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糊涂大师

  老和尚见到允道禅,便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子,在我身上捣什么乱呀!”
  允道禅道:“我只是担心大师你的身体被风雪侵蚀,才出手帮你掸去身上的积雪,没有捣乱呀。”
  老和尚道:“你这小子知不知道我和这臭道士正在比定力,看谁坐得久,我们选在这雪山之巅比试一是因为这里无人打扰,二是比试谁的耐力更强,能顶得住这严寒,你在我身上拍来拍去,扰我入定,好了,我现在输给这臭道士了,这全都怪你!”
  那道士接话道:“那也是天意,天意叫我赢,小子,多谢你了,你真是上天派来助我的。老和尚,愿赌服输,当初我们可是说好的,谁要是先动一下或叫出声来,便是输给了对方,你现在该把经书交出来给我了吧?”
  老和尚尽管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他向来一言九鼎,便把道士口中所说的经书抛到道士手里。
  道士简略的翻看了一下经书,说道:“果然是这本经书,没错!老和尚,多谢你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道士便把经书收好,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和尚对允道禅埋怨道:“这都怪你,害我失去了那本经书,我怎么对得起我的师祖啊!气死我了!还好我今天出门时右眼皮在跳,预感到自己有可能会输,便在那本经书的最后几页增删了几笔,让那臭道士摸不出后面的门道来,要不然以那道士原本的能耐再加上我这本经书上记载的绝技,只怕当今世上……算了,不说了。”
  允道禅好奇的问道:“大师,那是本什么经书呀?让你如此着急?”
  老和尚道:“你这乡下小子,说了你也不懂,问个屁呀!你害我丢了经书,我现在很生你的气!”
  允道禅拱手道:“大师,不知如何才能弥补晚辈的过失,让大师您消气呢?”
  老和尚想了一下,道:“除非你从这雪山之巅跳下去,我就不生你的气。”
  允道禅想道:“我本来就是上这高山来寻死的,如今却误打误撞害得这位大师没有了经书,我真是罪该万死,大师既然要我从这里跳下去,那我就跳下去吧!”他道:“好,只要大师您不再生我的气,我就依大师所言,从这山顶上跳下去!”
  允道禅走到山崖边,双目一闭,大声叫道:“爹,娘,我来了!”他纵身一跃,从山崖上跳了下来。
  老和尚见允道禅跳崖的样子不似有假,他赶紧腾挪过去,抓住了允道禅的右手,把他从悬崖边拉了上来。
  老和尚道:“你这小子挺好玩的,我叫你去跳崖,你就真的去跳崖了,你就这么听我的话?”
  允道禅道:“大师有所不知,在下已生无可恋,不如尽早一死……”
  老和尚道:“什么生无可恋!我问你,三百六十行,你哪一行排名第一了?你吃过天下最美味的食物没有?瞧你的样子,你一定没有娶老婆,你感受过爱情没有?我现在虽然是个和尚,但我年轻时可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后来因为我最爱的女孩子死了,我又答应她今生今世只娶他一个,后来我才做和尚去了……还有,你自以为为这天下人做了多少贡献了?生无可恋,可恋的东西多着呢,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允道禅被老和尚一顿当头棒喝,脑子才清醒过来,他抱拳道:“大师教训的是!”
  老和尚道:“看来你还不赖,被我稍稍说上一两句,便开窍。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允道禅道:“晚辈允道禅,不知大师如何称呼?”
  老和尚道:“你叫允道禅呀,我的法号你就不要多问了,你以后就叫我老和尚就得了。”
  允道禅道:“那怎么行,这似乎不尊重长辈啊。”
  老和尚道:“要不然你就叫我糊涂大师吧。”
  允道禅觉得这老和尚说话的样子有些像小孩,又听他自称“糊涂大师”,心里发笑,说道:“晚辈见过糊涂大师。”
  糊涂大师摇摇手道:“免礼,免礼!”
  糊涂大师又问道:“小子,我看你这么失落的样子,你一定无家可归了吧。”
  允道禅答道:“是呀,我已经被人赶出来了。”
  糊涂大师道:“那你就跟我走,去我住的那个村子,和我一块儿住吧。”
  允道禅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好去处,便应声道:“好的,那就烦扰前辈了。”
  糊涂大师和允道禅下了山,再走了九里路,两人便看见一间面馆,糊涂大师道:“我肚子饿了,我们去点两碗斋面吃吃。”允道禅点了点头。
  两人便向老板要了两碗斋面,找了两个位置坐下来,埋头吃起面来。
  这时,有三个身带佩剑的武林人士路过这里,他们各自点了三碗面,边吃面边聊起天来。
  其中一个眼如绿豆的人道:“二弟、三弟、你们可听说了,太极门出了个叛徒,与天雷教的妖女勾搭上了,听说这个叛徒还去逛过青楼,太极门出了这样一个人,这下面子可丢大了!”
  另一个鼻如葱头的人道:“可不是嘛,我听说那个叛徒叫允什么来着,这家伙也真够色胆包天的,丢尽了我们武林正派人士的脸,幸好他被我们正派人士除名了,武功也被废了,只是现在找不到他,若是让我找到这个畜生,我一定让他从我的胯下钻过!”三人又轮流用脏话骂了允道禅。
  允道禅闻言,立刻扔下筷子,对那三人怒道:“枉你们是武林正道人士,却偏听偏信,还暗地里对别人说长道短,这也算是君子所为吗?”
  一个长着一张大嘴的人道:“喂,你是谁呀?我们说我们的,关你什么事呀?你又不是姓允的小杂种!”
  允道禅道:“你们这群人真是武林败类,连这种污辱人的话也说得出来!我看你们和所谓的魔教中人也没什么分别!”
  眼如绿豆的人道:“岂有此理,居然敢把我们‘燕氏三侠’与魔教的人相提并论,你敢这样损辱我们‘燕氏三侠’,是不是想找打呀!我燕无穷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让你知道我们‘燕氏三侠’不是好惹的!”燕无穷说完,举起右掌,一掌向允道禅打了过来。由于允道禅的武功已废,即便看到燕无穷的掌招的来势,也躲闪不及,被燕无穷打倒在地。
  那鼻如葱头和长着大嘴的人分别是燕无穷的二弟燕无尽及三弟燕无边。
  燕无尽取笑道:“呦,原来这小子不会武功啊,居然敢挑衅我们‘燕氏三侠’,今天你可有苦头吃喽。三弟,我们一起上,给他几脚,也好让他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得罪我们‘燕氏三侠’!”
  燕无边也笑嘻嘻的走了上去,和燕无穷以及燕无尽一起对允道禅拳打脚踢,踢得允道禅口吐鲜血。
  一旁的糊涂大师见允道禅被打,忙过来劝架道:“够了,够了,你们别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燕氏三侠”见糊涂大师是个老人,而且是孤身一人,料想他没多大本事,燕无边便伸手将糊涂大师一推,叫了一声:“老和尚,滚开!”
  哪知燕无边用力推糊涂大师时,却感觉自己在推一道坚固的城墙一样,任凭自己怎么用力也推不动糊涂大师。
  糊涂大师向后一退,燕无边脚下一滑,便摔了下来。糊涂大师道:“哎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我还没动手你就摔下来了。”
  燕无穷和燕无尽见燕无边摔了个大跟头,又听到糊涂大师嘲讽他的话,便过去挥拳击向糊涂大师。
  糊涂大师左闪右避,任燕无穷和燕无尽怎么打也打不到他身上。糊涂大师讥笑道:“你们怎么打也打不中我,看来你们‘眼屎三侠’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嘛!我看我背对着和你们打,你们也赢不了我!”他说完,果然背对着三人。
  “燕氏三侠”见糊涂大师嘲讽他们为“眼屎三侠”,怒不可遏,又见糊涂大师背对着他们,后背门户大开,便一人一拳朝他的后背打来。
  糊涂大师耳辨拳风,上身向前一躬,躲过了三人的拳头,又将右腿向后一抬,朝他们的下盘一人一脚,把他们相继踢倒了。
  燕无穷道:“老和尚,你今天真的把爷们儿惹生气了,就让你尝尝爷们儿剑术的厉害!”他们三人拔出佩剑,一起向糊涂大师刺来。
  糊涂大师见他们动用了兵器,道:“所谓‘刀剑无眼’,老和尚我可不跟你们玩了!”他使出一套拳法,游走于三人的剑网之间,随剑腾挪,引进落空,待三人剑招老后,改捋劲为挤劲,出拳如电,把三人一一打倒在地。
  允道禅看到糊涂大师使出的拳法,心头一惊:“这不是‘元真内家拳’吗,怎么这糊涂大师会太极门的武功,莫非他是太极门的弟子?不对呀,太极门里的都是道士,可他却是个和尚,难不成他是个假和尚真道士!”
  糊涂大师对“燕氏三侠”道:“喂,‘眼屎三侠’,好玩吗?不过你们也太经不起玩了,老和尚我跟你们玩得不尽兴,等你们再练四五十年再来和我玩吧,不过到时候老和尚我可能去了西方极乐世界了,四五十年后老和尚会让我的传人跟你们玩的!我走了。”他又对允道禅道:“允道禅,我们走。”允道禅便跟随着糊涂大师离开了面馆。
  在途中,糊涂大师对允道禅道:“我说允道禅呀,刚才别人骂的是太极门的人,你又不是那个太极门的人,你跟那‘眼屎三侠’急什么呀?”
  允道禅满脸委屈的样子,他低下头来不语。糊涂大师看着允道禅的表情,续道:“不会让我猜中了吧,那个姓允的太极门弟子该不会是你吧?”
  允道禅点头道:“没错,他们口中所骂之人正是晚辈。”糊涂大师惊讶的道:“原来你是太极门的人,老和尚我真的看走眼了。”
  允道禅拱手道:“大师,敢问你的法号是不是叫清石?”糊涂大师道:“我不叫清石,我是糊涂大师,在我们村里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允道禅道:“可我看你方才对付那三人是处的武功分明是太极门的‘元真内家拳’,而你的年龄正好与我大师伯清石的年龄相吻合,我看你真的是我的大师伯清石。”
  糊涂大师道:“不是啦,我真的不是什么清石,你说的清石另有其人。我的拳法是以前和别人切磋武功时靠着我过目不忘的本领强记下来的,今天恰好派上用场。”
  允道禅将信将疑的道:“真的?”
  糊涂大师道:“骗你我是龟蛋!”
  允道禅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似有假,便没再追问下去。
  允道禅随着糊涂大师翻过一座山,来到一个村子,他看到村子中古朴的建筑,茂密的树林,还听到鸟儿的吟唱,小鸡小狗的叫声。允道禅心道:“这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村子里的人一见糊涂大师,便向他问道:“糊涂大师,你回来了。”糊涂大师边点头边道:“我回来了。”
  有个小男孩向糊涂大师跑了过来,他问道:“糊涂大师,你身边的这位大哥哥是谁呀?”
  糊涂大师看了看允道禅,道:“你说他呀,他叫允道禅,你以后叫他允大哥就是了。”
  小男孩有礼貌的道:“允大哥,你好!我叫念念。”允道禅还礼道:“念念,你好!”
  糊涂大师把允道禅领到他住的地方,是一间茅草屋,屋外围着栅栏。糊涂大师在栅栏里养了些小鸡小鸭。糊涂大师和允道禅进到栅栏里,他便跟那些小鸡小鸭打起招呼来,还给它们喂食。允道禅见状,心想:“没想到这个糊涂大师这么有爱心,对待这些小动物就像对待家人一样,这一点我可是万万不及他了!”
  糊涂大师喂完鸡鸭,便和允道禅来到茅草屋内。允道禅环顾了一下这间茅草屋,见里面甚是简陋,不过倒正好有两张床,可供他俩休息。
  糊涂大师道:“喂,允道禅,我这里刚好有两张床,一张是我自己的,另一张是专门留给来访的善男子的。你如果不嫌弃这里又破又旧的话,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允道禅抱拳道:“晚辈已是无家可归之人,今日有了这安身之所,又怎么会挑三拣四呢?晚辈多谢前辈了!”
  糊涂大师摆摆手道:“不客气,不客气,我也想有个伴。”
  第二天清晨,雄鸡一报晓,允道禅便来到茅草屋外附近的一片竹林,对景写生,画起竹子来。允道禅已经很久没画画了,他一时技痒,连画了十幅形态不同的竹画。糊涂大师起床喂完他的鸡鸭后,跑去看允道禅画竹子去了。当糊涂大师看完允道禅画完第十幅竹子之后,他赞道:“竹子画得不错呀,允道禅,没想到你还有这手!”
  允道禅谦逊的道:“多谢大师的赞赏,我这手竹子不算什么。”
  糊涂大师道:“你还真是谦虚,我糊涂大师从来都不轻易夸人的,我说你画得好,你就是画得好。正好,我也会画画,我把我画的画拿出来给你看看吧。”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递给允道禅,道:“你拿去欣赏吧。”
  允道禅接过那册子,翻开一看,只见册子里画的是些小人,画得十分潦草,允道禅看了两眼,就不再看了。
  糊涂大师道:“怎么样?我画的不错吧。”
  允道禅心道:“这分明是小孩在乱涂鸦嘛。”他嘴上却勉强的说道:“不错,不错……”
  糊涂大师道:“既然你说我画的好,我就把这本册子送给你吧,供你日后欣赏,说不定你还可以从这本册子无处什么哩。”
  允道禅不好意思拒绝,连说了几声:“多谢大师。”
  糊涂大师道:“允道禅,既然你画画画得这么好,我推荐你去我们的村里的私塾当教画画的老师好不好?我跟那私塾的先生很熟的,只要我一句话,他肯定会请你的。”
  允道禅想到自己既然住在这条村里,理应为这村里的人做点事,他便道:“好呀,反正我也无事可做,我挺喜欢教小孩的!”
  于是允道禅便到私塾当老师去了。
  两个月下来允道禅在村子里结识了不少当地的村民,并与他们产生了深厚的友谊,允道禅还经常被村民们邀请道他们家做客也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亲人一样。
  这天傍晚,允道禅教完孩子们画画,他在归途中发现糊涂大师正在一片树林里练武功,他便停下来看看糊涂大师练的是什么武功。
  允道禅看到糊涂大师时而在模仿某个动物的动作,时而在拉伸筋骨,时而还在做些高难度动作。
  糊涂大师发觉允道禅在看自己练功,他停了下来,道:“允道禅,我教你一套武功如何?我自己一个人练没意思,你我对练才有意思。”
  允道禅道:“只可惜我武功已废,且再也不能学什么武功了!”
  糊涂大师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呀?”
  允道禅便把自己武功被废的前因后果讲给了糊涂大师听。
  糊涂大师听完后,道:“武功被废也没关系,你跟我学我刚才那套‘生筋续骨功’,再配合我教你的‘呼吸吐纳术’,不出三个月,保准恢复你所有的武功!”
  允道禅大喜道:“真的?我还以为我后半辈子都不能习武了。”
  糊涂大师道:“你学我教你的‘生筋续骨功’,每天三次,一个月内必有成效。”
  允道禅道:“如此便多谢大师了!”
  糊涂大师便把他的“生筋续骨功”传给了允道禅,允道禅初练此功时觉得胸口阵阵闷痛,他还以为自己练功不得法门,后来糊涂大师跟他说这是真气恢复,与体内浊气相冲的结果,允道禅练了一个月后果然感到精神焕发,他也逐渐恢复了三成的功力。
  三个月后,允道禅发觉自己已经恢复了所有的功力,而且自己的武功比以前更强了。允道禅试着打出“元真内家拳”和“太极真气”,手劲发出呼啸声,他一收手,身边的树叶都落了下来。允道禅心道:“我终于恢复了十成的功力,糊涂大师教我的功夫真神!那位糊涂大师整天嘻嘻哈哈的,举止像个小孩,没想到他竟有让人恢复已废功力的本事,我越来越觉得他不简单!如果他不是我大师伯清石的话,他又是哪位武林名宿呢?他住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可见他也不是什么争名夺利之徒,他让我叫他‘糊涂大师’,想来这不是他真正的法号,他那日与‘燕氏三侠’动武,武功远在那‘燕氏三侠’之上,依他的年龄和武功来论,我真的想不出他会是哪位高人前辈!”
  糊涂大师看到允道禅施展出的武功,他拍手叫道:“好功夫,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太极门绝学!”糊涂大师说完,便挥动拳头向允道禅攻了过来。
  允道禅举掌相迎,两人拳来掌往,所到之处飞沙走石,落叶缤纷。
  两人对拆了三十多招,允道禅一个不小心,被糊涂大师用拳头击中了胸口,后退了两步,幸好糊涂大师发拳时没有使出内力,否则允道禅非受重伤不可。
  允道禅将拳架一收,拱手道:“前辈的武功真是厉害,晚辈佩服!”
  糊涂大师摆摆手道:“跟你打还行,要是换作天雷教的教主或者那个臭道士,那就难说了!”
  允道禅道:“原来前辈也知道天雷教?”
  糊涂大师道:“天雷教名声那么大,我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允道禅道:“不对,前辈您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这里的人又非武林中人,您应该不大可能知道‘天雷教’这个名字才对,还有上次我提到自己是太极门的弃徒时,您脸现惊讶,莫非前辈您以前是我看中人,听过太极门和天雷教的名头?凭您的武功,我早该猜到这点了!”
  糊涂大师道:“武林,整天打打杀杀争名夺利的,有什么好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当年就是厌倦了武林才到这里隐居,改名为‘糊涂大师’的,太极门和天雷教的名字我都听说过,我还和太极门的慈音是好朋友呢……算了,这些陈年往事我就不说了。”
  允道禅道:“那么您的真实名字是……”
  糊涂大师道:“你自己猜去吧。”
  这日,清流正在两仪派的后院练习他自创的“阴阳开阖掌”,有个仆人拿着封信向他走了过来,口里还叫道:“老爷。”
  清流闻言便立即收势,问道:“什么事呀?”
  那仆人道:“老爷,方才门外有人递了封信,说这封信很重要,要您务必阅览。”
  清流将信接过,只见信的封面上写着:“清流掌门亲启”。清流打开信封,细细了一下,又看到落款的名字和印鉴,心道:“果真是他!是他邀我今晚戌时到城中的如归客栈一聚,我与他可没什么交情,不知道他要见我所为何事,好,我就去见见他……”
  到了戌时,清流准时到了如归客栈,他见到平日里沸沸扬扬的如归客栈只有十来个人。清流看见一张大椅上坐着一个霸气十足的中年男子,清流拱手道:“草民清流参见皇父摄政王,愿皇父摄政王爷洪福齐天。”
  那中年男子正是多尔衮。
  多尔衮道:“清流掌门还真是守时,你来的可要比另一位贵客要早呀。”
  清流问道:“莫非皇父摄政王还请了另外一个人。”多尔衮道:“没错。”清流道:“那他是谁?”
  清流刚问完话,如归客栈外传来一声大笑,那发笑的人道:“是我!”
  清流循声望去,只见客栈外走进来一个身着灰衣的方脸男子。
  清流道:“是你,于威雷!”
  多尔衮道:“今日在此集结了两位江湖上顶尖的武林高手,真是本王之福呀。”
  清流道:“哼,于威雷那是魔教头子,即便是皇父摄政王牵线搭桥,我也不屑与之为伍的。”
  于威雷道:“清流,你别假装清高了,你的为人我一清二楚,你从小在太极门就……算了,以前你干的那些坏事我就不说了,你不屑与本教主为伍,本教主还不屑于你这个欺师灭祖的人为伍呢!”
  清流暗道:“听这于威雷的口气,似乎他知道我从小干过的那些不良之事,这一定是清石或清莲告诉他的,但这也不可能呀,清石与清莲为人向来自命正派,怎么会和于威雷这个魔教头子说得上话呢。”清流道:“如果皇父摄政王没有什么要事的话,草民就告辞了。”他看到于威雷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高气傲的清流也不想与他多待一会儿。
  多尔衮道:“慢!本王还有话要说。”
  清流道:“皇父摄政王还有什么话,就请快吩咐吧!”
  多尔衮道:“本王已经笼络了当今武林的各大派,只剩下几个不识好歹的门派,今晚本王邀请清流掌门到此,就是要清流掌门所创的两仪派归到本王麾下,替本王去消灭太极门这些不识时务的门派,到时本王定上表皇上,让清流掌门所创的两仪派成为道教第一大派,清流掌门,你看如何呀?”多尔衮早就知道清流野心不小,要将武当派和太极门取而代之,让自己的门派成为道教第一大派,多尔衮就是利用这点,想让清流也成为他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