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谷玄机的纠结
“你怎么知道的？”
邵静威胁谷玄机是真，但证据怎么敢真的托付于别人？虽然看似自己与此事无关，可是这个事真的传出去，武侠山必然会被天下人所唾弃，他还真的没有那个信心，到时候可以力挽狂澜！
他想要武侠山不假，却绝对不想让山门沦落到树倒猢狲散的局面！那时，他就算能称霸武侠山又有何用？他想得到权利，不代表会把武侠山的未来当做代价。
“哈哈哈，想在这个江湖混下去，没有两个眼线怎么可以？”
“你一直在监视我？”
“不是监视，而是协助！”
邵静眯着眼睛，冷冷的盯着对方。
“据情报说，琳琅公主和九州侯已经上山，你可以纠结的时间并不多了，如果他们一旦和谷玄机达成协议，说不准就会联合起来，对付你了！你撑得住吗？”
“那样做对太子并没有好处！”
“邵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卸磨杀驴的事还少吗？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在太子眼里的分量，呵呵，未必会赶得上一头驴！”
……
“你们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好处？我说过了，我不会害你，而且最终可以得到好处的人，只有你！”
“有一点我很清楚，以你我的交情，还达不到这种无私相助的程度！”
“呵呵，那好吧！我也实话实说，我们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就是让谷玄机完蛋！”
邵静眯着眼睛，直视对方。
“你们到底代表谁？对付他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知道的太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大家好好合作，然后得到各自的利益，就是最好的皆大欢喜！”
邵静权衡了好一阵子才说道：“那要我怎么做？”
“既然你不想把人交给我，我也不勉强！但琳琅公主和九州侯上山，情况一定会对你不利，你给我一道上山的手令，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上山，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我怎么做，你就不用管了，只希望你能够明白，只有跟我们合作，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要上山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对付半步境的谷玄机吗？”
邵静觉得有些好笑。
“我说了可以帮助你，就可以做到，你都可以做到让谷玄机恨而不能杀？难道我就不可以吗？”
“哼！告辞！”
邵静并没有答复他，而是心生愤然，直接选择告辞，中年人没有阻拦，就在他快要出门的时候，中年人又补充了一句。
“机会不是天天都有的，这次如果错过，你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了！”
……
谷玄机并没有与主要谈判方赵琪璇见面，而是先约了张舟。两个人在紫云峰，闲庭信步的寻了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
“这里风景真是不错！”张舟感受那来自漫山遍野的自然气息，心情舒畅的说道。
“我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练功，时间真快，一晃数十年过去了！风景如旧，人却老了！”
“时光这东西的确可怕，转瞬即逝！不过也很公平，谁都逃不过岁月变迁！”
“是啊！如今回想起来，这辈子的确虚度了太多的光阴，让人悔恨不已！”
“哈哈，前辈，天下能有您这份境界的又有几个？如果您都是虚度光阴，那我们还有脸活下去吗？”
“哈哈哈，侯爷这话有些过谦了，你小小年纪，除了武学上起步略晚以外，好像每一方面都活得无限风光，反而都是我羡慕不来的！”
“那都是一些表面风光而已，我也着实羡慕前辈的境界，很多事根本无需斤斤计较，能够不畏外界压力，可以随心所欲！看看我，一天到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想想就觉得可怜……”
谷玄机哈哈大笑起来。
“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只要境界够高，就没有一剑解决不了的事。未到半步境时，觉得入境便能好似神仙，到了半步境才知道，还是凡人一个！随着年纪大了才慢慢想明白了，人真正强大的不是手中剑，而是心中意！手中剑再快，也斩不断心中的繁琐！我也苦恼过，为什么自己有那么多放不下？后来看看那些号称看破红尘世俗的出家人，他们也一样有着很多放不下的纠结，心里也就释然了。人活在红尘世俗之中，就必然离不开红尘世俗之事！”
张舟默默听着谷玄机说话，这样一位高人，说话的语气竟然有如此消极无奈的味道，足以让人吃惊。看来这段时间的确让谷玄机纠结、苦恼的不轻，思考、感悟到了不少。
“前辈说的对，是人就得经历剪不断、理不清的是非恩怨，可是，既然选择了担当责任，就不得不为大局着想，个人喜欢和集体利益，有时候必然是要分开的！”
说完这话，张舟有些自嘲：劝人的话好说，轮到自己就不一定行得通了！人对大多数事物的态度，完全取决于自身利益的得失，做人有时候真的很伪善！
谷玄机知道张舟所指，没有接话，而是举目远眺，似在回想以前，张舟可不想他勾起太多美好的回忆，生怕那样会让他往“感性、顽固”的方向更进一步。
“前辈，靖王的事，未必如你我想象的那么糟！”
“哦？”
“陛下是维护骨肉亲情之人，时间过了这么久，处置的官员无其数，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定论，不难看出，陛下并不想杀掉靖王！”
“他不想杀掉自己的儿子，不代表会放过别人，况且……”谷玄机转头看向张舟，继续道：“山客一旦落在朝堂手里，恐怕以后牵扯出来的事情会更多，到时候武侠山就怕不仅仅是麻烦不断了，甚至会经历一场劫难！”
张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实话实说，如果乌州之事曝光，我也会受到牵连，起码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就是跑不了的，甚至还能被扣上一个同流合污的罪名！所以在一点上，我们利益相同！”
“那你上山来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还是希望前辈交出庄山客！”
“呵呵，侯爷的意思是让我大义灭亲？”
张舟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事先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词。
“虽然我和有些徒弟并不亲，但他们也是我一把手带大的，尤其是庄山客，他不仅是我第一个弟子，还是我一名挚友的遗孤，你觉得我会亲手把他送上死路吗？”
与私，关系非比寻常；与公，隐患无穷！谷玄机的确没有理由交出庄山客。张舟为了五珍，就敢不择手段，谷玄机这样做也算情有出处、不可厚非。
“前辈，我在上山的前后，都做了很久的考虑，结合您刚才所言，有了一点浅薄的想法，前辈能否听一听？”
谷玄机微微点了点头。
“武侠山现在的问题，说成一场危机并不为过，而问题的关键点就在两个人的身上，邵静和庄山客！而他们最大的问题都在于，他们掌握着对武侠山极为不利的信息！”
谷玄机承认。
“当初是我出的主意，搞三系制衡，或许是我想法过于理想化了，也属实没有想到现在会发生这些事！”
当初谷玄机本想除掉邵静的，是张舟没有同意。
“这些并不是你的责任！”
好在谷玄机比较明事理，不是那种计较怨妇。
“前辈这样想，晚辈就踏实多了！我第一个先说邵静，他欲望太强，实话实说，这并不符合我的利益，我这次上山也是想解决这个事！”
“邵静已经知道了乌州的一些事！”
“呵呵，前辈，他可以用这个要挟别人，却未必能要挟到我！”
“哦？”
“那是事情暴露以后的麻烦，可我根本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张舟瞬间捕捉到了谷玄机的杀意，忙笑着解释道：“前辈，杀了他可不成！他对我还有些用处！”
能够保证九州商业，在乌颖地区的长远利益，善于经营的邵静，比不善管理的谷玄机更为有用！
“侯爷，我怎么感觉你的欲望要比邵静还多呢？”
谷玄机见张舟有些尴尬，笑了笑，转口道：“只要不毁坏武侠山的根本利益，我会支持你的想法！”
“庄山客必须交出去，但我可以做到保证他不死，并且不会让他受到胁迫、逼供！至于能不能放出来，还要看以后形势的发展！”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当初西南流寇的匪首之一李宽，就是山客的弟子，事发后一直藏在后山，因为形势逼人，山客不得不让李宽离开，却不想被邵静给捉了去，可惜山客告诉我这些内情时，已经没有补救的机会了！”
“庄山客为什么如此厚待这个李宽？”
“因为……那是他的私生子！”
张舟感叹，江湖上究竟有多少这样雷同的狗血剧情呢？
“原来我觉得搞定邵静，保护下庄山客，就可以解决武侠山的危机，现在又多了一条，就是要救出李宽，对吗？”
谷玄机想了想，点了点头。
“救出那个李宽很难？”
谷玄机苦笑道：“说来惭愧，山上虽然人人都称呼我为掌教，实则支持我的人已经不多了，尤其是后山弟子退到山门里避祸以后，满山都是邵静的眼线，如果我有所行动，极有可能造成他过激的反应！所以……”
张舟心里暗道：你这个半步境真够衰的！
张舟向谷玄机要了一个腰牌，说是为了能够在武侠山上行动更方便一些，不管谷玄机在山上是不是有支持率，起码腰牌是好用的。谷玄机并未生疑，便如他所愿。
……
张舟和赵琪璇说了和谷玄机之间的协定，赵琪璇也认为这是目前最为稳妥的办法，至于保住庄山客的性命应该并不难，从父皇这几个月的表现，和所知情况发展来看，的确并没有处死赵琪玦的想法，那么她再恨，也得维护这个尺度、分寸，自己努力拔掉赵琪玦的根基，不给他卷土重来的机会即可，无需赶尽杀绝。
但现在问题的难点在于，他们在武侠山人单势孤，现在就连谷玄机都坦言，自己在山上“不灵”了，又何况人生地不熟的张舟？
邵静还没有回山，张舟也打算四处转悠一番，武侠山占地极大，有必要先熟悉一下地形。
为了不引人注意，燕随心和赵琪璇都换上了男装，童辛楚随行，十一郎和一众护卫统统留在紫云峰看家。
燕随心显然对十一郎的人品很是信得过，没有反对。
武侠山坐拥大大小小几十个山头，各有山门，或大或小，或兴或衰，自成一座江湖。
“我也很久没有回山了，很多地方的变化也不是很了解！”燕随心有些歉然。
“哈哈哈，没事，你在山上的时候，也了解不到哪里去！”张舟揶揄道。
张舟与燕随心的“武技切磋”，虽然不会和以前那样，天天被虐的鼻青脸肿，但还是次次都输，也只能在口舌上讨些便宜，算作补偿！
燕随心也不见如何生气，只是哼哼两声：“武学大道，一日也不可荒废，今晚就开始吧！”
……
“集镇？这是什么地方？”张舟远远看见一块立于山脚的大石，上面刻着集镇二字，有些好奇的问道。
“武侠山人那么多，如果所有东西都要去山下购买，自然是极不方便，所以在山里建立了一个集市，可以解决一下日常急需！”燕随心这个还是知道的。
张舟想想也对，武侠山的规模比一个镇可大多了，有这样一处地方，属实正常。
“可以进去看看吗？”
“自然可以，又不是什么禁地！”
“还是问问才能放心，免得又被人骂没脑子！”
一路走来经过了五个地方，结果有三个是禁地，为什么是禁地，燕随心都不是很清楚。结果是张舟不但被人挡了回来，还让燕随心抓住机会挖苦嘲讽了一番，两次三番下来，就算是头猪也得长点记性了。也由此可见，武侠山内部山头多到了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