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怎么啦？想什么呢？”耶西走近，关切地问到。
  “我好像做了个梦……”佩拉有些犹豫地说到。
  “梦？好好的怎么会做梦？梦见什么了？”耶西笑着说到。
  “我梦见……不记得了……”佩拉皱着眉头，她好像去了个遥远的地方，但在那遥远的地方做了什么，则十分模糊。
  “梦就是这样的，醒来后很快就忘。今天学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给母亲问好吧。”
  “母亲？”佩拉疑惑地望着耶西。
  “是呀，母亲在等着我们呢，你好久没见她了。”
  “是吗？”佩拉眼神疑惑，母亲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不是……她之前一直在哪儿？
  “母亲为什么要抛弃我？她爱你们多过爱我吗？”耶西的声音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连同他的脸也渐渐产生了变化。
  佩拉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哥哥变作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跟自己一样有着褐红色的头发，碧蓝色的眼睛，他眼神忧郁，神态清冷，仿佛一个受了伤的孩子。
  “同样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她选择了你们？”
  “弥迦……”
  说出弥迦的名字后，佩拉脑中倾泻而入一连串的画面。
  奥卡、凯娅、王城、阿姆……这是梦吗？为什么却如此清晰？
  “为什么她选择了你们……”面前的“哥哥”还在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
  佩拉捂住耳朵，想闭上眼睛，却始终能看到对面的“哥哥”，她不知道此刻身在哪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亡国……回不去……还我母亲……”对面的人不断重复说着让佩拉揪心的词，每一个毫无感情的话音吐出，都仿佛重重砸在佩拉的心上，让她无法喘息。
  “回不去了！”忽然，对面的人模样变成佩拉自己，那个毫无表情的“佩拉”眼神空洞，仿佛是在看着佩拉，又仿佛是看着别处。
  “回不去……了？”佩拉松开捂住耳朵的手掌，疑惑地自言自语到。
  忽然，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佩拉从黑洞中央掉落下去，一直下坠，仿佛有股力量拖拽着她。
  “不……”佩拉伸出手去，试图够住头顶上方的光亮。可那光亮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越来越暗……
  “不要！”佩拉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
  被子从胸前滑落，佩拉满头是汗。
  卡萨尔早早听见佩拉的梦呓，刚走近，便见佩拉大口喘息着坐直起来。
  “做噩梦了？”卡萨尔坐在床边，关切地问到。
  天色已暗，佩拉迷茫地望着卡萨尔，好好地分辨了一会儿，这才无力地回答到：“我梦见自己回到昂克了。”
  卡萨尔知道佩拉无法接受这离奇的现实，事实上，直到他见到佩拉的第一眼，脑中才隐约意识到史上那位“佩拉女王”所说的“再次相遇”是什么意思。
  不是轮回的转换，不是意志的继承，而是跨越三百年时空，面对面，可见可触摸，感受对方一切情绪的相遇。
  难怪父亲后来会穷尽一生钻研天文星象，能印证斯图尔特家族祖先的遗言，是多么神奇的一件事，有过这样的体验，其它的真相都变得不够吸引吧。
  “佩拉，无论来到奥卡这件事有多离奇，你只要记得，自己一定会回到昂克，并且成为一位拯救数十万昂克民众性命的伟大女王，这就足够了。”
  卡萨尔声音低沉温雅，眼前的女子就是历史上那位拨乱反正，清内乱、御外敌，一生未婚未育，将生命奉献给昂克的女王啊……而此刻的她在自己的面前显得这样无助。
  “卡萨尔大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但凭吩咐。”卡萨尔起身，单膝跪在地上，虔诚说到。
  佩拉扶起卡萨尔，“我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你要是总这么大礼，我也得一刻不停向你行礼。”
  卡萨尔嘴角微微上扬，“好，从现在开始，你佩拉在我面前，既不是女王，也不是公主；我卡萨尔在你面前，不是大臣，也不是晚辈，只是个知道你身份秘密的朋友，如何？”
  佩拉苦笑了笑，心道：“在这混乱的时空里，晚于早岂不已经扭曲？”
  见佩拉心情好些，卡萨尔也露出愉悦的表情。
  “放心，我一定会找出让你回去的时机。这是我的使命，也是你的命运。”卡萨尔伸过手来。
  “现在，饿了吗？”
  “是不是很晚了，我得回去给朋友报下平安。”佩拉起身。
  “你想好接下来在哪里停留了吗？”
  “我不想错过任何一条有关回到昂克的消息，所以可以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吗？”
  “当然可以。”卡萨尔笑着点点头。
  “所以我向朋友告别后，去哪里找你？”
  “不如我送你去，然后直接带你去斯图尔特家族的宅院？”
  “你们家族里是不是有不少人都认识我？”佩拉有些犹豫地问到。
  “这倒没有，斯图尔特家族血脉单薄，我是你目前见到的，家族唯一继承人。所以知道你身份的，只有我的直系家人。”
  “三百年前真应该嘱咐你的祖先多生育子嗣。”佩拉摇了摇头说到。
  “哈哈哈哈哈！”卡萨尔仰头大笑，眼角成弯弯的两道。
  佩拉低头沉吟了一会儿，补充到：“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是弥迦·劳伦斯住的地方。”
  卡萨尔显然没有料到，佩拉竟然会和弥迦走到一起。于是愣了愣，继而笑道。
  “看来命运不光选择让我们相遇，一起去吧。”
  这边的弥迦、阿姆、以及凯娅在焦虑中等到天色灰暗，始终没有等到佩拉的归来。
  此前弥迦已经嘱咐过守卫王宫的内侍，只要有卡萨尔出王宫的消息，直接报给他听。
  眼看天色将暗，王宫那边迟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怎么会这么久？不会真的出什么事吧？”凯娅焦急地问到。
  “不等了！我去王宫找人！”弥迦于踱来踱去中顿住，下定决心直接进王宫找卡萨尔和佩拉。
  “你确定？会不会触怒到他？”阿姆拉住弥迦的手。