吧！唉，这也的确是没有办法！你也知道，瀚海草原有胡奴入寇瑛州，大雁关锁闭也是难以避免的！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还希望侯爷多多体谅！”
张舟笑了笑，说道：“司马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到底有没有胡奴，我并不想深究，但大雁关封闭，的确会让我损失惨重！我这个人做生意向来都主张，有好处大家一起分享，我商队路过大雁关，自然少不了司马家族的一份好处！只要大雁关的城门为我打开一道缝儿即可，这银子也就水到渠成的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侯爷恐怕是误会了，不是我司马家族要锁闭大雁关，而是局势危急，迫于无奈啊！”
利益都想要，但司马家族的未来兴衰、生死存亡更要放在第一位。封闭大雁关，就可以说封闭了关外的一切消息，有风还是有雨，全凭司马家族一张嘴了，有商队过往，情况就不一样了！关键时期，司马家族不会为了贪图那么一点利益，而去冒着可能走漏消息的风险！
经过一番交谈，张舟算是从司马明珠的态度上看明白了，这小子是铁了心的，和自己推太极，张舟心急火燎，哪有心情继续和他浪费口水。面色微怒，言语也干脆直截了当。
“司马公子，我没有功夫和你在这里浪费时间！既然见不到司马家主，也不能为我的商队开通大雁关！那我也别无选择，只能上书，禀报朝堂，告之那十万胡奴入寇根本就是一个骗局！然后马上出兵大雁关外，到时候，看看你们司马家族能不能变出十万胡奴来！别以为你们司马家族可以屏蔽所有西北的消息，我也有可靠的情报来源！相比你们司马家族的未来而言，我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还真的不怕来个鱼死网破！我敢用我的身家来赌一场，就是不知道，你们司马家族有没有这个魄力！”
司马明珠想不到张舟这样直接，自己还想辩解两句，可张舟听都不听，直接甩袖就走！没有一点拿捏做作之意！司马明珠自然知道真相是什么，也知道如果张舟真的来这么一手，以后的场面绝对不好收拾！只好拦下张舟，劝其稍安勿躁！而张舟已经没有了和他说话的兴致！司马明珠无法，只能请出父亲司马敬岩。
而面对司马敬岩，张舟也只是语气上略微平和了一些，言辞却依旧直来直去、无遮无掩。
“大将军！我是个小人物，幸得了一点点运气，在西戎立了点功劳，获得了这个和西戎通商的机会，您就这样断了我的财路，我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卑职就算没有能力和你们司马家族拼个鱼死网破，但是挠出你们一脸血，还是完全能够做到的！”
对于张舟痞子一样的言语，司马敬岩没有动怒，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语气淡然道：“事关我家族兴衰存亡，我不可能让步，至于你的损失，老夫也爱莫能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司马敬岩显然有十足的底气。但张舟没有达到目的，怎么可能罢休？真的鼓动朝堂灭了司马家族？大西北打个天翻地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大将军，您的想法我知道，说多了没有意思，卑职不否认引兵寇关是个好主意，但是您这样装病，绝对不是善后的良谋！”
撕去伪装，更容易交流！
“哦，老夫今天心情不错，到是可以听听你的高见！”
“大将军，您这样把陛下晾在那里，以陛下的性格会隐忍多久？承认你们司马家族有叫板的资本，可是您确定陛下日后不会报复吗？要知道，南平州不仅仅只有你们一个家族！如果皇帝铁了心，调几万大军死守大雁关。然后全力扶持那些西北家族，利益面前，您能保证那些家族还会对司马家忠心耿耿吗？好虎架不住群狼！最多五年时间，就算不能把你们内部瓦解！哪怕您司马家族可以获得全胜，真正的成为南平州唯一的家族势力，那么到时候又能剩下多少资本？到时候，您觉得还有资格和朝堂叫板吗？这事看似一时得利，而实际上却是把整个司马家族的以后给断送了！”
司马敬岩脸色阴沉不定。
张舟继续道：“而现在，如果大将军给了陛下一个台阶，不仅缓和了君臣关系，让陛下对司马家族少了怨恨！还会明白，正是因为有司马家族的存在，才会让大唐少了那么多麻烦！想必陛下也就不会再为难你们司马家族了！相反还会大力褒奖！那十万胡奴是来是去，也全看你们司马家族心情！何乐而不为？”
张舟说到最后，故意又加了一句。
“卑职觉得，大将军绝对没有其它大不敬的想法吧！”
司马敬岩没有表态，而是认真的看着张舟，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嘿嘿，我就喜欢大将军这样爽快的做事风格！大家好好相处，您的家族在南平州怎么样做，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呢，只想赚银子！我要垄断和西戎的贸易，要大雁关为我开放！当然，绝对少不了司马家族的好处！”
司马敬岩点点头。
“今天你我的谈话……”
“大将军放心，怎么样做才对我有好处，我还是心里有数的！西北不乱，我才能赚到银子，对不对啊，大将军！”
“哈哈哈，英雄出少年啊！”
送走了张舟，司马敬岩就马上入朝觐见！
张舟还在家里等消息的时候，宫里的传事太监就来了！张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出事了？
张舟每次见这位大唐皇帝，心理压力都很大，因为赵乾元给他的感观过于阴沉，喜怒不形于色，很难揣摩他的心里究竟想些什么。他敢在皇后面前卖乖弄巧，在赵乾元面前却不敢有半分造次！
“你今日去司马敬岩的府上了？”
赵乾元开门见山的一问，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张舟，顿感脊背发凉，惊慌不小！他暗中培养间谍情报势力，十分低调自己的行为，说白了都是在做一种自我保护措施。可如今得知自己也成了被监视的目标，赤裸裸的活在别人的监控之下，心情绝对不同。而且问这话的还是皇帝，那种惊恐很难让他心境保持平和！他并不知道，察部盯着的只是司马敬岩，他还根本不够被盯梢的资格！
“是、是的陛下！”
“你很紧张？”
埋头跪在御书案前的张舟，自然不可能实话实说，强行压制内心的惊慌，经过极为短暂的思量后，解释道：“是，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
“微臣到司马将军的府上，是和他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他后来上朝和陛下具体说了些什么，微臣并不知道。陛下把微臣招来，微臣现在心里很担心，是不是司马敬岩上朝说了什么话，惹恼了陛下，会不会有什么事牵扯到微臣的头上，所以心里有些害怕！”
赵乾元罕见的哼笑了一声。
“那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张舟也摸不清皇帝都知道些什么！但从赵乾元方才的笑声来判定，应该没有发生什么龙颜大怒的事情，也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和司马敬岩具体的谈话内容！心神平静了不少。
“陛下，微臣听说了大雁关的军情，自然十分关心，得知司马大将军告病在家，多多少少猜出其中一些问题！加上微臣也有私心驱使，担心万一西北乱局迟迟不能平息，陛下赏给微臣的好处就成了泡影！所以才想着去司马将军那里试一试！”
“哦，你到是直言不讳！继续说！”
张舟似有纠结地轻声说道：“还请陛下，先宽恕微臣乱议时政的罪过，臣才敢说！”
“呵呵，难道说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张舟忙直起身子，连连摆手道：“那微臣可不敢！”
“那就说吧，朕只想听真话！”
“微臣一定句句属实！微臣开始并没有见到司马大将军，见我的是他的儿子司马明珠！他本心是要打发微臣离开，微臣就直截了当的吓唬他说，你们司马家就要大祸临头了！那司马明珠不信，末将就、就……”
张舟偷偷打量着皇帝，显然有所顾虑。赵乾元眉头一皱，有些不满道：“就什么？快说，莫要吞吞吐吐！”
张舟忙继续道：“微臣就丢下一句，南平州又不是只有你们一个司马家族！然后转头就走。微臣也不知道那个司马明珠是真的害怕了，还是别的原因，后来又把微臣拦了回去。”
“然后呢？”
“然后，那个司马敬岩就出来了，阴沉着那张老脸，质问微臣是什么意思！微臣也着实是急了眼，就说，大唐百年，把西北交给你们司马家镇守！给了无数恩典好处，目的就是让你们维护大唐西北的稳定太平，现在正是需要你们效力的时候，你们竟然想抛身事外？不管不问？陛下一定会非常寒心！陛下是杀伐果断的雄主，而且如今大唐兵强马壮，对司马家族的忍让，只是陛下不愿意伤了天下平和，不想打乱百姓们的安居乐业而已！如果你们司马家族，就是顽固不化，铁了心的想做那块对大唐无益的腐肉，陛下就一定能忍痛挥刀的大义灭亲！再具体说些什么，微臣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很气愤。后来微臣也寻思过，他们应该早就有了胆怯之心，只不过死撑着那点面子罢了。大唐天下毕竟是陛下的，做臣子的耍点小孩子脾气就算了，当真敢不惧天子之怒？微臣觉得不大可能！微臣离开后，就听说司马大将军上朝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微臣也不知道！陛下，司马敬岩如果有什么地方触逆了龙尊，真不是微臣教唆的啊！”
听完张舟的话，赵乾元没有出声。张舟有几句话让他很满意。虽然张舟没有什么政治高度，但是话糙理不糙，他相信张舟的叙述！尤其张舟在讲述过程中，模仿司马敬岩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赵乾元回想起来，还觉得很有趣！然而最让他动心的，不是张舟叙述的过程，而是张舟最开始说的那句：南平州又不是只有你们一个司马家族！
而张舟也不可能把分裂南平州的想法说出来，他求的是大唐稳定，不是别的。
赵乾元沉思一会后，淡淡道：“司马敬岩上朝，同意出兵御敌！”
跪的膝盖有些生痛的张舟，忙道：“微臣恭喜陛下！”
“你又立了一功！朕应该怎么赏你？”
张舟可不觉得这是索要好处的时机。
“陛下，仅和西戎的贸易，微臣就已经一时半刻消化不完，再封赏，微臣就真的吃不消了！”
“哦，你倒是不贪心！这样吧！你是皇后义子，理上就应该是侯爵！朕继承大统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有这样身份的人，今天朕就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侯爵身份！封你为九州侯！以后参加朝堂议事！另赐府邸一座！满意吗？”
“微臣谢陛下隆恩！”
跪在地上的张舟嘴上喊谢恩，心里却说：艹，那以后不是得天天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