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 章 生离死别
之前残存的一些府兵，再也镇定不下来，心里的恐惧促使他们纷纷四散逃串，就连看惯了杀戮的萧衍，也面色凝重，神情紧张，退到了一边。
但，这一切只是开始。
白慕言张开双臂，闭上眼睛，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体内躁动。猛然睁开双眼，双手张开，便各自擎住了一道雷电。白慕言的脸，被电光照得忽明忽暗。颔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随即将雷电合力击出，犹如两条缠绕的火蛇追着敖缺去了。
敖缺大惊失色。
收了兵器，迅速旋转向上空飞去。然而白慕言并没有使“火蛇”停止追击。随着他周身力量的逐渐加强，“火蛇”随着敖缺飞上潜下，在暗夜中犹如一条火龙在天空飞舞。
敖缺一个折返，直奔白慕言而来。这是想与白慕言同归于尽。电光火石间，白慕言周身灵力激昂，右手遂牵出一柄长剑，剑体通红，脱手而出，与“火蛇”一同夹击着敖缺。
敖缺见势不妙，想再次折返飞出，然而速度稍稍迟疑了一会儿，被“火蛇”击中。
被击中敖缺从空中坠落，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几乎是落地的同时，敖缺迅速化成一条巨蟒，通体墨黑。一旁的萧衍，吓得连连后退。
黑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着身躯，头都抬不起来了。
白慕言收了周身灵力，顷刻间，月华如水。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白慕言提剑走来，冷眸睨着地上的敖缺，道：“今日，白某便替天行道，收了你这个妖孽，让你永世不得再出来祸害他人。”
正欲举剑解决了敖缺，岂料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闪电夹着隆隆雷声，从天边滚来。
敖缺在地上挣扎着说：“白慕言，看来今日并非我的死期，而是你白慕言的忌日。你的魔云咒，终究还是引来天雷，你等着接受雷罚吧！”
白慕言垂下剑，蹙着眉抬头看了看天，而后又将剑再次举起，道：“雷还没来。这之前，白某有的是时间杀了你。”
敖缺笑道：“哈哈哈，白慕言，枉你也是修道之人，难道你不知道，雷罚在即，你非但杀不了我，还会导致雷罚提前到来，直接要了你的命。”
一旁的萧策上前拉住白慕言举剑的手，恳求道：“慕言，不要。今日暂且放过，来日我们再杀他也不迟。雷罚已然来到，你要不要避一避？”
未等白慕言开口，敖缺抢先道：“避？他如何避？雷罚是避无可避。白慕言，他死定了。”
说完，迅速化身成一条小蛇，快速游走了。
突然，头顶轰鸣声阵阵，雷电卷着乌云已然将头顶这片天遮得密不透风。感觉天都低沉了不少。
白慕言一把推开萧策，道：“若是慕言今日不死，他日必追随陛下回宫。”
话语刚落，一道闪电直击而下，白慕言在院中快速翻滚，躲避着。
然而，一道雷未击中，随即引出二道，三道，四道。雷电所及之处，均被击得粉碎。
眼看白慕言已失了力气，无力再招架。果然，一道闪电径直劈在他的左腿上，跟着二道、三道、四道……犹如饿狼捕食一般，纷纷落在白慕言的身上。不一会儿，便现出原形，伏在地上不动了。
一旁的萧策见白慕言被击得只剩下一口气，胸口登时闷得发紧，全然不顾雷电是否会落在自己身上，冲了过去，一把抱起已是狐狸的白慕言护在怀里。头顶一道电光闪过，两道电光闪过，三道、四道……许久，雷电再未落下来过。
待乌云散去，萧策将怀中白慕言露出。
此时的白慕言，已经双目紧闭，气若游丝。
抚着白色皮毛，萧策肝肠寸断，双目绯红，沙哑着声音道：“若是早知道你会因为救朕遭受雷罚，朕愿意一早就废了自己这个皇帝的身份。如今，不是生离也是死别。你叫朕，如何独活？”
这时，躲在角落里的萧衍从黑暗中走出，从萧策的怀里抢过白慕言的真身，丢弃到一边。然后，拽起地上的萧策，冷笑道：“呵呵呵，陛下，你的挚爱已经死了。你，是不是也该遂本王回那牢中，好好考虑一下之后该如何打算？”
萧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周身乏力，被萧衍拖拽地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缓缓开口道：“要杀要剐，随便你。白慕言死了，朕也不想活了。皇叔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完，甩开萧衍的手，木木地朝私牢大门走去。
他已经没了白慕言，那还要这江山做什么？没了白慕言，私牢和皇宫有什么区别？没了白慕言，他萧策还有什么记挂？
突然怀念曾经的时光，怀念他的笑，他的痞气，他的绝世美颜，还有他打斗中那英姿飒爽的风采。
如今，一切都没有了。他甚至都不能为白慕言建一座墓、立一座碑。虎落平阳，他根本无力与广陵王抗衡，那就由着他去吧！天大地大，没有白慕言的世界，再大也不是自己的。
走进私牢，走进牢笼，萧策呆坐于草堆之上，双臂紧紧抱着双膝，神情木然。
萧衍看着萧策这番光景，心里得意之极。他知道，很快他就可以夺回自己想要的，很快这万里江山都将收归他所有，很快他将高枕无忧。白慕言死了，敖缺身受重伤，估计也活不久了，他可以好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战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萧衍嘴角抽动，露出一抹奸邪的笑。
林中。
敖缺化身小蛇逃回林中。周身黑气四溢，越爬越慢，最后再也爬不动了，便僵在草丛中。四周一片寂静，偶有细小动物出没。敖缺看着林中的一切。他恨，很不能亲手杀了白慕言。但同时他也高兴，因为白慕言终于死了，即使自己再也不能飞升为龙，只要能看见白慕言死，他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