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打听
“慕言，你以为，小厮所说有几分可信？”
白慕言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吹了吹茶水，道：“几分可信？打探一二便可知真伪。是不是谣传，眼见为实。”
萧策面色一沉，探着脖子，目光溜溜：“慕言意欲从何处打探？”
白慕言呷了口茶水，略微的苦涩使他不禁眉梢抽抽，这才轻轻吐出三个字：“县令府。”
为了不引人注意，白慕言领着萧策特意去成衣馆置办了一身较为寻常的衣裳。在这种地方，还是低调为妙。
之后二人在客栈要了两间房，便窝在房里商量着。
“慕言，你怎么确定去找县令便能知晓真相？他总不会把穷人养在家里吧？”
白慕言笑了笑：“当然不会养在家里。但是，他总归要去看的。”
说着，起身，推开房门走出，“慕言先去找那小厮闲话一下，看能否知道做工之地在何处。”
拾阶而下，白慕言找到了之前的小厮。
“这位小兄弟，在下想打听一个事。”白慕言将小厮拉至一个角落，这边说着，那边在他手中塞下些碎银子。
小厮见白慕言如此大方，小心地接过碎银子，笑脸盈盈地点头哈腰道：“哟，客官，您客气了，客气了。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白慕言挽过他的肩小声道：“方才你说难民都去做苦工了，在下好奇，做苦工的地方不知小兄弟可否告知？”
闻言，小厮眉梢一颤，脸色霎时白了几分，又将白慕言迅速端详了一番，定了定神，说道：“哟，客官，这您可就难倒小的了。小的也不过道听途说。”
一面搪塞着，一面掏出还未焐热的碎银子交还给白慕言。
白慕言一手握住小厮捏着碎银子的手，一手从衣襟中又掏出一定银子置于他的手中，小声道：“不瞒你说，我是从外地回来找寻亲人的，可是回到家中却不见其人，辗转得知他已落魄。方才听小兄弟说难民在工地做工，故而想去寻一寻，也好了却一桩心事。”
小厮望了望手中的银两，又抬眼瞅了瞅白慕言，一番斟酌之后，小心地凑了过来，说道：“做工的地方正是城东的粮仓。官府每年都会将难民集中起来，修缮各家宅院或者寺庙，今年是修粮仓，只供着一日三餐。”
“那不是好事一桩吗？解决了他们的温饱问题。”白慕言疑惑地问。
“一看您就不谙世事。官府哪有这么好会平白无故地养着他们？养他们的钱可都是上头拨下来接济苦难的。每年分期会下来一定款子。况且做工能做多久？剩下的银两，除了用来修缮宅院和寺庙，再有就落入自己的口袋了。”
说着，小厮贼溜溜的眼睛左顾右盼，似是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来时经过了龙腾寺，据说那里每年都会布施穷人。”
小厮咬了咬手里的银定子，然后吐了口唾沫，一脸鄙夷地说：“是，龙腾寺早年确实布施穷人，也因为这样，那里的香火才鼎盛。近年来，寺庙和官府合作，布施却并不见增加。”
说着，伸出一只手遮挡住嘴，贼眉鼠眼地望了望四周，小声道：“因为，他们把上头拨来的银两全都克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