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巧合
见他们沉默不语，萧衍假笑道：“大人不必太过惊慌，该如何断案，本王不会干涉。只是这怪物一说，不知可有证据？”
仵作闻言要证据，立即来了精神头，目光闪亮，面带红光，道：“王爷，小的当然有证据了。您请随我来。”
说着，仵作领着萧衍往一个偏厅走去。
“王爷您看，经过小的查看，死者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且独自里也误服有毒物品的迹象。然而在脖颈的四周，却有毒素溢出。此外，从这一大片淤青来看，显然是血液积聚产生的，否则，小的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能令这一片血肉成成这个样子。”
萧衍认真地听着仵作的分析，道：“但这一切只是推断，还是没有实质证据。”
仵作瞬间一个泄气，无言以答。
见仵作些许气馁，萧衍又说道：“不过，你这个说法也不无道理。只是不知道，这个妖，到底是什么妖。”
仵作摇了摇，“王爷这就问倒小的了。小的实在难以看出这个妖物是什么。要不，请个高人看看？”
萧衍似笑非笑，“高人？本王要去哪里寻那高人？”
仵作猛地一惊，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赶紧怯生生地将头低下了。
将军府。一个宫女提着食盒从马车上下来，通报后便径入了内院。
白慕言正在和君烜商量如何对付萧衍，听闻宫中来了人，二人立即中断了谈话，迎了出去。
“奴婢见过将军。”
白慕言细细打量了一番。原来是萧策身边的一个宫女。
“姑娘不必多礼。从宫中前来，不知所为何事？”白慕言客气地招呼着。
只见宫女双手将食盒奉上，道：“这是陛下赏赐的点心，请将军收下。”
听说是萧策送来的，君烜走上前接过食盒，白慕言则取了些碎银子，说了句“有劳”，便打发宫女离开了。
待宫女离开，君烜微微皱眉，问道：“这个是萧策身边的宫女吗？”
白慕言微微点头。
“那他怎么不叫刘瑾前来送东西？”君烜不解地问。
“大概是刘公公太忙了，故而差派了其他人前来。”白慕言猜测着。
若是这样，君烜想着应该也没什么。将食盒打开，原来是些精美糕点。
君烜捏起一块放入嘴中，那入口即化的酥软口感，令君烜忍不住连连称赞。
不多一会儿，那盒糕点便被他吃了个干净，连食盒都添了一圈。
一旁的白慕言见他如此贪吃，笑道：“看来先生很喜欢吃这糕点。”
君烜抱着个空食盒，噎了噎，又喝了杯水，打了个饱嗝，这才腾出“嘴”来回答白慕言的话：“是的。君烜别的都不爱，就爱各种糕点美食，只是先生清心寡欲惯了，府上也没什么好吃的，君烜又向来客随主心，自然是无所谓了。”
白慕言闻言，怔了怔，半天才不好意思地回道：“那是白某怠慢了。”
话音未落，君烜便觉得周身有些燥热难耐，虚软无力，微眯着眼说道：“先生，君烜，君烜感觉有些不对劲……”
见状，白慕言赶紧上前，伸手摸了摸君烜的脑门，烫的发紧。
又探了探脉象，脉象紊乱，时有时无，时缓时急。从脉象上判断，这是中毒了。
迅速封了他周身几大穴位，屏气凝神，将真气输入他体内。
待呼吸稍稍平和，白慕言将君先从凳子上搀扶起，预备回房。
就在这时，忽然从院外冲进来好些人，依身上衣着判断，是衙役。
白慕言正疑惑，只见府衙大人和一个茅山术士一同走进了内院，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
白慕言搀着已经昏迷的君烜，内心不禁有些担心，这些人突然造访，又选在君烜昏倒的时候，肯定不是巧合。
面色一沉，眸光微敛，白慕言冷冷地问道：“府衙大人带着这么多人闯入将军府，是不是太有恃无恐了？”
府衙王大人低头冷笑，上前一步，道：“今日在王爷府中查验被杀女尸时，惊奇地发现，那名死者乃死于妖怪之手。遂请来了城东有名的大师询问。经过大师掐算，妖怪就在将军府上。王爷有令，立即查办，一经核实，当严惩。”
“所以大人就带着这么些人擅闯我将军府查看？你们是不是太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了？”
白慕言心知这一定是萧衍的阴谋，只是没想到，他的手段竟会如此直接。
“因担心妖怪逃离，故而未有通知便赶来了。多有不便，还请将军见谅。”
府衙大人明显是被授意前来，对其笃定的态度，白慕言觉得很困惑。
“大人何以如此确定妖怪就在本将军府呢？”白慕言寒着脸，问道。
“下官自然是有可靠的证据。至于是什么，一会儿查明真相，下官再行解释听好了，搜！”
随之而来的衙役便一间房一间房地搜。
因为身上靠着的君烜呼吸有些微弱，未免节外生枝，白慕言随他们搜寻，自己则打算带着君烜回房休息。
刚转身，只听得身后的术士喊道：“将军，可否将肩头之人让老道看看？”
白慕言一惊，眉角跳了跳，直觉告诉他，不可以将君烜交出去，遂喝道：“这位老神仙是不是太过失礼了？此人乃本将军的贵客，难道这也要看？”
术士不依不饶，道：“将军莫动怒，老道也只是看看。说实在的，这位昏迷的先生，周身散发着不同寻常的气息，使老道不得不去注意。还望将军配合。”
额角的青筋不觉抽了抽。感受着君烜的气息，白慕言心下有些慌乱。
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且目标直指自己和君烜。看来刚才那个食盒，有问题。
见白慕言迟疑，茅山术士更加确定那个已经昏迷的人有问题，遂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君烜垂下的一直手臂。顿时，老道目光凌厉，掌心一股无名的力向君烜急急地推来。
白慕言暗叫不好，搀扶着君烜一个旋身摆脱了老道的掌握。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君烜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一只白毛狐狸，软软地卧在白慕言的怀中。
府衙大人见状，大吃一惊。不曾想，原来将军府真的藏了妖怪。
那老道见君烜现了原型，不禁大笑，得意道：“果然是只不上道的畜生。”
说着，便伸手过来抢夺。
白慕言抱着君烜，徒手便与老道打斗起来。
一边的府衙大人见白慕言有心袒护，便悄悄叫来一名衙役，耳语一番。那衙役便匆匆离开了将军府。
为了避免自己露出破绽，又担心伤到君烜，白慕言始终未有使出任何法术，只是四处避之、躲之。可是那个老道却一再咄咄相逼。
一旁的府衙大人看着二人继续打斗，心里竟说不出的兴奋，遂高声喊道：“将军这是要偏袒这畜生么？若是下官禀告陛下，说将军明知府上有害人的妖精，不但不除掉，还听之任之出来危害他人，不知道陛下会做何感想？”
白慕言一边听着府衙的所言，一边与那老道纠缠，什么话也不曾说出。
二人斗了约摸半个时辰，忽闻有人高声通传“广陵王驾到”。
白慕言闻言，心里更有些惊慌。然而手上的君烜却一刻也不敢松手。
萧衍大步流星地走进内院，嘴角挂着明朗的笑，然眼角的狠厉却丝毫未减。
府衙见萧衍来了，赶紧上前邀功，卑颜奴膝道：“王爷，妖怪已经找到了，就在白将军手中。只是不知将军出于何种缘由，始终不肯将那畜生叫出来。”
听着府衙大人一口一个“畜生”地叫着，白慕言恨不能杀了他。可是眼下为了君烜，他什么也不能做。
萧衍用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白慕言，遂幽幽开口道：“停，不要再打了。”
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萧衍虚情假意地上前两步，看着白慕言问道：“白将军，你手里抱着的，是什么？”
白慕言横眉竖目地瞪着萧衍没有回答。
萧衍继而又道：“近来，本王府上接连死去几名佣人，皆被人将血吸食干净而亡。经仵作查验，极有可能是妖怪所为。故而在城中搜寻妖怪。今日，幸得一位高人指点，得知了妖怪的下落。只是没有想到，妖怪竟然在将军的府上。不知将军可否交出妖怪，也好慰籍死去的亡灵。”
白慕言停下与老道的打斗，抱着君烜立在萧衍跟前，道：“王爷府上的佣人因何而亡，相信王爷比任何人都清楚。何以要如此大费周章地在城中搜寻？最该搜的不该是王爷是府邸？”
萧衍闻言，大笑不止，整张脸笑得几近扭曲，“将军这话说得，若非在本王府找过了，会寻到将军这？更何况，将军手里已然抱着一只妖，还需要再去本王那里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